特意拉长的尾音,在宽敞寂静的地下停车场回荡,带着不加掩饰的戏谑。
琴酒慢条斯理地走近,刻意被他压低的帽檐配合着刘海,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令人瞧不清神色。
但从他周身的略微放松的气息来看,不像随时暴起打斗的样子,松本桑便没有躲开他朝她伸来的手。
苍白修长的手替她将碎发挽在耳后,顺势撕掉了她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她的真容。
她眉梢微动,不解地看着他。
琴酒见她依旧黑亮的眼睛,眸光微闪,指尖暧昧地轻捻着她的一缕发丝,伸手向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揽去。
在即将碰她时,顺滑地发丝从指尖划过,微痒。
松本桑向斜后方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细眉微蹙,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你很想品尝一下我新研发的毒药吗?”
琴酒眼眸微暗,意味不明地轻笑,“这不是大小姐发给我的剧本吗?”
松本桑微怔,随即唇边勾起一抹兴味的浅笑。
她走到他面前,伸手摘下他的帽子,将他刻意留长的刘海捋在耳后,露出凌厉的眉眼。
琴酒不适地皱了皱眉,却任由她动作。
如果忽略他抿成直线的薄唇,是将听话的小白脸扮演得有那么几分样子。
松本桑欣赏了片刻他冷峻的面容,嫣然一笑,“大小姐对这张脸很满意。”
琴酒挑了挑眉,倏然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左手扣住了她指尖泛着寒光与他颈间裸露肌肤近在咫尺的皓腕。
他微微低头,看着怀里的眉心紧蹙、左手紧紧攥着礼帽、微微后仰拉开距离的少女,语义不明地轻笑。
“大小姐意外得很纯情。”
他灼热的手掌贴紧在她的腰侧,强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禁锢在他的怀中,亲密得过分。
他轻笑时胸膛微微震动,连带着她抵在他胸前的左手也同频震动,鼻间是算不上陌生的冷冽杜松子香,感觉微妙。
松本桑盯他深邃的幽绿色眼眸,缓缓勾起一抹纯然的微笑,“是比不得您身经百战,什么都懂。”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却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海面平静无波,海底暗流涌动。
她换了敬语,显然已经生气。
琴酒低笑了声,没有理会她已经松开礼帽的左手,尽管她此时摸出针尖泛着青紫色的银针。
他低首凑近她的耳边,近的几乎要吻上她小巧的耳朵,如耳鬓厮磨般地低语。
“不,只比大小姐多懂得一些理论。”
他低沉清冽的嗓音,带着一丝认真和蛊惑的意味。
他话语间,微凉的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她的耳垂,微凉的触感转瞬便被他温热的鼻息所覆盖,细微却难以忽略。
她指尖夹着银针送进他胸膛的手微微一颤,错失了机会。
琴酒在说完这句话后,立刻松开了揽着她腰间的右手,左手极轻地摩挲了一下她肤如凝脂的右腕,随后松开手,接住掉落的帽子,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视线在她染着一点胭脂色的耳尖上划过,眼眸微暗,指尖柔嫩细腻的触感还未完全褪去。
松本桑将倾注在耳垂上异样感觉上的注意力抽回,淡淡睨了一眼退开的琴酒,轻轻拂了拂裙摆,寒光一闪而逝,消失在裙摆间。
她一言不发地走向停车位,沉默地坐在副驾驶座。
繁华的街景浮光掠影般在她眼中掠过,模糊了眼底的神色。
琴酒没有再出声,隐在暗处的幽绿色眼眸微眯,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再回到松本府邸后,他盯着不紧不慢上着楼,并消失在楼梯间的松本桑,微微勾了勾唇。
她今天没有道晚安。
浴室内,温暖的水汽氤氲在整个室内,视野间一片朦胧,只能听见细小的水流声。
松本桑将身子沉溺在温热的水中,仰头盯着袅袅的白雾,思绪渐渐飘远。
良久,她半阖着眼,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细小的水流声缓缓流淌,似带走了一声低叹。
白雪皑皑的花园,娇嫩的玫瑰被繁雪覆盖,隐隐约约透出点瑰丽的色彩,衬得雪夜妖娆。
琴酒倚靠在园中的石桌旁,借着清冷的月光,凝视着缀满繁雪的红玫瑰,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白烟缓缓升腾的香烟,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半晌,他瞥了一眼三楼暗淡下去的灯光,慢条斯理地掐灭已近乎燃尽的香烟,轻笑了一声。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渐渐消失在园中,整座宅邸归于静谧,只剩下漫天白雪簌簌落下。
翌日。
下了一夜的大雪丝毫不曾停歇,整个世界银装素裹,伏特加带着冰雪的寒气踏入松本宅,顺便将正巧送到的早餐拎了一份走进大门。
琴酒在工作人员将餐点都送齐后,慢条斯理地坐在客厅,仔仔细细地进行每日例行的枪支保养。
伏特加拎着早餐同大哥打了声招呼,得到对方淡淡的应声后,正要路过楼梯,走向餐厅,正巧碰上了从楼上下来的松本桑。
“早上好,伏特加。”她如往常一般颔首,浅笑着问好。
“Rose,早上好啊。”伏特加声音洪亮地回应。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就感觉到他大哥熟悉且冰冷的视线盯着他,感觉如芒在背。
他咽了咽口水,呵呵笑了两声,拎着早餐一溜烟走进了餐厅。
等那种感觉消失之后,他松了口气,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头。
他和大哥打招呼的时候,明明大哥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怎么突然就变差了?
阴晴不定。
伏特加心里浮显出这个词。
女人每个有总有那么几天阴晴不定的时候,可他大哥是铁骨铮铮的男人,怎么也阴晴不定了呢?
伏特加偷偷在心里腹诽。
松本桑和伏特加打完招呼后,不徐不疾地走向生态鱼缸,路过琴酒时,不清不淡地问好。
“早上好,Gin。”
琴酒淡淡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将枪支组装好,缓缓起身,站在她身边,从鱼饲料的盒子里抓了一把,就要扔进鱼缸。
松本桑眉心一跳,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太多了。”
琴酒淡淡应了一声,等她松开手后,将饲料放回盒子里,侧眸注视她,“喂多少。”
松本桑数了数鱼缸里刚扔下的饲料,抬眸瞥了他一眼,“四五粒。”
琴酒轻啧了声,吐出了一个词,“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