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居大厅一片狼藉,残渣混淆着暗红的血迹铺满地毯。
穆云卿躺在摇椅摩挲着眼前精致的宝石链子,掩在额发下的眸子腥红一片,
凌厉如刀的眼神扫过面前跪成几排的人,如同看着一片尸体:“我的小东西到底怎么丢的,你们这群废物好好想!想不出来每隔十分钟就得给我留下点东西!”
不过就是两个小时,小东西竟然就被这群碍眼的垃圾弄丢了!
阴鸷的目光扫过跪在一旁的山葵,寒意如刀:“我答应过小东西不动你,但不代表你逃过此劫,给我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山葵愧疚地跪在一旁:“穆先生,室内提前下了迷药,有人做内应,那人是从侧面的湖里。”
室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摇椅晃动的嘎吱声如同催命的时钟砸在众人心中。
“穆爷,我们.......怎么敢背叛...不是我们....”
同安跟着穆云卿出去后,临时顶上的负责人顶着杀意颤颤巍巍地磕了几个头:“我们以为小姐和她在屋里睡觉,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呵!你以为,那你以为我会怎么杀你呢?”
穆云卿怒极反笑,拍手笑道:“狗都比你会看家,既然连狗都不如,那就去喂狗吧。”
同安垂着头站在他身后,闻得此言挥手叫来两人将这人堵着嘴往屋外拖去。
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在室内蔓延。
穆云卿揉着张疼的额角,俊美的脸上笑容森然:“都别趴着啊,给我竖起耳朵仔细听听这美妙的旋律。”
随着拖拽声远去,院中响起此起彼伏“嗷嗷”兴奋的犬吠声。
跟着穆家的人都知道,穆家有个专门的训犬基地,都是精心挑选的狼犬,藏獒之类。
这浑厚,厚重的叫声一听就是藏獒的声音!
想到藏獒那尖锐的利齿,恐怖的咬合力,厅中一行人抖如筛糠,豆大的冷汗滴落在地毯上。
“啊!穆云卿你个狗娘养的恶魔!!”
痛苦的怒骂声夹杂着惨叫声在院中响起,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兴奋的犬吠声和骨头的咀嚼声。
不到一刻钟,院中再没了声响。
穆云卿哼着小曲儿,抬眸看向墙上的雕花时钟,指针离刚才已经转过去小半圈,
派出去的黑背队伍到现在没有音讯传来。
他起身,背手走向院中,大厅里瘫成一团的人被拎着跟在他身后,
院角三头藏獒嘴角沾染着血迹,趴在草地上慢条斯理地舔着毛发,庞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
穆云卿踱步来到院中的石窟前探身往里面望去,
恍惚中他又看见女孩儿捂着前胸蹲在角落,嫩白的脸颊染着红晕凤眼含着水雾怯生生的望向他,奶声奶气地唤到:“云卿~”
一睁眼,洞内徒留青黑的石板在灯光下闪着幽光,
“我向来是言出必行之人,时间到了,先留几个人助兴吧。”
穆云卿随手点了几个人,下颌微抬,笑容邪肆:“扔进去!”
“噗咚,噗咚,噗咚”
几声闷响,店中的几人直接被扔进三米深的洞底,一只藏獒也被绳网护着送到洞内.......
岚清欢半梦半醒之间,恍惚看到穆云卿唇角勾起邪肆的笑容,阴森森地盯着自己,
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打了个战栗清醒过来,
瞄了眼睡着的顾晏之,轻轻活动了下腿脚,原本的凝滞感消失殆尽。
红唇微勾,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很好!
扫过船头,除了撑船的老三头其他人都打着鼾陷入沉睡,.
从衣领上拽下两串珍珠流苏摊在手中,黄豆大的粉色珍珠也就穆云卿能舍得用来做衣服的装饰。
她轻手轻脚绕到老伞头身旁,拉下头上顶着的披风露出那张妍丽的脸蛋,老伞头从她掀开布巾的那刻,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女孩儿的装束一看就是富人家骄养的娃娃,而在花城能这么娇养娃娃的更是屈手可指。
黝黑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他行船这么多年靠的就是明哲保身,从不沾染上流社会的阴私。
岚清欢看着他阴沉的脸色,自然明白他的顾忌,勾唇一笑递上手中的珍珠:“拿着这串珍珠去穆家找穆云卿,穆家不仅不会为难你还会给你谢礼的,但是这事情要是没办法或者透露,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再来找你。”
老伞头手指微微颤抖,暗骂一声晦气,
穆家他不想沾染,但是若让穆家知道他对穆家人的求助视若不见,自己恐怕也落不到好。
长叹一口气,声音沧桑:“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船夫,救不出你。”
岚清欢摇摇头:“不要你救我,你只要等这趟结束替我带句话就行了,你告诉穆云卿我会保护好自己等他来救我,还有就是家里不干净要让李嫂好好打扫一下。”
老三头见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不接下这个担子着实有些不识抬举了。
从怀里掏出一张青色手帕,接过她手中的珍珠细心包好放进胸口的暗袋里:“小姐放心,我老伞头既然接下了,就一定会送到,还劳小姐日后帮着解释一下,不是我不肯救您,着实是有心无力啊!”
“没事,你如实说就好了,他不会为难你的。”
老三头点点头,用手捂着胸口的珍珠,身形变得有些佝偻。
“清欢妹妹,你在做什么?”
岚清欢头也没回,声音冷冷带着不悦:“我跟撑船的聊个天儿,还要你顾大少爷允许?”
顾晏之被她一堵,脸色有些难看:“我没有这个意思,毕竟是生人,你还小我担心你而已。”
岚清欢戴上披风,转身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坐回凳子上,
一刻钟后,
前面河岸出现灯光,一个小型的货仓码头出现众人面前,
老山头吆喝一声,工人纷纷起身,扛着货物准备下船。
顾晏之背上背包,牵着岚清欢走在最前面。
两个穿着休闲冲锋衣的年轻男子焦躁地在码头来回踱步,一看到他们的船,迎上来接过他背上的包,声音急切:“顾哥,车准备好了,我们得赶紧走,感觉有点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