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清欢身体晃了晃,手臂柔柔的扶着窗户,嘴里还自嘲道:
“这幅身体可虚弱不堪,仅仅只是情绪波动过大,竟然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还不知道能活多久。”
“清欢!”
顾晏之身体快过大脑,反应过来时已经冲到她面前扶住了她的手。
听着岚清欢的喃喃自语,眉头紧锁,心疼道:“不会的,清欢一定会长命百岁!”
他说完,虚揽着她,慢慢挪到窗边的躺椅上躺下,
岚清欢秀眉微拧,捂着胸口艰难的喘着气,脸色煞白。
“清欢感觉怎么样?你等等,我现在去叫医生过来!”
他蹲在椅子边,担心她的情况。
刚要起身去找医生给她看看,手腕上传来一丝细微的阻力。
低头看去,
岚清欢眯眼笑起来,乖巧道:“不用这么麻烦,哥哥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就好了,这毛病治不好的。”
岚清欢的瓜子脸在这段时间的憔悴下越发小巧,不足成人一手掌大小,小巧挺拔的琼鼻泛红,看起来我见犹怜。
顾晏之蓦然就想上学诗文中的一句: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也难怪,穆云卿会处心积虑的哄骗清欢,就这幅容貌,很难让男人不会心动。
重新蹲下身,撑着膝盖宠溺道:“我陪着你,可病该看还得看。”
岚清欢垂眸,自己抬手用指腹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之前打好的腹稿在心底默默快速划过一遍。
蓦然抬眼,一双凤眸盛满了铺天盖地的忧伤。
岚清欢薄唇轻启,眸子里浮现一抹水光:
“哥哥,我没有骗你,云卿找了很多专家都看过了,器官衰竭,最多不过十年光景。”
想到穆云卿她,眼神柔和起来。
缓过一口气,接着向不理解的顾晏之解释来龙去脉:“医生说我的身体衰竭是正常人的数十倍,这个病二十年前已经有过先例,无药可医。”
“真的没有办法了?!”
顾晏之一想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他竟然毫不知情,
心里恨不得把穆云卿这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拖过来暴打一顿。
心中笃定是穆云卿对岚清欢百般欺辱,才让她小小年纪身患恶疾!
“哥哥,我不想留下遗憾,我想留下他,在最后的时间里,能留下我存在过的痕迹。”
顾晏之对上她央求的目光,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哥哥......求你了......”
岚清欢凤眸深深的凝视着他,再次唤道:“哥哥.......”
僵持良久,
顾晏之别过头,闷声别扭的应道:“他姓岚,和穆家毫无关系。”
“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同意!”
岚清欢眸子浮现出耀眼的光彩,摸着小腹扬起一抹微笑:“请哥哥帮我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吧,我得确保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有了帮手,一切都变得超乎想象的顺利。
三天后,
岚清欢推着一箱现金出现在平城,腥咸的海风带着生机的气息。
“清欢,慢一些!小心被撞到!”
顾晏之眼疾手快的将她扯过来护在身边,小声道:“那么多人,怎么还能出神,太危险了!”
岚清欢望向身边的人,凤眸闪过一抹无奈。
真是应了一报还一报,
她为了利用顾晏之离开危机暗伏的新港来了波博同情的真情出演。
谁知道演过头了,竟然让顾晏之心底生出深深的愧疚。
死活要跟着照顾!
岚清欢忍不住再次挣扎一波:“哥哥,你还是回去吧!白小姐还在新港呢!你的事业也不能离开你吧!”
她边走边劝,试图打消他留下来的想法:“再说了,我这边什么都安排好了,有保镖,有专门的保姆,再安全不过了!”
好说歹说,直到她拿出杀手锏才让顾晏之妥协:“再说了,都知道你是我哥哥,万一别人根据你的行踪来查,我不就是暴露了!”
顾晏之叹了口气,皱着眉勉强道:“那行,等你安顿好我就走。”
为了让岚清欢能毫无痕迹的生产,顾晏之可算是愁白了数十根头发。
千挑万选定了人流纷杂的平城,港口城市最适合掩盖行踪,乘坐不需要身份信息的轮船,直接可以抵达目的地。
更何况,平城有他的朋友在,有人护着,他也能更加放心。
车开到平城郊区的一个村落,
顾晏之拎着行李箱,和一提茶叶,指着周围耐心的介绍道:“这边离市中心只有二十分钟的距离,属于城中村,那边是老村民住的地方,那边是后买房安置的人,”
他带着岚清欢走到安置楼深处的民房,来到中心位置,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刚放下行李,
岚清欢还未来得及打量,就被他带着来到隔壁的雕花大门前,用手扣门。
“咚咚咚”
门被打开,一个梳着发髻的老妇人打开门,见到顾晏之脸上顿时露出和蔼可亲的笑意,亲热的招呼着:“哎哟!这不是晏之!快进来快进来!”
顾晏之气息温和,沉稳道:“林姨。”
侧身将身后的岚清欢让出来,对她介绍道:“这是林姨,我们的长辈。”
岚清欢在他带自己来敲门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用意,
不由对他的细心又多了解了一分,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一想到以后免不了需要依靠林姨的帮忙,
岚清欢凤眸笑的弯弯,一躬身嘴甜道:“林姨好!”
她这乖乖巧巧的模样,十分讨年纪大人喜欢。
林姨眼角皱纹更深,亲热的上前牵住她手往院子里带:“哎哟!这是晏之的对象吧!长得可真俊!”
“林姨你误会了!这是我义妹。”
顾晏之急忙解释,怕岚清欢不自在岔开话题问道:“姨父呢?出门了吗?”
“他呀!出去遛弯儿还没回来呢!前些日子养了条狗,这些天,天天牵着出去显摆呢!估计还得有一会儿,你们先坐,一会儿正好留下来吃午饭!”
她引着两人来到院中凉亭坐下,给两人倒了杯水,笑道:“正好尝尝现在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