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昊焱愕视着徐学海:“你不会一去不回吧?”
徐学海烦躁道:“不会,肯定不会,帮我安排一架私人飞机,我要立即回达都。”
彭昊焱道:“有什么事我给你摆平,天下还没有我彭昊焱摆平不了的事,你手术的事我们已经商量出办法了,万无一失,你没有必要回达都。”
徐学海道:“你摆平不了。”
彭昊焱也有些烦了:“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摆平不了。”
徐学海冷声道:“我女人想给我生娃你能摆平?”
彭昊焱微怔:“那……确实摆平不了,可这事也不用急于一时啊!”
徐学海这时冷静下来,日后要想过得安稳终究还得给彭昊焱一些面子,望着彭昊淼叹了口气:“唉,上手术台多少次了,每次都不顺利,我感觉很不好,想在手术前留个种。”
彭昊焱沉默了好一会,“行,现在给你安排。”
以彭昊焱在联邦的身份地位,安排航线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他亲自送徐学海到私人机场,亲眼目睹徐学海上了他的座机,亲眼看着飞机起飞。
然后打了一个电话。
彭昊焱的私人飞机不用想那是极尽奢华,还在飞机上安排了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他们都是潜能研究所的成员,徐学海手术室专配,虽然对徐学海的头疼没什么作用,好过完全没有。
彭昊焱算是把表面工作做到了极致。
徐学海抵达达都时已经是半夜,医生和护士非要送徐学海回家,理由是万一徐学海在路上发病有人照料,徐学海自然不会同意,但是没办法拒绝身有命令在身的三人,只能甩掉他(她)们,三人在城市某段路上欲哭无泪。
彭昊焱早知是这结果,不追责的态度让三人感激涕零。
这也是彭昊焱拉拢人心的小小手段,事实上这种手段充斥了他一生,已经成了本能,身上自然而然有了一种独特的亲和魅力,徐学海第一次和彭昊焱照面,其实已经受了这种气质的影响,两个陌生人才能在无外人的房间里坐了很长时间。
……
……
从老黄那里得到住址,一路往回赶,可能是焦灼的心情影响,头疼第一次延后了。
进入小区并没有听到住户谈论跳楼的事,到了住址一看才明白原因。
老黄买的是小区最后一栋楼的房,夜半秋是背对着整个小区跳的楼,以至于没有一个人发现。
不幸中的万幸。
可万幸中的不幸是,徐学海没看到夜半秋。
夜半秋一小时前在最后一次跳楼后没有飘回去,而是不见了。
夜半月哭哭啼啼地扑进了徐学海怀里,死抱着不放,嘴里一个劲说道:“哥哥,我没有姐姐,她不是我姐姐,我爸爸妈妈陪我来的达都,可我想不起来,我只记得上大巴前他们还在,哇……”
徐学海道:“先不管她是不是你姐姐,我就问你一句话,她对你好不好?”
夜半月呜呜点头:“好是好……”
徐学海道:“那就行,那她就是你姐姐,不是亲姐姐有什么关系。”
夜半月一下子不哭了,“嗯,其实我也好喜欢她,可我爸爸妈妈在哪啊?”
徐学海道:“我帮你找啊,行了,你先去睡觉好不好,让我们大人想想办法。”
“嗯,大哥哥谢谢你,我去睡觉了。”
看着夜半月回房,幽虫和老黄不由松了口气。
徐学海坐下问:“学山知道吗?”
老黄摇摇头:“这种事他知道有个屁用,再说他心情也不好,出去旅游去了。”
徐学海:“他又怎么心情不好了?”
老黄看幽虫,幽虫扭扭捏捏:“我拒绝他了。”
徐学海顺嘴一问:“拒绝什么了?”
幽虫小嘴一嘟:“他有病呢,在公众场合向我示、示、示爱,也不管人家喜不喜欢他。”
徐学海哑口无言。
老黄忧心问了句:“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
徐学海:“……”
幽虫斩钉截铁:“不喜欢。”眸子偷瞄,结果发现徐学海没看她,又哼了一声:“我谁也不喜欢。”
老黄:“老子信你个邪。”
徐学海:“说正事,电话里听得邪门,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半秋会飞?”
相对幽虫和老黄见鬼般的感受,徐学海要好些但也好不了太多,他早明白夜半秋的不同来自于实验余波的影响,却也没办法理解一个人会飞的事实。
人再怎么进化也不可进化成为鸟,何况还不是简单的飞,实际上是飘,忽视星球引力的飘。
不可思议。
不可置信。
但是眼见为实,幽虫和老黄都亲眼见证了奇迹的发生,不信也得信。
相对于幽虫和老黄,徐学海心里存了更多的疑惑。
实验余波影响了夜半月和夜半秋的记忆,夜半月现在应该是恢复了记忆,记起了自己是谁,而夜半秋则不同,反而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也就是说夜半月就叫夜半月,夜半秋百分之九十九不叫夜半秋,那么夜半秋到底是谁?原名叫什么?
以己度人。
夜半秋也是穿越者?
实验余波还很贴心的给两个陌生人安插了一段姐妹记忆?
推理下去太荒谬了。
现在不是弄清真相的时候,徐学海给夜半秋打电话,电话在另一间卧室响起。
“老黄跟我出去找,你在家里等。”
出门之际,幽虫欲言又止,徐学海道:“有什么话直说。”
幽虫:“你说……半秋会不会也是长了瘤子?”
徐学海哭笑不得:“谁知道呢。”
幽虫:“唉!”
两人仰着头漫无目的游荡在街头,夜空挂着玉盘似的月亮,只见月亮不见人,没一会便灰心丧气。
老黄:“你说……她会不会去找你去了?”
徐学海:“和我们一样瞎找吗?”
老黄:“那可不一定,她都会飞了,知道你在哪里也说不定。”
徐学海:“那她应该出现在我面前。”
徐学海捂住头,头疼……
此时,夜空里一个人飞离达都,落在通往安达拉市的高速公路上,公路边上就是连绵起伏的埠昌渊山脉。
孤独的身影缓缓蹲下,轻轻闭上眼眸回想过往,再睁眼环视周围,是的,就是这里,记忆的起点,在大巴里恍若从梦里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世界。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