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在接触到石碑之前，他就遭受到一股强劲风流的阻止。
再向前些许，又感受到了交替的热流、寒流与电击。
向前靠近半毫米，阻力就会强上数倍。
沐白根本摸不到石碑。
他疑惑地看着神父：摸不到。
“摸不到？”神父睁开眼，看着沐白小声震惊。
这一声，传到了在场所有参与者的脑中。
像是一声大喊：“摸不到？！”
众人——包括蜥蜴人和二郎人，都看向神父。
神父再次闭上眼睛，用心声告诉众人：“没有异常情况。”
然后又通过心声询问沐白：
“你只是受到极大阻力，不是完全无法接触，对吧？”
沐白小声回应：“大概吧。”
是不是「完全无法接触」不知道，
只是从目前受到的阻力来看，强行接触肯定要付出一些代价。
神父松了口气，用心声解释道：
“这说明你元素神毫不契合，再试试触摸其他石碑吧。”
沐白走向最近的另一处石碑——右前方的石碑。
右前方石碑后面并没有任何雕像。
但靠近之后，沐白感觉它的后方应该有一尊女神像——
这并不是什么惯性心理之类的作用，
而是被动产生的一种十分具体的想象。
那尊女神像穿着衣服，是一种十分亲和的形象。
沐白很难描述出那种模样，因为她一直在随着沐白的心境而变化。
不管是哪一刻的形象，沐白都能感受到这个女神对他的理解。
“心灵神的雕像会随观察者而变化，”
神父一直关注着沐白的情况，解说道，
“始终对每一个人保持着理解。”
“诚心者还能听到她的安抚。”
沐白低头看向石碑，上面写着：
心灵上的交流，让敌人变成朋友。
他伸出一根手指，准备——
不对，他并不想触摸这个石碑。
准确来说，是无法产生触摸石碑的想法。
神父的心声传来：“怎么了？不想试试触摸？”
沐白还是没有产生触摸的想法，
只抬头看向那尊存在于脑海中的神像——
她的动作变成了戒备。
沐白在心中回应：“她在防备我。”
神父再一次睁眼看向沐白。
当然，这次祂没有说话，继续用心声问沐白：
“你是对触摸这座石碑产生了心理上的阻碍，极难克服，”
“还是完全无法产生触摸的想法？”
沐白：“不清楚，大概是后者。”
神父：“那你再尝试一下触摸右后方的石碑。”
“无法触摸石碑到底代表着什么？”沐白直接问。
他不喜欢不明不白的感觉。
神父的表现显然是震惊。
但却没有说明自己在震惊什么。
神父停止了心灵交流，也不再站在教堂前方，
径直走到沐白身边，小声说：
“这代表你被元素神和心灵神排斥，无法获得他们的任何恩赐。”
沐白尝试翻译：“你的意思是，我无法获得元素神和心灵神本源的能力？”
神父如实回答：“这是另一种说法。”
沐白又问：“只是无法获得能力的话，应该不至于让你如此震惊吧？”
神父皱眉，表情复杂地看着沐白，许久之后才咬牙说：
“这与游戏无关，我可以拒绝回答。”
沐白见自己的好奇给神父添了麻烦，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十分抱歉，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直接指出。”
神父一直在查看沐白的心灵，
确定沐白是真心感到抱歉。
祂的表情舒缓了一些，友善地回应：
“没关系，为参与者解惑是我的本职工作。”
实际上，表层的心理活动只是沐白的伪装。
在和丧尸世界的蓝星裁判多次交流之后，沐白掌握了这种伪装。
他对神父友善的真正原因，
是考虑到神父是入场游戏的裁判，而且能力还是未知。
现在还不能和祂交恶。
但沐白并没有在当下细致地思考这些。
只是按照以往积累的直觉做出决策，
然后用光明的理由在表层心理进行解释。
这样一来，就能完美骗过读心者。
在他们面前打造一个和谐友善的人设。
沐白继续往右后方的石碑走，神父跟在他身后。
奇怪的是，刚开始明明看见这里有一尊普通的神像，
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沐白并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回头直白地问神父：
“这次又是什么神在排斥我？”
“时空神。”神父解释着，语气中透露着无奈，
“别想着触碰这个石碑了，否则它也会被挪走。”
沐白诧异：“被挪走？”
这里的雕像分明是直接消失了，中途没有任何过程。
神父听到了沐白的心声，直接回答：“‘消失’是另一种说法。”
没听祂的话，没有尝试触摸这块石碑。
只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
万事万物，皆载于时空。
石碑上刻的文字都跟相应的神有关。
同时也是描绘着三种不同的倾向：
元素神的石碑写着“强大的元素力量，推动一切的发展”，
按照这个世界的风格来说，这代表了对元素的信仰；
心灵神的石碑写着“心灵上的交流，让敌人变成朋友”，
这代表对心灵的信仰；
而“万事万物，皆载于时空”，就代表着对时空的信仰。
神父把「获得能力」描绘成「得到神的恩赐」。
在这个世界，信仰是获得能力的关键。
沐白这样推断着，
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不被这些神接纳。
因为他对这些没有信仰。
他确实认可石碑上的文字，也认可这三种力量的强大作用。
但他从来都是把力量视作工具，而不是信仰。
就像用指甲刀剪指甲，但不会信仰指甲刀。
沐白走向最后一个石碑。
这个石碑后是真的没有神像，
从开始到现在，无论现实还是脑海中都没有神像。
石碑上只写着简明的四个字：
“世间无神”。
和前三块石碑不同，这四个字后面并没有任何标点符号。
像是没写完。
“这是兜底用的？”沐白问神父。
“不是，”神父摇头，“你可以把「无神」视作一种信仰。”
沐白：“像是信仰唯物主义之类的对吧？”
神父眼神偏开：“这是另一种说法。”
“那我应该是可以摸到了。”
说着沐白伸手过去触摸。
这一次，不仅没有阻力，还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直接让沐白整个抓住了石碑的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