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走出别墅,自己把行李箱搬进陆人杰送她的法拉利车后备箱。
她刚坐进车里,就见小五和小七过来了。
“我自己出去散散心!”安然探身出车窗,对他们俩说:“你们不用陪我了。”
小五和小七互相对望一眼,都很惊讶。
安然却趁机发动了车子,调转车头,猛踩油门,逃一般离开了天鹅畔别墅。
当车子驶出别墅大门时,她就像一只冲破牢笼的鸟儿,重新回归自由的天空。
但是接下来她又开始迷茫,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飞到哪里去。
似乎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港城陆人杰那里。
只是前些日子娘家两位哥哥刚来参加了她的婚礼,现在她又回去……有点儿不好意思。
安然犹豫着,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繁华的步行街入口,前方禁止机动车通行。
安然顿时热泪盈眶,这才记起自己还有一个归处——安然无恙乐器行!
那是卖掉了陆人杰送她的乐器行,买下来的地方!
d国北部,翰霆华府别墅。
雷格问起了乔尔被海蒂的人救走之后的经历,乔尔答得轻描淡写。
看得出来乔尔并不想说起那些事情,毕竟并不怎么光彩。
蓝月静静地听了好久,突然开口问道:“这些天,你见到过白绫吗?”
乔尔微怔,随即答道:“没有。”
“你们俩是一起被海蒂派去的影者救走的,怎么会没看到她呢!”蓝月显然不相信。
“当时我被人用沾了药物的毛巾捂住口鼻,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待到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飞机上,没看到白绫。”乔尔答道。
蓝月并不相信乔尔的话,但一时间也无法证实对方在说谎。
雷格伸出一条手臂亲昵地揽住蓝月,似笑非笑地睨着乔尔:“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唯一的嫂子!”
乔尔这才抬头看看雷格,再看一眼蓝月,点点头:“我知道!以前弟弟不懂事,多有冒犯的地方,以后绝不再犯!”
雷格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他满意地一笑,另只手举起酒杯,“祝贺你平安归来,也祝贺我顺利带回了你嫂子,干杯!”
乔尔哈哈一笑,当即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只是吞咽酒水的时候,他微微撇嘴——一口一个你嫂子,是生怕他记不住吧!
蓝月也主动端起酒杯,笑吟吟地对乔尔说:“都说海蒂厉害,无论什么人到了她的手里都得脱一层皮。没想到她唯独对你另眼相待,这也算是投缘了!以后所有跟海蒂来往的生意都可以交给你来做,她别人的面子不给,肯定对你网开一面。”
雷格闻言眯了眯眸子,脑中警惕的那根弦开始绷紧了。
乔尔脸色一变,又勉强保持平静,解释道:“嫂子,我过去混账冒犯过您,所以你一直对我有成见。这不怪你,只能怪我不懂事!你怎么看我也好,怎么骂我也好,打我也可以,但是请你不要怀疑我对老大的忠心!”
蓝月微微一笑,道:“我没怀疑你什么,就是觉得海蒂对你的青睐着实难得,这是好事啊!你激动什么呢?”
“我激动了吗?”乔尔自嘲地笑了笑,再看向雷格。
雷格倒没看出明显的情绪,只是再次举起酒杯。“来,咱哥俩再走一个!”
帝都,安然无恙乐器行。
安然用指纹开了锁,拖着行李箱进了乐器行。
里面空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地板上都落满了灰尘。
安然站在那里怔了好久,这才将行李箱拎上楼。
二楼有她专用的乐器教室,同时也是她临时起居室。
去年她和阿豪他们住在这里的时候,她就一直睡在乐器教室。那里面有一个用帘子隔断的小卧室。
安然拎着行李箱上了二楼,累得气喘吁吁。
她休息了一会儿,又用指纹打开了锁具推门进去。
先开窗通风,然后收拾东西,打扫卫生。
安然忙碌起来,感觉心里没有那么空了。
只是好久没住的地方,到处都是灰尘,寝具也需要更换,她忙得满头大汗。
安然口渴,但是翻遍橱柜也没找到瓶装水,而饮水机里的水太久没更换,早就变质了。
她只好擦了擦额头的汗,想下楼出门买水。
刚打开房门,就见小九站在门口。
“想要什么东西,我帮你去买。”小九主动揽活。
安然瞪了他一会儿,问道:“谁让你来的?”
小九耸耸肩,故意眨眨眸子,不答反问:“有区别?”
“没区别!”安然挑眉,然后绕过他,继续出门。
小九随即跟在后面,象征性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做就可以……”
安然停住脚步,对他说:“不用了,我都能自己搞定。”
小九歪了歪脑袋,看起来有点儿怀疑:“你确定?”
“你回去告诉那两个人,以后不要再派任何人来打扰我的生活。”安然说完转身继续下楼。
她走出大门的时候,提醒后面的小九:“记得帮我把门带上,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小九关上店门,仍然跟在她后面。
安然知道自己甩不掉他,索性也不多费口舌了。
她走进附近的餐厅,为自己点了份丰盛的大餐,还豪气地开了一瓶十多万的进口红酒。
为了庆贺自己恢复单身,干一杯!
可是看着满桌子美味佳肴,她却没有任何的胃口。
安然只喝了一杯饮料,却吃不下任何东西,就连那高档红酒也索然无味。
她回首四顾,却找不到小九的身影了。
影者就是这样,需要他们的时候就会如同影子般现身,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就会隐匿无踪。
其实这个时候安然很希望能有个人陪自己喝一杯,陪自己说说话。
安然拿出手机,翻看通讯录,却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人。
最后安然的目光锁住了手机通讯录上的一个人名——盛曼茹。
盛曼茹所在的画廊就在乐器行的对面,而且这个时间她多半在画廊里。
如果她给她打个电话,她很快就过来了吧!
安然一直惦记着盛曼茹开私人画展的事情,原本她还打算给她捧场呢!
不过她始终没有拨通盛曼茹的号码。
“其实盛曼茹比蓝月强多了不是吗?虽然有时候她也向聂苍昊说话,虽然她还有一个那么恐怖的男友,虽然她也曾经涉嫌帮霍言忽悠……但她没有蓝月那么深的心机,总体还算不错!”
“上次她还不计前嫌帮哥哥传话,帮你跟哥哥见面,你还欠她一个人情呢!跟她说声谢谢,顺便让她陪你说说话,分享彼此的心情也可以嘛!”
安然劝了自己两句,觉得说得通,就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盛曼茹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就听到盛曼茹熟悉的声音:“新婚快乐!咦,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呢!听说聂家今天三喜临门,你这当家主母不应该很忙么!”
安然鼻子一酸,努力平复了心情,才慢慢地道:“说来话长……你能过来一趟吗?”
“我去哪儿?”盛曼茹很惊奇。
安然报出了餐厅的名字:“就在画廊的旁边,步行几分钟就到了。我想找个人说说话。”
“天呐,你该不会跟你老公吵架了吧!”盛曼茹立刻就猜出来了。
“你过来再说吧。”安然挂断了电话。
她托腮看着玻璃幕墙,静静等着盛曼茹过来陪她。
盛曼茹果然没让她失望,不到十分钟就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
“安老师,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也赌气闹离家出走!”盛曼茹在安然的对面坐下,气还没喘一口就开始忙着吃瓜。“看来事儿不小啊!”
安然:“……”
原本她积攒了满肚子的话要说,但看着这个满脸八卦欲望的女人,突然就没了倾诉的兴趣。
“开始吧!”盛曼茹摆好了姿势,对安然抛去几个多情的媚眼。“我已经准备好做你的情绪垃圾桶,请尽情倾倒吧!”
安然瞪她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最近你跟霍言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啊!”提起霍言,盛曼茹又是一副甜蜜蜜的小迷妹模样。“我们一直很恩爱,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安然:“……”
这天聊下去有点儿困难!
她吃饱了撑的,把这个女人请来专门给她塞狗粮。
“倒是你一脸的幽怨,实在不像是一个新婚蜜月的女人该有的表情。”盛曼茹眨眨眸子,揶揄道:“难不成你老公正当英年就已经力不从心?”
“盛曼茹!”安然忍无可忍,拍桌子。
“好嘛好嘛,跟你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看你一脸的苦大仇深,不逗你说几句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你。”盛曼茹赶紧恢复柔顺小女人模样。
安然清眸泛起了泪光,哽咽道:“你们都欺负我。”
“喂,你别哭啊。”盛曼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再开玩笑了,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给我听听,我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许能帮你分析分析出出主意呢。”
安然把盛曼茹叫来就是为了倾诉心里的憋闷,但是真要说的时候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无论是白绫事件,还是海蒂绑架,或者聂老爷子已去世,这些事情泄漏出去都会给聂苍昊甚至整个聂家带来很大的麻烦。
安然终归还是咽回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改口道:“我已经搬出来,住到了乐器行。为了庆贺我恢复单身,特意邀请你过来陪我喝一杯!”
她给盛曼茹斟上红酒,端起杯子:“为自由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