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本能的闭上双眼,就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绝望。
“当!”是金属落地的声音。
苏离战战兢兢的睁开双眼,看到身着金色铠甲的夜亦寒正手持弓箭站在不远处。
那一大群追着他们砍杀的士兵也被尽数射倒在地上。
“大家不必惊慌,这里离禹州城已经不远了,尽快到禹州城去避难吧。”
“这是当今的皇上。”
“皇上万岁!”
“听说咱们的皇上可是从小在边疆打仗、战无不胜的战神。”
“对啊!我还见过他亲自在军队里开设粥篷,接济百姓呢!”
几个百姓这么一讨论,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不停的叩拜和道谢。
“大家快回去吧。”
夜亦寒对着众人挥手示意后,转身便要离开,显然他并没有发现人群中的苏离。
“夜亦寒!”
苏离强撑着被崴的脚站起来,喊出他名字的那刻,杏目里竟瞬时充满了泪水。
夜亦寒惊愕的转身,那个熟悉的声音让他整颗心瞬间揪在了一起。
难道这又是幻觉吗?自从看着她靠在别人的怀里离开后,他的耳边就时不时的会回响着她那冷傲的声音。
可是众人之中,他看的十分真切,那个满身是血,穿着侍女衣服的女人,她竟然真的是苏离。
“苏离!”
他跳下马,旁若无人的冲向她。
原本崴着脚的苏离,稍微的向他挪动一下身子,便跌在了地上。
他躬身一把将她抱起,低头在她嘴角现出的酒窝处深深地吻着。
周围的众人纷纷鼓起了掌,苏离含泪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爆发了。
只是在那一刻,他们心中的仇恨都被抛诸在脑后了。
禹州城城门口,夜亦寒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苏离此刻就坐在他的胸前。
从未试过坐快马的她双手紧紧的握拳,整个人都缩在他宽厚的臂膀里。
“你先回城,等着朕的捷报。”
夜亦寒跳下马,亲自将她抱到慕容信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里,这才跳上战马疾驰而去。
那是他第一次对着她笑,让她千疮百孔的心仿佛瞬间被治愈了许多,望着他英武的背影,她竟然有些不舍。
“苏姑娘,皇上还真是疼惜你,听慕容将军说,他本可以让下人将你送回禹州的,却因为不放心,硬是自己跑了趟腿。”
禹州城的行宫内,一个老嬷嬷正在伺候苏离沐浴。
苏离淡淡的一笑,陷入了沉思。
她清醒的明白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她一定要弄清楚当初弑国灭亡、父皇母后惨死的真相,让所有伤害过她和她家人的人付出代价。
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夜亦寒终于一举拿下了会州和岑州两座城池,逼得风轻羽不得不带着人退回了殇国。
如今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来的时候,他的父皇风祥北,为何会一再的强调让他小心夜亦寒了。
意气风发的夜亦寒,打了胜仗以后,竟然穿着厚重的铠甲,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苏离的房间。
此时的苏离一身浅蓝色的娟纱锦裙,长发直直的垂在腰间,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简直是美到让他快要窒息了。
“朕打赢了!”他开心的笑着走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久久都不肯放开。
两人就那样相对无语,却异样暧昧。
“皇上,殇国太子派人捎来口信。”
慕容信忽然到来,打破了两人的寂静。
“说!”夜亦寒的双眼始终盯着苏离。
“他说愿意用赢州和允州两座城池,外加黄金万两,来换取苏离姑娘。”
夜亦寒闻言,一张原本微笑着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你去传话给他,除非朕死了,否则的话,就算是他拿整个殇国来换,朕都不允!”
苏离闻言,拉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不愿意去问她为什么跑回来,更不愿意去想什么国仇家恨,他只想眼前的美好可以再久一点,哪怕只是一点。
那一夜,他们度过了人生中最轻松、最释然、最幸福的一夜。
“皇上,我想做皇后!”她躺在他的身边闭着眼睛低声道。
“好!朕回去便封你做皇后!”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皇上,只这两个字,他便愿意倾其所有。
“洛天楚是个私通外敌的奸臣。”
“朕回去便查他,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渊国皇宫,夜亦寒回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册封苏离为苏贵妃,然后亲自带人装扮惜云阁,让她搬进去住。
大着肚子的洛采之知道后,简直都要气炸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皇上是糊涂了吗?怎么打一仗回来对这个狐媚子更加宠爱了?难道他忘了他的父母兄长是怎么死的了吗?”
阮嬷嬷慌忙上前扶着她的手臂安抚她:“娘娘,隔墙有耳啊,你这肚子里的皇子眼看就要出生了,到时候母凭子贵,还怕她做甚?”
“皇上立后妃本就是常事,您莫要为了这种事情伤神。您想想,皇上今日就算不立这个苏离,以后也会立别人,来日方长,您是后宫之主,还怕收拾不了她这个狐媚子!”
洛采之这才舒了口气,骄横的小脸上闪现出恶毒的色彩。
婉荷阁里,夜梦初满脸不悦的坐在秋千上。
“梦初!哥哥回来了!”夜亦寒神采奕奕的走到她的跟前,轻轻地为她推着秋千。
却不料夜梦初跳下秋千,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径直回了房间。
“梦初,怎么了?告诉哥哥,谁惹你了?”
夜亦寒追在她的身后,万般殷勤的笑着问道。
夜梦初抬眼瞪着他:“哥哥果然是有了美人以后,把什么都忘了。自从阿父阿母离世后,还没见你笑的这么开心过。”
夜亦寒当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事实上,他也曾想到过那些仇恨,只是他一看到她那张绝美的脸蛋,他就忍不住想对她好。
“梦初,她的父皇母后斩杀了我们夜家满门,现在朕也灭了她的国家,之前还对对她各种虐待,应该算是抵消了吧?”
他是在劝夜梦初,更是在设法掩饰自己内心的矛盾。
“我是不会叫仇人的女儿皇嫂的!更不会让仇人女儿的孩子叫我姑姑!”
夜梦初狠狠地反驳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夜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