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和宫寝宫。
夜亦寒紧蹙双眉,星目紧闭,脸上的表情痛苦到拧巴,额头不断地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哥哥,梦初好痛啊!”
“哥哥,梦初死的好惨啊!你要给梦初报仇啊!”
梦境中,夜梦初满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哭着,埋怨着,让他内心极度的心疼和懊悔。
“梦初,梦初……”
“皇上,您没事吧?”
高健仁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用帕子轻拭他额头的汗珠。
夜亦寒一惊,突然坐起身,星目瞪得老大,如还在梦境中一般,四下寻找夜梦初消失的踪影。
“皇上,您这是做噩梦了吧?”
高健仁双手奉上一盏温热适中的茶水,关切的询问。
夜亦寒这才舒了口气,自从夜梦初死后,他已经不止一次梦到她在梦里叫疼叫屈了。
她那双充满怨愤的眸子,就好像一根刺,始终扎在他的心上,让他不停的心疼和滴血。
大理寺监牢。
董婕雅刚刚为苏离送来了食盒。
夜亦寒老远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走到牢房门口,看到苏离面前桌子上那丰盛的菜肴,一张脸立刻阴森到了极致。
“这里到底是监牢还是酒馆?”
跟随其后的守卫,吓的浑身直哆嗦:“皇上……是……董老夫人……”
夜亦寒又怎么会不知道董婕雅偷偷给苏离送饭的事情,只是看到苏离在监牢里过得如此惬意,他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梦初一直在他的梦里萦绕不肯离去,定是在怪他因为私心,迟迟不去惩治苏离。
“休得废话,统统杖责五十!”
夜亦寒不由分说的厉声道。
守卫只得咽了口唾沫,满脸无辜的躬身:“是!”
“皇上若是想发火,冲着臣妾来便是了,何必要迁怒他们?”
苏离起身,隔着牢门站在夜亦寒的面前,美目愤愤的盯着他。
夜亦寒顿时气的咬紧了牙关,大手透过牢门,锁住她纤细白皙的玉颈。
“朕只是不舍得杀你,不是不敢!”
苏离毫不畏惧的冷笑:“这渊国哪有皇上不敢杀的人!”
“你和那风轻羽,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约定啊?你们不是说了此生不复相见了吗?为什么还要给他写信!你们是把朕当成傻子吗?”
夜亦寒说着,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苏离一脸惊讶,没想到夜亦寒竟然连她写信给风轻羽的事情都知道了。
“说什么看在往日情分的面子上?你睡在朕枕边的时候,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
夜亦寒一只手隔着牢门将苏离觉得老高,气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了。
“咳咳咳!”
苏离只觉得脖子都要断了,这次他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下手都要重。
“夜亦寒,你……杀了我吧!”
苏离脸色紫青,说话的声音十分微弱,就连近在咫尺的夜亦寒都听得不太真切。
夜亦寒一双星目阴森的盯着苏离,胸膛起起伏伏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贱人!”
突然,他放开手,任由苏离纤弱的身体摔在地上。
“高健仁,下旨,将苏离打入死牢!七日后问斩!”
夜亦寒说罢,看都不看苏离一眼的拂袖而去。
隐月阁。
曲优白看着摇篮中的婴儿,眸子里满是泪水。
“优白不必难过,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她作恶多端,罪不可恕,她不配做小星辰的阿母!”
夜亦寒刻意的劝着曲优白,顺便也警告着自己这次一定要下定决心。
曲优白颤声:“寒哥哥,小星辰将来要怎么办?他才这么小,就没了母亲,将来还要被送到佛寺去清修,优白不同意。”
夜亦寒无奈的叹气,轻柔的为曲优白抚掉脸颊上的泪珠。
“优白,她害你失去了孩子,你竟还为她伤心,真傻。”
他将她拥在怀里,就好像在拥抱另一个自己一般。
虽然种种坏事如今看来都是出自苏离之手,但是一想到即将亲手斩杀心爱的女人,他的心就如要被摘掉了一般,疼痛无比。
“寒哥哥,不管去哪里,以后都让优白陪着小星辰吧,优白不舍得他,求你了。”
曲优白说着,再次哽咽起来。
“傻姑娘,别哭了。”
夜亦寒的心里愈发得对曲优白另眼相看了,情不自禁的低头轻吻她的额头。
“寒哥哥……”
曲优白柔声,踮起脚尖,娇躯紧紧的贴着夜亦寒,柔嫩的双唇擦过夜亦寒的脸颊,缓缓地移到他紧抿着的双唇上。
夜亦寒怔了怔,他从来没有如此清醒的跟曲优白亲密接触过。
曲优白扬起纤细的手臂,攀附着夜亦寒的脖子,刻意的用胸前的软软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摩擦着。
“寒哥哥……,你好久都没有留在这里过夜了。”
夜亦寒本能的咽了口唾沫,注视着粘在他身上的女人,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跟苏离亲热时的情形。
夜亦寒,你为什么还要想她,你该爱的,是眼前这个用生命爱着你的善良女人。
想到这里,夜亦寒索性舒了口气,果断的将怀里的人儿一把抱起,轻柔的放在床上,欺身压上去。
“寒哥哥,优白好爱你!”
女人一脸娇媚的躺在床上,雪白的双臂勾着男人的脖子,将他的脸拉到她的面前,迫不及待的吻上他。
男人星目一闭,低头疯狂的回应着身下的女人。
“优白要寒哥哥……每天都这样……”
男人不语,只是用双唇肆意的跟她柔嫩的粉唇交织着,一双大手焦急的撕扯着女人的衣裙。
“啊~”
婴儿的啼哭声突然响起,将床上水深火热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男人理智的停了下来,翻身快步走到摇篮边,轻拍啼哭的婴儿。
“小星辰,乖!”
女人则是一脸怨愤的咬咬牙,而后换做一副娇羞的模样,坐起身,匆忙的扑到摇篮旁,小心翼翼的将婴儿抱在怀里。
“优白,朕想到还有些事情未处理,晚点再来。”
夜亦寒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
“小东西,都怪你坏了本宫的好事!真的是跟你阿母一样,讨人嫌!”
曲优白看着夜亦寒远去的背影,狠狠地在襁褓中婴儿的身上拧了一把。
婴儿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哭吧,哭死你!”
曲优白将婴儿扔回摇篮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