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花阁的集市上,上官晴和慕容信一起,正兴高采烈地游逛着,却没想到竟遇到了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苏离。
此刻她正疲惫的靠在街边的一根洁白的石柱上休息,望着面前那一大群人愁容满面。
“仙女,求你帮我丈夫治治腿,他已经很多年不能下床走路了。”
“仙女,我这儿子从小就痴傻,求您帮忙给他治治吧。”
“仙女,先救我,我这咳嗽的毛病已经很多年了,这几日都咳血了。”
“先救我,我就快不行了。”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争抢着,苏离眼看就要被吵得崩溃了。
“让开!”
上官晴和慕容信好不容易才不开人群来到苏离的面前。
“晴儿!”
苏离看到上官晴他们,像是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上官晴心痛的扑过去,双手搀扶着苏离。
“小姐,您怎么回事啊?”
苏离瘪瘪嘴,委屈瞬间涌上心头,若不是她极力克制,眼眶中的泪珠恐怕早就掉下来了。
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独自一人走过这么远的路,脚疼的厉害。
方才她只不过是在休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看穿着就知道家里十分清贫的小女孩儿,一时间心生怜悯,她便拉着她为她治好了腿。
谁知道不一会儿一大群人就围了过来,他们有的是来看她这外面来的仙女的,有的则是来求她为治病的。
她再三的解释说她一天最多治疗两个人,那群人却不听,硬生生的一路追着她不肯离开。
现在她脚痛的厉害,太累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很快的,慕容信背着苏离,跟上官晴一起回到了春花阁。
“这个韦无恙怎么这样呢?皇上之前可是说了要收您做义女呢,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您?”
上官晴一边帮苏离揉着红肿白皙的脚丫,一边愤愤不停得埋怨着。
“韦大人原本就是我们外邦出了名的无情无畏之人,他那脾气,一直都是那样耿直,除了皇上,谁都不服。”
“就连皇后和太子的话他都不听呢。”
羽奴望一眼斜靠在软榻上、眉头紧皱、闭目不语的苏离,低声道。
上官晴听后满脸的不服。
“再怎么说,他将我们家小姐一个人丢在大街上都是不对的,下次让我见到他,一定……”
“晴儿,别说了,是我自己要走回来的,与韦大人何干。”
苏离果断的打断上官晴,烦躁的转过身去。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安静会儿。”
傍晚,皇宫,王上所。
刚刚用过晚膳的欧阳鹤蹙眉坐在案几前,方才银海岸边驻守的士兵带来的消息,让他再也无法躺在床上安心休息了。
“无恙,依你看,这些在海上飘着的海盗,会不会跟春花阁那三个人有关。”
韦无恙不以为然的躬身。
“皇上,据微臣所知,近几个月渊国一直在下雪,各个州县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灾。”
“百姓们苦不堪言,尤其是原殇国境内的翰州、赢州、允州等地,刚刚经过战争的洗礼,现如今又迎来了天灾。”
“有些人为了活命,才不惜到这凶年万千的银海上做海盗,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欧阳鹤慎重的起身,在窗户前驻足,直直的望着银海的方向。
“这些人如果不除,他们便会愈发的猖獗,将来必定会危及我们国家的安定。”
韦无恙无奈的蹙眉。
“解决这一切的根源,还在于渊国的冻灾,冻灾一日不消除,那里的百姓定会络绎不绝的跑到这银海上来做海盗。”
欧阳鹤冷哼一声,一脸的愤慨。
“那冻灾是天灾,岂是人为可以解决的!看来我们以后是得做好长期与这些海盗博弈的准备了。”
一个白衣侍女迈着小碎步匆匆的进门。
“皇上,太子妃求见。”
欧阳鹤烦躁的转身怒喝。
“她又追到这里干什么?自己抓不住靖儿的心也就算了,还天天来给朕找麻烦!”
侍女战战兢兢的低头。
“太子妃说有要事要跟您禀报,是关于银海上的海盗的。”
欧阳鹤一惊,这海盗的事情不过才传到宫里半日,不知道这个一向在太子所的深居简出、不问政事的太子妃是怎么知道的。
欧阳鹤回转身坐回案几前,对着侍女挥挥手。
“去,宣她进来吧。”
“皇上,儿臣方才听那出海经商的完颜海说了一些事,事关重大,所以才冒昧前来跟您禀报。”
欧阳鹤示意赫连云娜坐下。
“是什么事啊?”
赫连云娜刻意的定定神,深舒一口气,而后才开了口。
“完颜海说银海上现在出现了很多专门抢劫过往船只和渔民的海盗。”
“这些海盗,大多数都是,因为前不久的战乱和渊国境内接连几个月的冻灾,饥荒难耐、流离失所的难民。”
“他们眼看就要抢到咱们这康城的岸边了。”
她说的这些欧阳鹤又何尝不知道,所以听的时候他的兴致并不高。
“就这些了?”
赫连云娜果断的摇头。
“不止。方才儿臣还听到完颜海跟太子说,渊国这冻灾是因为渊国的神女离开渊国所致的。”
“而且,那渊国的皇上夜亦寒,现如今正忙于和渊国的前太子苏沐凡争夺皇权,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百姓。”
欧阳鹤顿时惊得张大了双眸。
“渊国的神女?不就是那个的苏离?”
赫连云娜连连点头:“就是她啊,父皇。”
欧阳鹤皱眉。
“就是说神女若是回到渊国,渊国这冻灾便就没有了,这银海上的海盗也就不会再有增无减了。”
这番话显然正中赫连云娜的心思,她激动地站起身再次跪倒在地。
“舅舅,方才太子还刻意交代完颜海隐瞒这件事,可是国家大事远比儿女情长重要,云娜虽然知道女子不得干政的道理,但是这件事确实干系到我们整个外邦的安定,云娜只得冒昧前来禀报了。”
欧阳鹤叹气,自打他出生以来,从未发生过威胁外邦和平和安定的事情发生。
他长大登基以后,也就自然而然的没有再用心去关注过银海对岸那些国家发生的事情,现在看来,以后他定要重新启用祖宗留下的规制,派细作到那边去了。
没事便罢,万一有事的话,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让他感觉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