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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里克山谷的某间破旧小屋里,巴希达巴沙特还在楼上找她的手稿。

楼下,凯尔和邓布利多相对而坐,但两人的表现却好像反过来一样。

凯尔表情淡定。

邓布利多却面露紧张……他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其实尼可勒梅很早之前就已经把那个时间转换器修好了,虽然之前他一直期盼着这个结果,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之后,邓布利多却退缩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对阿莉安娜的愧疚,又或许是别的原因,他开始有意逃避这件事,并通过让自己变得忙碌,来下意识忽视时间转换器的问题。

可当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去德文郡找到尼可之后,却被告知时间转换器已经送人了,而且还是给了凯尔。

没办法,他只能再回来一趟。

“所以,巴希达一开始把我认错成她的那个侄子,也是你计划好的”凯尔问道。

“不,当然不是。”邓布利多这次摇了摇头,“就像刚才说的,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事实上,我很早之前就到了,但却一直没有想好要用什么理由说服你把时间转换器借给我,所以并没有露面,但偏偏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巴希达又犯糊涂了。

“我猜应该是你之前施展的那个变形魔咒,才让她认错了人,同时也让我想到了这个主意,借巴希达来告诉你阿莉安娜的事情。”

“变形咒”凯尔想了想,“难道是婚礼现场上的那个”

“没错。”邓布利多点点头,“她的那个侄子年轻的时候就很擅长变形咒,尤其是动物变形,愈发糊涂的巴希达应该是从你的变形咒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凯尔扯了扯嘴角,只觉得一阵无语,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临时起意施展了一个变形咒,居然还和在纽蒙迦德高塔进修的那位扯上了联系。

他可是一个好人来着,和满是血债的格林德沃没有半点关系。

凯尔微微侧头,阳光穿过斑驳的窗帘照进屋子里,其中一束光刚好落在邓布利多的侧脸上。

“很多年前你应该就知道了吧,我需要这个时间转换器。”

“是的。”凯尔点了点头。

他第一次见到邓布利多失态的样子,就是在霍格沃茨的密室里,当时他捧着已经坏掉的时间转换器,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也在因为这件事不停地奔波着,寻找那些着名的炼金师想要修好这件东西。

“原因你现在也知道了,就是因为阿莉安娜。”邓布利多轻声说道:“那次的事情是我最大的遗憾,你能明白吗,这些年来,我看着她的照片,没有一天是能平静入睡的。”

凯尔很想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阿莉安娜的照片拿走呢,只要看不到不就没事了吗

但想了想他还是没能说出口,一方面是这样很失礼,另一方面,他也不是很想作死。

“我希望伱能帮我。”邓布利多说。

凯尔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撇过头不去看邓布利多现在的样子。

“教授,您已经决定好了吗”

如果是平时,哪怕把时间提前两个月,凯尔甚至都不需要知道这些,只要邓布利多开口,他根本不会犹豫。

比如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好几次想要主动提起这个,只是因为各种原因忘记了。

毕竟凯尔心里很清楚邓布利多为了这个时间转换器都做了什么,这东西能被修好,也几乎都是他和尼可的功劳,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没有理由拒绝。

唯独现在……

时间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在尼可给他的那个装着时间转换器的盒子里就清楚地写着,回到过去的时间越久,风险就越大。

回溯一百年和一个星期完全是两回事,时间太久了,这就意味着邓布利多很难精准地回到他真正想去的那一天。

这其中的误差可能一个星期,也可能是一个月,甚至是一年。

最重要的是,这种改变还无法和现有的时间产生联系,就意味着邓布利多无法像学生使用时间转换器的时候一样,前一秒回到过去,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至于这个时间是多久,谁也不知道,因为谁也没有用过。哪怕是几年前的四巨头,也只是通过密室里的一些布置和凯尔说话,而不是真的来到了这时候的霍格沃茨。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直面伏地魔和食死徒了,局势也变得越来越紧张,要是这时候他们这边最粗的大腿邓布利多突然消失,算哪门子事啊。

凯尔揉了揉额头,心里埋怨着尼可为什么要把这种麻烦的东西送给自己。

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邓布利多回去也就回去了,他也不需要纠结。

“其实我一开始的想法并不是现在就使用的。”邓布利多似乎猜到了凯尔心里在想什么,他看了一眼自己软塌塌的手臂,说道:“但汤姆帮我做出了这个决定。

“一个魔杖被抢,一条手臂还无法使用的老巫师,似乎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不是吗”

下意识地,凯尔同样也看向了邓布利多的手臂,“可是圣芒戈的萨西亚院长不是在帮你熬制解药吗”

“那种魔药很麻烦,最快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期间,这种特殊黑魔法带来的效果还会持续消磨我的魔力,换句话说,这段时间我已经很难再做什么了。”

听到邓布利多的话,凯尔更头疼了。

他本来以为邓布利多只是少了一只手而已,对于普通巫师来说,或许会削弱部分战斗力。可对于邓布利多这样的巫师,这种程度的影响却根本不算什么。

他一只手同样也可以施展魔咒,只是少了一些辅助手段而已,完全可以通过另外的形式来弥补。

至于魔杖的问题就更简单了,奥利凡德已经被救回来了,他随时都可以去换一根,虽然不如老魔杖趁手,但总归是能用。

结果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凯尔还是第一次听到能够消磨自身魔力的黑魔法。

只能说不愧是伏地魔……戒指上的诅咒,存放挂坠盒的魔药,还有这次特意为邓布利多准备的手段,这些都是从未被记载过的手段,效果更是一个比一个歹毒。

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他在黑魔法上的天赋确实令人惊叹,‘黑魔王’的称号也算得上是实至名归。

而且,如果真和邓布利多说的一样,那他做的这个决定还真挺有道理的。

至少在萨西亚院长熬制出解药的这段时间里,邓布利多已经不适合再正面对上伏地魔了。

因为一旦他动用太多的魔力,很可能会在黑魔法的影响下出现失误,而面对伏地魔那种强大的巫师,即便是再不起眼的失误,也等同于死亡。

到了那时候,邓布利多心里的执念就真的会变成遗憾了。

毕竟伏地魔可不会像对待哈利那样去对待邓布利多,没有猫捉老鼠一样的戏耍,一旦抓到机会肯定就是下死手。

凯尔幽幽地叹了口气,该怎么选,好像已经很明显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他说,“教授,我们无法利用时间转换器改变过去发生过的事情,这一点相信您应该比谁都清楚。”

邓布利多沉默了,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就这么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必须提醒您,即便回去了,也千万别试图改变什么。”凯尔继续说道:“否则的话,您很可能会……亲手杀死阿莉安娜。”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凯尔语气很重。

他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在一次混乱的争执中,有人的魔咒不小心打在了阿莉安娜身上。

而那个魔咒到底是谁使用的,就没人知道了,万一就是回到过去的邓布利多想要阻止那次事件,才导致的意外呢,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亲手杀死自己妹妹,就算是邓布利多估计也会崩溃吧。

随着凯尔话音落下,邓布利多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等等,你不会真的想要阻止吧!”凯尔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问道。

“当然不是。”邓布利多立刻说道:“我知道该怎么说,事实上我只是想,看看她……再看看她就好,哪怕只有一眼。”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祈求,“我想向她道歉,作为一个哥哥,我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太不称职了。

“尽管这是一种很自私的行为,但我还是想要取得她的原谅。”

一颗泪珠顺着邓布利多的眼角流下来,掉在地上,滚进厚厚的灰尘当中。

这也让凯尔原本就已经动摇的心更加松动了。

他其实想过很多。

他也想过,被伏地魔夺走的魔杖,他被黑魔法击中的手臂,是不是邓布利多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这很符合邓布利多的性格,他总是这样,喜欢把一切都安排好,甚至有需要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命去铺一条新的路。

但仔细想想,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无奈,他只是做了自己能做到的全部,而且毫无保留。

在看到邓布利多落泪的一瞬间,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像一下子就从凯尔脑海里消失了。

凯尔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觉得让邓布利多任性一次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留下来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如果伏地魔在萨西亚院长熬制出解药前恢复了伤势,再加上老魔杖的加持,邓布利多也就只能用自己的命来给大家多争取一些时间,之后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糕。

如果邓布利多离开了,反而还有了卷土重来的机会。

如果恢复不了,以伏地魔谨慎的性格他也不会贸然跑出来,这么一来,邓布利多留在这里的意义也不大。

而且熬制解药的时间也不算短,万一邓布利多中途就回来了,那一切也不会有任何变化,还是和现在一样。

凯尔再次抬头看了邓布利多一眼。

一个百岁老人,还是魔法界最强的白巫师,如今却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实在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凯尔纠结了片刻后,还是一咬牙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那个时间转换器放在桌子上。

……

不知道过了多久,巴希达拿着几张发霉的羊皮纸从楼上走下来,但此时的房间里却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阳光透过窗帘,照在空无一人的沙发上。

巴希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外面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笑闹声。

她转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空白羊皮纸,想了想,把它们随手放在旁边,然后戴上那条被虫蛀的头巾,慢悠悠地走出了门。

……

戈德里克山谷中,卢平和唐克斯的婚礼节目还在继续。

虽然一些人因为各种工作,不得不提前离场,但这并没有影响其他人的情绪。

大家都把这次婚礼当做了难得的放松时间,来让他们一直紧绷的神经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弗雷德和乔治在舞池中间,伴随着欢快的音乐跳着他们最擅长的踢踏舞,并赢得了一片掌声。

塞德里克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凯尔。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愁眉苦脸的。”

“没什么,我就是去周围转了转。”凯尔叹了口气说道。

“去周围转了转”塞德里克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有什么可看的吗”

“当然了,毕竟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住过的地方,难免有点好奇。”凯尔轻声说道。

“这样吗那好吧。”塞德里克点点头,也没有在意。

为了防止他再问什么,凯尔干脆随便找了个借口,来到了屋子后面,也是人最少的地方。

这里只有小天狼星一个人,正看着一块石头发呆,不过他的警觉性却依然很高。

听到凯尔的脚步声后,他立刻把石头藏到了身后。

凯尔注意到上面还写着字……“祝你好运,哈利,无论你在什么地方……”

后面还有内容,但小天狼星收的太快了,他没看清。

“哦,是凯尔啊,你怎么来了。”小天狼星故作轻松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随便逛逛。”凯尔也没有问关于石头的事情,只是随口说道:“你呢,怎么在这里,不去和他们跳舞吗”

“已经跳过了。”小天狼星说,“我觉得应该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卢平和唐克斯。”

“挺好。”凯尔点点头。

都有心事的两个人很默契地,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场面一时间有些沉闷。

“所以,你和哈利商量的怎么样了,关于这里的归属问题。”凯尔转移话题道。

“已经决定好了。”小天狼星高兴地说,“这里还是归我,但他会偶尔回来,我同意了。”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拿到这里的魔法契约的。”凯尔问道:“按理来说,这里不是应该留给哈利吗”

“因为魔法契约本来就在我那里。”小天狼星解释道:“詹姆和莉莉最初决定在这里定居的时候,食死徒正在疯狂地抓捕他们,为了不被发现,这里其实是我一个叔叔帮忙购置的。

“他是布莱克家族的纯血巫师,很容易就躲过了食死徒的追查,后来他就把那张契约给了我。”

“所以你就一直留下了”

“并不是。”小天狼星摇摇头说,“我第一时间就把那东西拿给詹姆了,但他想给我钱,我不要,他就不收契约,然后我们就一直僵持着,直到……”

说到这里,小天狼星突然闭上了嘴,话锋一转道:“我被宣布无罪后就去金库里找到了契约,因为上面是我叔叔的名字,所以没有费多大劲就拿到了这里的所属权。

“不过那时候这房子被破坏的太严重了,你们之前看到的样子,也是我雇人修好的,按着照片施工,和原来一模一样。”

“难怪。”凯尔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凯尔便被跑过来的弗雷德和乔治拽着去了舞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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