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打开窗，天空灰蒙蒙亮，空气低沉潮湿，仿佛随时会偶遇一场雨。
容易令人沮丧的阴霾天气，于绵绵的心情却是相反的轻松愉快，刷的一把拉上窗帘，跳下床去刷牙洗脸。
这两天都没有和李远叨见面，正好今天于绵绵要去舞蹈班，于绵绵和李远叨约好今天他送她上课去。
所以换好帆布鞋拉开门，下楼看见李远叨早早的在她家楼下等着她，她并不意外地扬起笑脸，
“早呀。”
“早。”
今天起的有点早，李远叨惯常的有些慵懒，眼皮半耷着抬手揉揉颈后的皮肤。
晨间楼道光线昏昧，不着痕迹勾勒他的身影，峻挺疏朗，能勾人心魂。
于绵绵看见什么，眼露惊奇的色彩，向他走过去两步，踮起脚，
“哇，你头上有一撮呆毛耶。”
她好奇地用手指来回拨弄那撮竖起的黑发，发出觉得好玩的笑声，
“居然没倒。”
她靠近，带来一缕清新的香气，不知道是洗发水的味道还是沐浴露的味道，一股好闻的茉莉味。
李远叨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拉下来。
两眼对视。
于绵绵眸子微愣，想起有些李远叨似乎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虽然她现在只是轻微碰到他头发。
始料未及，李远叨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随即于绵绵感受到一股大力揉搓的力量。
没等她反应，李远叨转身往前走，声音愉悦，
“走吧。”
于绵绵目光随着他，清澈眼底含一点不可置信，分不清他是戏弄还是报复。
她搓搓鼻子，手指当梳抓顺被弄乱的头发，脚步轻快跟上他，
“等等我。”
早高峰前的车道还不算繁忙，公交车载着乘客，比他们先一步驶向远方。
路上无风，乌墨树密密匝匝的叶子沉静无声，仿佛还未从睡梦中醒来，是自行车飞驰向前带起的凉风，拨弄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两侧拢起随风飘荡。
身后的人追上来，于绵绵侧过眼，视野里出现少年优越的侧脸，风的手掌柔而有力，抓起他额前的黑发拨向后，露出干净的眉眼，饱满的额头。
于绵绵看一眼他身下的自行车，
“感觉怎么样？”
那天两人偶然路过车行，他们俩只稍在门前停步，上学的交通工具就由步行变成一辆黑色骨架的山地车，行动力令人咋舌。
李远叨打转一下铃铛，
“还不错。”
过道红绿灯，小型货车载满白色无纺布包裹的景观树从前面转弯驶过，挡住视线片刻错开，绿灯亮起。
于绵绵坐在李远叨的车后座，环着他的腰，看着路上川流不息的车。不出五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提起于绵绵喝多这件事，但是关系莫名的更近了一些。
和李远叨说了再见以后，走进舞蹈班，开始了自己的舞蹈课。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的暑假很快就结束了。
开学了。
于绵绵一直紧张着分班。回学校前，分班的名单就已经出来了。她在四班，文科班的快班，李远叨进了二十班，他们学校俗称的小清北冲击班。值得一提的是，季晨曦和她还是一个班，她很开心。
天花板有凉风吹落，拂过颈间运动后渗出的汗，转个不停的风扇下，聚集三两同学在聊天，听到某个关于考试的字眼。
于绵绵走到座位，放下书包的同时，问着同桌，
“入班考成绩出来了？”
季晨曦身体靠在椅背，懒洋洋的拿着成绩单
“是呀，榜单现在发我手里了，我现在在看。”
“考得怎么样？”
于绵绵随口一问，弯腰从桌肚里摸出纸巾和一把梳子，一手拢起长发，纸巾铺在手掌擦拭后颈的热汗。
“我吗？”
季晨曦忽而仰头望天花板，叹气，
“唉，进步了三名。”
于绵绵闻言动作一顿，感觉脑回路没转过来地看她，
“是进步了我没听错吧，你干嘛唉声叹气的，不应该开心吗？”
“害，你不懂。我这次考得成绩，父亲大人发话了，这学期只允许进步不允许退步。”
季晨曦说：
“我这次进步了，那下次岂不是要费尽心思保持排名？”
“好难。”
她眉毛一皱，又一叹声：
“还是原地踏步的好。”
这理由倒是在人意料之外，于绵绵默然。
后面的陆景全程听完，扑哧一笑。
季晨曦猛地转头，没好气道：
“笑什么笑，你考得太好了？”
陆景岿然不动，
“考得还行吧，班长大人这次多多关照了。”
“无语，你立马当班长，从前的二班班长”
“哦——”陆景故意拉长腔调，
“可惜了，我没有咱们季大班长好，这不，现在您是班长”
妈的，好想打人。季晨曦咬牙切齿，
“陆景你皮痒了是不是？”
“哟哟哟。”
陆景上半身带着椅子往后靠，佯作害怕的样子，
“说不过就要动手了哦！”
在他们的斗嘴抬杠声中，于绵绵失笑地拿着梳子梳起头发，在脑后扎成个马尾。
季晨曦懒得再和陆景闹，起身去厕所。
于绵绵坐下后拿起成绩单看成绩。
这有两张纸，都是这次月考的成绩排行榜，一份是班级的，一份是年级的。
拿开班级的那份，第一名不出意料是陆景，确实很牛，她还没看自己的，先点进年级的榜单，果然年级第一也是陆景。
这人文理不分科的时候，一直和李远叨争第一名，现在选了文科，好像没有瘸腿科目了。
没有理科的各种大小考，就没从榜首的宝座掉下来过，于绵绵由衷地佩服他。
回到班级成绩单，不用往下拉就看到自己的名字，第46名，是季晨曦要的原地踏步。
这个班算文科年级前五十的，于绵绵把理科拔掉以后，跌跌撞撞的进了这个算是很牛掰的班里。但是不出所料，进入好班以后，班级排名真的会给人一个当头一棒。
于绵绵哀叹一声，脑袋无力地垂落下去，枕在臂弯。
眼里都无光了。
为自己的未来开始担忧，自己这个成绩该怎么办？该怎么才能在未来的考试稳住自己，不被划出这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