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面容平淡的望着这些人,眉宇间闪现出一丝的不耐烦。
“哎呦,这皇上的宠妾就是不一样,不用请安也就罢了,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了。
此时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雪一。
叶霜讽刺着道:昭仪娘娘,您是否还记得前些日子啊,妾身要是夜晚在皇上耳边扇扇风,你还能站在这儿吗?
林雪一怒容浮面,气的脸色迅速涨红,她转头求助般的看着嫣贵妃。
嫣贵妃嫣然一笑,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走到她面前,柔声细语着说:“真是委屈了妹妹啊,这么久了还未封名…”
叶霜淡然回望着道:贵妃娘娘请放心,民女只想清净的待在这清兰殿内,其他一概不奢求。
司徒嫣:不然姐姐和皇上说说吧,后宫啊,就要雨露均沾,如果谁想要独宠可是不行的。
叶霜心里暗自发笑,原来这是给她下马威来了。
叶霜:娘娘还请放心,民女不敢。
她低下头,余光中林雪一脸上尽是得意,而后抬头注视着眼前的贵妃,她端庄大气,不失典雅,但从这面容上绝看不出她的心机。
看来,司徒嫣才是最聪明的那个,其他的一概是炮灰,尤其是林雪一,自以为得了便宜,最后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徒嫣的目光集中在她石案上的茶水之时,停顿几刻,随后说道:“妹妹好雅兴,竟喜爱这兰花之饮。”
叶霜:娘娘若是喜欢,民女可送娘娘些。青儿,将前些日子泡好的兰花给娘娘拿些。
叶霜明白这是宫中的规矩,这也是她日后不可避免的。
她的举动这是在告诉司徒嫣,叶霜是在向她示好,而作为最聪明的她,又怎会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只见司徒嫣浅浅一笑,梨涡淡淡,随后双手握住她的,语气不亲不淡,不疏不远,正正好好。
“妹妹可是缺什么?姐姐那什么都有,赶明儿相中什么了,姐姐送给妹妹。”
“好,民女先谢过娘娘了。”
正说着呢,忽然小李子来到这清兰殿,手着一明黄圣旨,阳光下煞是刺眼。
他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叶霜,随后尖细的嗓音随即而出:圣旨到,白霜接旨。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都纷纷跪下,叶霜正欲下跪,小李子又说道:皇上说了,姑娘身子不好,不用下跪。
不用看叶霜都知道有多少犀利的目光。
她仍旧跪下,平淡着说:“小李子宣旨罢。”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白霜姑娘聪明伶俐,善良有教,深得朕心,即日起封为美人,赐凝霜殿一座钦此。”
“民女白霜接旨,谢皇上恩典。”
小李子连忙将她扶起,焦急着在她耳边说:“姑奶奶,不让您下跪,怎么偏偏下跪啊,这要是传到皇上耳边,奴才可要受罚的。”
她淡淡的对小李子一笑,对他点了下头,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目光。
这时嫣贵妃浅浅一笑,语气不平不淡着说:“恭喜妹妹,看来不用本宫说,皇上自会封妹妹。”
叶霜:妾身谢过娘娘。
嫣贵妃:妹妹客气了,应该的!
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加上不疏不离的态度,让叶霜不自觉地有些发寒。
嫣贵妃:想必妹妹也该歇息了,妹妹们走吧!
叶霜:妾身恭送嫣贵妃,雪昭仪,沈夫人。
沈夫人经过她之时,目光很是复杂的看着她,眼里的担忧怎么都遮盖不住。
叶霜对她淡淡一笑,沈夫人怔愣片刻,随即离开。
直到她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她恍惚片刻,头晕目眩,幸好身旁的小李子及时扶住,才免去她可能会摔倒的结果。
小李子:“美人无碍吧?”
叶霜:无碍,谢公公!
小李子:美人说这话可是折煞了奴才,皇上让奴才转告美人,明日起住凝霜殿,还说…还说那里格外平静,不会有人来打扰美人。
叶霜:妾身知道了!
小李子复杂的看着她,似乎想说又不敢说。
叶霜迷茫着问:公公还有事吗?
小李子:美人,奴才自幼跟在皇上身边,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在意一个人,用情也是很深,奴才希望美人好好珍惜皇上。
叶霜:哦?皇上叫你来说的?
小李子:不是!奴才只是……
叶霜:好了公公,你不用再说了,妾身累了,公公请回吧!
小李子还想说什么,可触及到她清冷的面容后,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她幽幽的坐下,目光空洞,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肚子,心情逐渐平静,仿佛这就是她的依托,她的所有。
青儿:姐姐,您怎么了?
叶霜:无碍!
青儿:青儿没想到雪昭仪还敢前来。
叶霜:青儿,我累了,扶我进去休息。
青儿慌忙上前扶住她,她每走一步脚步就是虚浮着,只能借由青儿的力量来支撑她,她对自己说,白霜你不能再心软,你要报仇,师父的仇未报,你有什么理由去享受快乐。
她躺在床榻上,暗想这几日发生的种种,她发现她已经浪费了近两月时间,孩子一天天长大,她要尽快,孩子生下前,仇一定要报……
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意让她本就清冷的面容更加冰冷,像是一块永远捂不化的冰,寒冷的气息散发的整个空气中,经久不散……
——
凝霜大殿到处散发着熟悉的气息,一样的床榻,一样的屏风,一样的摆设,所有的都是复制她的凝霜阁。
可笑的是,连名字都是一样。
她每走一步,心都跟着颤动,发颤的声音那般清晰,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敲打着。
可,似乎已经习惯了,心已麻木,就算再起波澜,再痛,也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青儿:姐姐,真没想到这里居然是皇上为您建造的,皇上真是有心了。
她清脆的声音传于她的耳边,那般无害。
随后又接着道:‘姐姐你看,桃花和梨花开的真好,真是相对于桃花园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叶霜淡漠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暗想,这个时候山上的梨花估计都已经纷纷落败了罢。
青儿:“姐姐您听说话桃花园的故事吗?”
叶霜:“哦?是这里的桃花园吗?”
青儿笑的很开心,清了清嗓子,随口说道:“青儿听到一些年长的宫女说,皇上回来继位之时,曾命大批人在一片荒地上移种桃花树,才有了现在的桃花园。”
青儿凝视着她,发现她目光淡淡,并没有引起她的兴趣,就在她准备放弃说此原因时,听见叶霜开口问道:为何?
她顿时又笑魇如花,继续说道:“据说,皇上是因为一心爱女子极爱桃花,而皇上又得不到,只能借此来表达爱意。”
青儿说的这句话一下子让她陷入回忆中,想起了凌霄山上的一幕。
那日她站在凝霜阁前的桃花林上,面色一片挣扎。
终于,她做了决定,撸了一下袖口,提了一下裙摆,直接爬上去。她的动作相当笨拙、缓慢,就在她触及到树干之时,一声低沉的嗓音一下子让她慌了神,她还未抓稳树干,只觉得身子一下子腾空起来,直直坠落。
她紧闭着双眼,可疼痛感没有来袭,相反却是软软的怀抱。
她猛地睁开眼,怒气冲冲的看着这个罪魁祸首,没有好气地说道:“南宫钰你很无聊,你干嘛吓我,我要是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你负责?”
南宫钰立即说道:“我负责。”
他说的煞是认真,像是在许一个诺言,而主角就是她。
她随即挣脱了他的怀抱,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他:“哎呦,就算你想负责,我可不想去你那宫里当偏房。”
南宫钰:哦?叶霜,没想到你还挺自恋,我可不会喜欢你这种清汤挂面、一点料都没有的花骨朵。
叶霜:那最好!
南宫钰:叶霜你在干嘛?
叶霜:都怪你,我好不容易有勇气爬树,你一来就让我功亏一篑,我不管,你得帮我。
而后,南宫钰就迷迷糊糊的答应替叶霜摘花,虽然他摘得很轻松。
只见他一个回转,不过一瞬间便轻松摘下一大捧桃花,速度之快,效率之高。
他疑惑的看着她问:“你要这桃花做甚?”
叶霜从他的怀中抢过桃花,转眼间翻脸不认人,没好气着说:“我喜欢桃花,管那么多!”
随后她绝然而去。
回忆戛然而止,她没想到她只是随口一说,他便记在心里。
原来,很久之前他就喜欢她了啊!
现在想想,当时她自以为玩笑的一句话,本想到他竟是认真的。
这凝霜殿,这桃花园都是他的心意吗?
可她早已没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