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不一样了?”
“蟠弟,我有什么不一样了?说说看!”
“……”
安然的坐在椅子上,略品佳酿,轻尝这里的酒肆特色菜,那道秘制烤鸭……吃着还是不错的。
只是,在整个京城范围内,还是算不得顶尖的。
王德握着手中的青花精致小巧酒盏,再次看向不远处的薛蟠,白皙的面上泛着一丝丝笑意。
蟠弟最近长进了!
“就是不一样了。”
“嘿嘿,真要我说出来一些,还真不好说。”
“嗯,大表兄现在更加有气度了,更加有风范了,更加风采不凡了。”
“嗯,依从我从小说上看来的文字,大表兄更加沉稳了,更加有力了。”
“大表兄,莫不是你如武侠小说上所言,因近来的一些事,明悟了一些道理?”
“还是其它?”
“……”
暂缓大快朵颐的动静,于大表兄此问,薛蟠咧嘴一笑,尽显憨厚朴实,一双眼睛都因此变小了一些。
喝了一大口酒水,润了润喉咙,继而言辞略有断续的回应着。
大表兄就是不一样了。
上个月没有这般,大体是这个月开始的,是……是因秦相公之故?不太能够。
若是因秦相公,早早就有这般变化了。
近来的变化,也就一件事了。
那件事!
自己对大表兄多有惭愧,大表兄是为自己出头,结果……弄出那样的麻烦事。
一直同那些坏东西纠缠了半个月才解决。
真是令人想要将他们全部打一顿,奈何,那些人的身份有些不太一样,真要殴打的话,只怕更有烦心事了。
大表兄现在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和一些小说上所写的文字一样,性情变了?
明悟了?
……
多好奇。
这样的大表兄……有一股高人的气息。
真的有!
“哈哈,蟠弟谬赞,谬赞。”
“不过,你所言有一点,还是对的。”
“那就是因事有所悟,有所得。”
“……”
“这些日子,我待在府中的时候,时而有想回京以来的诸般事。”
“好像没有一件是顺顺利利的。”
“就算有顺利的事情,也都是一些小事,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是以,我就在想,这是为何故?”
“蟠弟,你觉我回京以来,诸事不顺的原因是什么?”
“……”
王德放下手中的酒杯,取过筷子,夹了一颗面前的花生米,这个小东西吃着挺有趣。
蟠弟说自己不一样了?
当不一样。
若是还和以前一样,自己岂非还要吃亏?还要倒霉?故而,需要思绪有通,当变。
必须变!
只有变化,才有一些好处降临,才能抓住一些妙处。
那也是兵书上的妙处。
嗯。
这个月以来,被老爹关在书房读了一些兵书,也被老爹考较了一些,是以,不得不用一点点心思。
道理相似,兵书也有乾坤之道。
变化,是需要的。
一些事情,也是要找回来的。
蟠弟。
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回京的时候,蟠弟就是这样,现在……蟠弟还是这样。
蟠弟,也是一个妙人!
“大表兄回京以来,诸事不顺吗?”
听着大表兄所言,薛蟠先是嘿嘿一笑,而后狐疑的反问着。
自己记忆中的大表兄,一直是很威猛的,一直是无往而不利的,纵有一些难题,也不为大事。
大表兄怎么说诸事不顺?
是什么事情不顺?
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在自己心中,大表兄一直是十分有智慧、有谋略的人。
自己与之相比,相差太多。
“……”
“正月里,凤丫头的那件事,蟠弟你是知道的,凤丫头诓骗我家的银子,所以……她以一些营生偿还。”
“只是,在处理那件事的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
“被一个小畜生……打了。”
“多为耻辱之事,从小到大,就是我爹……都没有那样打过我。”
“蟠弟,你说这件事……算是顺利吗?”
“……”
因近月来修养、调理故,多食用了一些滋补之物,身形体态显得壮实、孔武许多。
于蟠弟之言,王德有些小小的沉默。
不过。
既是蟠弟所言,那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蟠弟是不一样的,缓缓的呼吸一口气,平和的双眸微微眯起。
话语间,再次睁开,一丝丝厉色隐现,却又很快的压制下去了。
“这……,大表兄,那件事……算是一个意外吧?”
“毕竟,凤姑娘的事情,还是好的,营生给予弥补了。”
“大表兄,你看近月来,只要咱们不搭理秦相公,就啥事都没有。”
“……”
这件事?
薛蟠觉……自己还是可以说道说道的,毕竟,当时自己就在场,了解前因后果的。
只是银子的事情,大表兄和凤姑娘之言,已经算是解决了。
至于秦相公打大表兄的事情,则是另外之事了,其实……完全可以避免的。
算是意外之事。
若言不顺利,也有一些。
大体,秦相公……还真不是好惹的,单单是大表兄,都被秦相公打了两次半生不死的模样。
太惨了。
关键。
秦相公还没有什么大碍,这完全就是……。
大表兄现在是有些不一样了,听大表兄现在的意思,莫不是还想要将场子找回来?
这……不太好吧。
正月下旬被打之后。
二月份,大表兄就说着要找回场子。
三月初,被秦相公又打了一顿。
四月,没啥事,就是大表兄想要在宣南坊有所为,好像……被琏二哥哥……。
五月份,又……。
唉。
一些事情,自己也非不太明白,也非不清楚。
只是,直觉告诉自己,大表兄还是熄了从秦相公身上找回场子的心思吧。
秦相公!
实在是……不是好惹的。
妈都说了,秦相公不是好惹的。
若是好惹的,秦相公麾下的那些营生工坊,早就麻烦不断了,但……偏偏诸事顺利。
岂非秦相公的本事。
更别说,秦相公现在还是翰林院的官,大表兄还是不要有那样的心思吧?
尤其。
大表兄真要行事的话,真要对秦相公下手的话,自己……自己该怎么办?
大表兄肯定是要拉着自己的,就算不拉着自己,自己也跑不掉。
对秦相公下手,自己又不太愿意。
真的不太愿意。
别的不说,秦相公这个人……还是很够意思的,还是很好的。
昨儿,自己还带着薛蝌去见秦相公了,具体是为一幅画儿,以秦相公如今的身份,陌生人想要求画……几乎不能够。
但!
秦相公应下了。
可见秦相公的心意。
此外,今岁以来,丰字号的营生和秦相公麾下的营生,又有紧密联系了。
还有东府那个蓉儿媳妇,她对妈也是不错的,时常送来一些好东西,当然了,妈也是常送过去一些礼物的。
……
就连月初的事情,也是秦相公间接传言让妈安心,顶多半个月,事情就可解决。
果不其然。
真的只有半个月,事情没了。
否则,妈都准备多出一些银子来解开那件事了。
……
秦相公。
大表兄还是省一些心思吧。
再说了,京城这么大,人也那么多,大表兄完全可以将目光落在那些地方。
放下手中的酱香肘子,取下指套,用筷子夹了一些小菜,稍有思忖,胖胖的面上含笑看过去。
“蟠弟何意?”
“难道是怕了那个小畜生?”
“意外?何有意外之事?”
“……”
一时。
王德俊俏的眉目挑起,看着蟠弟大口的吃着菜,念叨蟠弟之言,略有些许不悦。
什么叫意外之事?
什么叫不惹他,就没事!
惹他?
难道不是那个小畜生惹他们?
蟠弟的胆气呢?
语落,从坐在雅间一直到现在都安和的一颗心开始颤动起来,开始抖动起来,开始溢出一丝丝火焰。
“大表兄,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我的意思……,大表兄难道要找回场子?”
“要从秦相公身上找回场子?”
“……”
薛蟠无奈。
自己真的不愿意再有那般事,既是不想要看到大表兄吃亏,也是不太想要卷入其中。
三月份的事情,若非自己机敏了一点,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事了?
正月的时候,秦相公都生气的要断掉同丰字号的一切联系,那……就不太好了。
今儿的大表兄明明看上去稳重很多,智慧很多,怎么……怎么不明白那个道理呢?
那就是一些人可以惹,一些人可以找回场子。
一些人,就不能够了。
非为不能够,而非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代价!
大表兄都被秦相公打两次了,也是为此,回京以来四个多月,单单是在府中修养都基本上四个月了吧。
划不来。
划不来!
自己遇到一些惹不起的人之事,就不惹了,省的闹心,左右又不少块肉,该吃吃,该喝喝,该找小娘子找小娘子。
不和自己过不去。
“蟠弟,难道为兄不该找回场子吗?”
“读书人的《论语》上,有一句话,我觉孔圣人说的很好,蟠弟,你知道那句话是什么吗?”
“……”
蟠弟所言自己有变化,蟠弟……好像也有了一些变化。
自己,在府中修养太久了,以至于许多人和事都有变化了,该死的小畜生!
若非他,也不会有那些事。
王德端起面前的酒杯,只是握着,并没有饮用,看向蟠弟,将心中升起的些许火气压下。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