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香看着皇甫柔显然并不想要离开,但是身后的丫头扯了扯她的衣袖,转过头看着皇甫柔已经带着灵儿出去了,穆元香狠狠的瞪了这男子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二人回到繁华的街道之,皇甫柔看着穆元香脸『色』阴沉的样子,开口问道:“这人你认识?”
穆元香沉默着点了点头。 .
“他在穆家是什么身份?”
穆元香也察觉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苦于实在是没有头绪,只得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对着皇甫柔说了出来,“这人原本是穆府的下人,姓宋。一直运送新鲜的瓜果蔬菜到小厨房,这么多年也算是勤勤恳恳,是穆家的老人了。”
“祖父在的时候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便是交给他处理的,可是我怎么都不明白,他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这铺面的掌柜了,这人虽然可靠,但是绝对没有经营之道,为人处事也有些木讷,又怎么可能被安排到这个位置呢!”
皇甫柔听着这话,心十分的诧异,既然是这样的人,被安排到这个位置一定有什么秘密,或许是他过于忠心,府无人可用做出的选择;再或者,那是安排他到这里的人别有居心了。
“据我所知,穆家眼下的几位小姐,可都不是能够掌事的材料,能够安排的了这样的事情的,也只有那位曾经管事的姨娘了。”
穆元香听到这话之后十分的惊讶,“曾经?马姨娘自从祖父过世之后一直打理着穆家,我嫁与陈家的事情也是她一手安排的,虽然她没有名分,但是在府还是十分得人心的。”
皇甫柔看着穆元香,看起来关于穆家的事情她是一丝一毫都不知情,或许从她嫁出去之后,这马姨娘已经不再掌管穆家的事情了,但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现在府还未出阁的两位小姐,可都是她的女儿?”
穆元香点了点头,“是的。”
皇甫柔有些纳闷,“那你?”
穆元香听到这话,低着头有些沉默,看起来也是十分的难过,“我的娘亲,是穆家的一个丫鬟,拼死生下了我,便香消玉殒了。我从小被寄养在夫人的身下,夫人对我也算是照顾的十分周到。”
“但是。”
她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我虽然养在夫人的跟前,但是同大小姐有着天壤之别,马姨娘的两个女儿更是瞧不我,只有大小姐尚在府的时候,还能够同我说说话。”
听到这话,皇甫柔沉默了下来,穆摘月的『性』子,她也是了解的,当初她们相识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不得台面的庶女,众人的刁难似乎并没有让穆摘月望而却步,反而是主动的站在她的身边,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
“穆家的大小姐,自然是极好的。”
穆元香听到这话,转过头看着皇甫柔,“真的很难相信,夫人您的年岁会与我祖父有些交情,难不成您也见过大小姐吗?”
皇甫柔轻笑出声,“见过,是个十分明艳动人的女孩,可惜了。”
然后开口说道:“这两处铺子,在你接管穆家之后一定要攥在你的手,这经营之道不擅长并无大碍,你可以慢慢的学,以后有的是时间。”
穆元香有些惊讶于皇甫柔对她的宽容,但是她心还是有些没底,这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学会的事情,更何况这也是需要用人的,她去哪里找到能够靠得住的人呢??
皇甫柔仿佛了解她的疑『惑』,认真的说道:“从前穆家发卖出去了的下人,我已经寻到了他们的踪迹,但是这些人也不是都可以回到你身边伺候的,你要找的人,必须得对承了你的情,日后能够对你忠心不二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穆元香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皇甫柔微微一笑,“想来为你准备的东西明日会送到府邸了,明天一早咱们出去一趟,将你需要的人都带回来,午后送你回穆家。”
穆元香听着这十分仓促的决定,赶忙开口问道:“眼下我回去,这,会不会有唐突了?若是她们,她们不肯听从我的该如何是好?”
皇甫柔有些惊讶的看着穆元香,“你在陈府里这么长的时间,该如何教训那些不听从管教的人,这点事情还需要我教你?”
然后扭过头,看着跟在队伍后面的春儿,笑着说道:“今日你将这丫头带出来,如何处置依照你的意思,想来处置了她之后,你应该明白如何对付那些不听从你吩咐的下人了吧?”
穆元香转过头,眼神闪烁的看着站在门外许久,早已经冻得脸『色』惨白的春儿,眼神之带着一丝愤恨,“多谢夫人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并没有直接将春儿卖到了青楼去,更没有打骂,而是这么一直带回了府邸,在这几个丫头伺候着她梳洗之后,慵懒的说道:“今日让春儿守夜吧,今日的风也不大,她站在廊想来也不会冷,不必给她准备被褥了。”
春儿听到之后,大哭着扑到了穆元香的脚边,“穆小姐,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都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错!我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才会对您不敬,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一条生路吧!”
穆元香有些烦躁的瞪了一眼身边的丫头,“怎么,没有听到的我话吗?带着春儿出去,今夜让她守夜,若是私自溜出去,给我『乱』棍打死!”
这几个丫头见着穆元香的阵势也不敢帮着春儿说话,自然是架着人朝着门口一扔,然后关了房门,一直跟在穆元香身边伺候的丫头看着春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她说道:“主子的话你也应该明白了,身为下人竟然敢对主子不敬,主子现在是罚你,但你也应该心存感激,主子若是直接将你扔到青楼之,我看你现在还哭不哭得出来!”
“今夜你在这里守着,若是胆敢私自离开,或是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可仔细着了!”
然后将三个人安排着去睡了,她这才回到了穆元香的房间内,坐在了前厅的脚踏之,身盖着一个薄被,虽然十分的疲惫,但还是听着外面的动静。
皇甫柔回到房间内,梳洗之后坐在软榻之烤着火,这一整日在外面奔波着她的身体有些寒凉,不想要这么快回到床榻面去休息,坐在这里烤烤炭火,更舒服一些。
刑天耀在书房内,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房间内,看着皇甫柔穿着寝衣坐在那里,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这一整日没瞧见你,做什么去了?”
皇甫柔笑了笑,“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明日我准备将她送回穆家了,毕竟有些事情,还是的她自己处理,咱们这些外人,也不便『插』手。”
刑天耀点了点头,“你决定好。对了,今日客栈那边送来消息说是人已经逃走了,我带着清影过去跟了一会儿,这人应该是朝着南疆过去了。”
皇甫柔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一切还真的按照咱们的计划进行,十分的顺利啊。”
“是啊,这件事情还是清影做的好,被咱们救出去的人身体恢复了大半之后,清影才告诉他现在外面的局势,说起即将要攻打南疆的时候,这人有些坐不住了,看起来应该是在南疆还有他的亲人。”
皇甫柔微微一笑,“还这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竟然还想着族人的生死,看起来南疆的人也不全都是坏人。他此次过去也好,若是有人相信他,能够逃过一劫,也算是咱们积德行善了。”
刑天耀摇了摇头,“逃过一劫只怕是难了,眼下大雪封山,南疆的人想要离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眼下这即将出兵的消息已经传遍东黎,眼下出现这么多流动的民众,难免惹人怀疑,离开家园还未必能够保住『性』命,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清影也将皇榜的事情说了,我猜测这男子很有可能是回南疆让族人去想办法了,毕竟蛊族的人之必定会有医术不凡的人,到时候若是真的能够治好皇后的病症,或许还能够有转圜的机会。”
皇甫柔笑了笑,“皇后的病,是不可能好起来的,对吧?”
刑天耀叹了口气,“能不能拖的过这个冬日,眼下也说不准了。”
“也好,也倒是个好去处,留在皇宫内,对她来说只怕也是十足的折磨,这样一来,倒也是解脱了。”
刑天耀听到这话有些怅然,皇宫内的女子都是这般的煎熬过来的,他的母妃也是如此,虽然深的皇的宠爱,但是这内宫之这么多的女人,皇不可能只宠幸一个人,只要他身在别处,对于每个女子来说都是一件十分难过的事情。
“或许,只要身在那个位置,结果会变成这样。”说完之后揽过皇甫柔,“我很庆幸,庆幸这么多年我从未有过那个想法,更庆幸我决定离开京城与你归隐,这样你我能够不被她人打扰,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皇甫柔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有些害羞,躲闪着他炽热的眼神,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对了,今日我已经派人去将周老逃离京城的家眷悉数抓回来了。眼下,我对于这个老顽固的秘密倒是没什么兴趣,但是对于能够击垮他的意志,倒是很有兴趣。”
刑天耀看着皇甫柔的样子,无奈的轻抚着她的长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己之力能够承担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每个家族也都是这个家族的气数,或许周老的命运便是等候着那个人归来,而皇甫家的命运,便是为了那个人开启地宫。”
他第一次十分正经的面对皇甫柔说起她的家族,因为他眼下已经觉得二人之间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事情了,她不曾欺瞒,他也不曾迟疑,眼下能够将这些话说开是一件十分难得事情。
皇甫柔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的很对,但是有些事情,并非是你了解了,真的能够做到不在意的。不过我能够确定的是,我不会『插』手皇甫家的事情了,如同我对那个地宫没有任何的兴趣一样,但是我希望的是,这个地宫永远都不会被开启。”
她目光炙热的看着刑天耀,十分认真的说道:“若是能用几个人的『性』命,换得天下的长治久安,我不会犹疑。”
刑天耀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是说好了,咱们做好这些事情之后回到世外桃源之去,再也不理红尘事的么。曾经你也说过,没有一个王朝能够永远的存在,权利变幻是这个世界最为寻常的事情,你能够改变的了一时,但是你护不了长久。”
皇甫柔环抱着他的腰身,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管这件事情?”
刑天耀抚着她的脊背,脸满是宠溺,“我是不希望你太过『操』劳,也不希望你将所有的责任都自己扛,那样你太辛苦。”
“到底如何处理,你自己决定,但是不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皇甫柔抬起头,眼含笑的在刑天耀的脸颊之亲了一口,然后将脸埋在自己的手掌之,轻声的笑着。
刑天耀看着她的样子,满眼的温柔,心已经开始着急起来,不知何时才能够离开这里,眼下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十分的厌烦,甚至今日路过耀王府的时候,都没有片刻的停留,这里于他而言早已经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了,眼下他希望的仅仅是,能够快速的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干净,然后带着他心爱的人离开这个满是污秽的地方,那里还有他们的孩子在等待着。
然后刑天耀缓缓起身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内室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