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元虚狡兽比那吞餮兽大了两倍,是在灵犀秘境内沉睡了近千年的异兽,性格尤其暴戾,此兽通身血红,虽无鳞角护身,却肌肉紧绷,青紫色的血管爆起,四肢如玄柱般粗壮,那宽大的脚掌有三根又长又尖的爪子,再看其头,似虎似豹,从头顶至长尾与它下颚处,生长着白色的长毛,眉骨处向后生长着两根金黄的犄角,那吐出热气的口中,向外突出了尖利的獠牙。
这元虚狡兽见一击不中,便转过身,对境知弦发出了怒吼,而境知弦则紧紧盯着它,预测元虚狡兽的下一步动作。
境知弦已经隐约感受到自己体内魔血反蚀带来的影响,体内的血在嚣张地叫嚣着杀戮,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若是随着自己体内的魔血控制,最后只会落个体爆而亡的下场。所以,面对元虚狡兽的攻击,他只能做出防御反应。
“咻——”那元虚狡兽径直向境知弦扑来,在它的尖爪即将划破境知弦的右侧脸时,他旋身低腰,堪堪地从它的爪下擦了过去,“咳咳咳……”境知弦直接扑在了地上,用右手撑着地面,不停地咳嗽,直至吐出了一口黑血。
境知弦只觉得头脑发晕,只迷糊地听到从脑中传来低语,“血……更多的血……”明明已经感到精疲力竭,但全身却在不停地发烫,意识支配着他提剑直冲上去。
那元虚狡兽见自己的猎物趴伏在地上,喉管中传来了似是兴奋“咕噜咕噜”的响声,见准时机,它直接俯身,张开生着长獠的嘴,朝境知弦咬去!
“境知弦!”
伴随着惊慌的喊声,青鸣如利箭穿破浸着血雾的空气,直接划破了元虚狡兽的嘴角,连带着一颗獠牙被击碎在地。那元虚狡兽痛苦地长啸了一声,朝外甩过了头,那颚下的白毛胡须沾染了血色,趁此机会,千初又甩了两张定身符咒到元虚狡兽的腿上,见它暂时被束缚住了行动,那元虚狡兽的道行高深,不久后定身符就会失效,千初便急忙冲了上去,将境知弦扶起。
看见境知弦全身上下的伤痕,让千初忍不住红了眼睛,自己从八岁护大的崽子,何时曾被伤成过这样!
而境知弦已经失去了意识,原来如同黑曜石的瞳孔现在却变的赤红,尽管身上几处伤口还在渗着血,特别是手臂,靠近手肘地地方被生生撕扯下来了一块肉。
“师……师傅?”境知弦仿佛透着迷雾在看向面前的人,体内爆郁的魔血却稍稍平息了些许。而千初草草扫过境知弦手握破损的长剑时,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的破夜呢!”
境知弦想要站起身,似是无奈地说道:“入洞前就不见了踪影。”
千初感觉到那元虚狡兽的暴怒,于是,她将境知弦护在身后,连忙回过身站定,青鸣重新握入中,抬起,直指元虚狡兽的赤色双瞳,却还不忘责怪境知弦:“那你还敢就拿着这把破剑杀吞餮兽!不要命了是吗!”
境知弦没有回答,只是贴近了千初的后背,整整比千初高了一个头的他贴在千初身后,将手绕过千初的肩膀,握住了千初持着青鸣的右手。
“让我来,你打不过它。”境知弦贴近千初的耳骨,虚弱的出声。
听到这话,千初心中更气了,他来?跟这畜生拼命吗!
千初左手暗自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篆,贴在了境知弦的左臂上,境知弦立即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瘫软在地。
境知弦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千初的后背,“师傅!你这是干什么!”他慌忙出声。
“徒儿好好的待在这儿,为师既敢来救你,怎么可能不做点儿准备。”千初又瞟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缩回衣袋的小黑,说道:“下去,等下要是你掉进了那怪物的口中,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问言,小黑哆哆嗦嗦地从千初的袖口边滑了下去,此时,元虚狡兽已经挣脱束缚,朝千初袭来,千初侧头躲过,趁着元虚狡兽低下头咬她的空隙,一把抓过它头上的长角,飞身而起,用青鸣直挺挺的插入了元虚狡兽的眼睛。
元虚狡兽眼睛处传来了巨痛,千初见状,本像马上松开握住它右角的手,猝不及防地,她的右腰被元虚狡兽的利齿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又被因疼痛而仓惶甩头的元虚狡兽撞到了腹部。
下腹传来的刺痛让千初倏地松开了手,千初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引得她又是一声闷哼。
“褚千初!你给我解开!”境知弦慌了,忍不住喊道。
“无事无事。”千初艰难地站起了身,腰部的衣料破了一条长口,伤口处冒出的血将白衫晕染开来,深处冒血冒的迅速的,直接顺着衣料,一滴一滴的溅在了系在束腰上的牵思追上……
千初全身因疼痛而哆哆嗦嗦的,步履却异常坚定。她看着面前咆哮如雷的异兽,丝毫没有注意到腰上的牵思追,因双方滴血仪式的达成,而散出淡淡红光……
见到元虚狡兽又想朝自己进行攻击,千初便知道时机已到,此时元虚狡兽已经完全被自己惹怒,于是她往前跑了几步,张嘴大喊道:“畜生,想报仇吗?来啊!”听到这种明显挑衅的声音,元虚狡兽马上向千初追去。
境知弦见千初自掘坟墓的行为,不由得剧烈挣扎了起来,“喵~”小黑朝动弹不得的境知弦扒拉了两下爪子,又叫了两声。
“你的意思是,让我信她?”境知弦面容扭曲的问道。小黑点了点头,境知弦没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不远处身着白衣的褚千初,体内的魔血再次沸腾了起来,挣脱无果,他不禁口中喃喃道:“罢了,她若死了,我便去覆了那冥界,揪她回来……”
那元虚狡兽作势又要朝她扑了过来,千初唤回青鸣,转身拔腿就跑。因为青鸣从元虚狡兽的眼眶倏然拔出,剧烈的疼痛使得它大受刺激,因此,元虚狡兽大大加快了追赶千初的速度。
千初听到身后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心脏不住地加快跳动的频率,此时千初已不顾疼痛,只知道玩儿命的跑,当她看见自己留下作为记号的包袱时,千初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已经靠近那包袱时,千初向下一捞,就将包袱甩到了身后,在距离刚刚放包袱的地方五米左右的距离时,千初猛然地停住了脚步,旋身转向后方试决。
“以血为媒,以阵为誓,缚!”
话音刚落,元虚狡兽脚下便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阵法,从阵法四角伸出了四根巨大的锁链,将元虚狡兽直接紧紧捆绑住,它挣扎的越剧烈,铁链就勒的它越紧。
“呜……吼……”元虚狡兽被勒得疼痛,不禁发出凄冽的叫声。
千初见阵法将元虚狡兽给束缚住了行动,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腰部与腹部的疼痛立马让千初齿牙咧嘴。
没法,千初只得从袖口处撕下一块儿布条,环着腰,将腰部的伤口包扎起来。
境知弦还是保持着瘫坐在地上的姿势,见千初捂着腰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别过了眼。
而千初见到的境知弦,眼角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不满而微红,好看却失去血色的唇紧抿着,一双眼睛微磕,故意不与千初投来的目光对视。
千初才不顾境知弦方才是否在耍脾气,她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就将他拉了起来,把他的胳膊环在了肩上,就这样堪堪将境知弦负在了自己的背上。
说是背着他也不太准确,因为境知弦的双脚是着地的,千初估摸着自己的动作,那跟拖尸体应该别无二致……
境知弦长的虽高,整个人却没什么重量,但毕竟也是个快成年了的男人,千初这样负着他走路,还是有些吃不消。
由于这灵犀秘境周遭基本上是一忘无际的平坦之处,千初只得寻找一处较为高大的土丘作为掩体,好为境知弦疗伤。
再者,她布下的阵法也只能困住那元虚狡兽三个时辰,他必须得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