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年的元旦就要到了,按照惯例,汪伪方面和日军方面的多个机构,都要举行新春酒会庆贺元旦。
陈明翔在办公室看着一大堆请柬,感觉有些头疼,麻痹的,哪一场不露面也不合适,关系网的营造,还就需要这种场合作为平台。
元旦的当天晚上,是日本驻沪总领事馆和兴亚院的酒会,伪沪市特别市政府的酒会,这属于政府方面的官方酒会。
第二天晚上,是日本陆军第十三军司令部的酒会和日本海军第三舰队的酒会,这属于军方内部酒会。
这两家咬的太厉害,陆军肯定不会去参加海军的酒会,海军自然也不会参加陆军的酒会,还得在同一天举办,存着较劲的心思。
除此之外,后面还跟着梅机关的酒会、日本陆军省驻沪特务机关的酒会、宪兵司令部的酒会和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酒会等等。
这些单位具有特殊性,所以能参加的宾客很少,但是受到邀请的,都是比较重要的角色。
总算都知道元旦这一天应酬多,大家都是分身乏术,所以这些酒会很有默契的错开了时间,但一个晚上赶两场是必然的。
“不知道沪市有多少人绞尽脑汁,拉关系走后门也想得到这些请柬,你还在这里发愁,不带这样刺激人的。”刘妮娜笑着说道。
她以为陈明翔愁眉苦脸的样子是装出来,没准心里早已经乐开花了,能收到这么多请柬,全都是眼下沪市重量级的大势力,这足以证明陈明翔的实力和地位。
“你懂什么,别人参加酒会是吃喝玩乐,但是我参加酒会,除了市政府和日本驻沪总领事馆,其余的酒会那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你也知道,无论是梅机关、日本陆军省驻沪特务机关、宪兵司令部和特高课,性质都非常特殊,我不带点礼品空着手去参加,你觉得合适吗?”
“身为华通贸易公司和稽查队的老大,别人眼里公认的大肥缺,简直是日进斗金的职位,眼红我的人太多了,其中还有日本人。”
“越是这样,我做事情越是要慎之又慎,每一个决定都要深思熟虑才行,破点财倒是没关系,千万不要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陈明翔笑着说道,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刘妮娜的俏脸一红,白了陈明翔一眼,这件事的确是她想的太简单了,视野还不够开阔,陈明翔的年龄虽然比她小,想得却更加深远,难怪有今天的成就,盛名之下无虚士。
“这么多地方都要送礼,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没有几万块怕是不太像样。”刘妮娜说道。
陈明翔笑了笑没有说话,几万块?你以为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没有十几万法币也别想过关!
但是为了保住自己搜集情报的平台,即便是几十万也值得,顶多华通贸易公司一个月的分红全当掉水里了,没有付出哪来的回报?
“章老板,你给我准备一批卷烟,加班加点的生产,二十箱也就是五万包,箱体打上陆军特供标签,十箱也就是两万五千包,箱体打上海军特供标签,再准备十箱内部特供烟,几天能够完成?”陈明翔说道。
“烟厂两天时间就能完成,但烟盒没有那么快,总共四天时间,我绝对能完成这个数,您这是又要给日本人送礼?”章文岩说道。
自从与陈明翔合作生产卷烟以来,烟厂的原料、资金和销路全都解决了,大量的外滩牌香烟走私到了国统区,有多少就能卖多少。
随着产量增加,章文岩每月的收入也在急剧增加,但他内心里还是抵触给日本人制造香烟。
“别提了,说起这个事来我就火大,这不是要过元旦了嘛,都想对着我的碗里伸手捞肉吃,哪一个我也惹不起,这碗饭总得保住吧?”
“好在自家有卷烟厂,要不然我得赔大发了,刚才我还派人到杭洲和皖省收购茶叶,连包装在内,这次我要损失二十几万呢,心疼的我昨天晚上没睡好!”陈明翔忿忿不平的说道。
说起来自己烟厂产的香烟,一包成本才两毛五分钱,十万包不过才两万五千块钱,可卖价是八毛钱,等于八万块钱。
陈明翔收购了一吨茶叶,也等于二十担,其中皖省六安和祁门十担,杭洲龙井茶十担,等运到沪市,做成一斤装礼品两千盒,现在包装就已经开始生产了,打的还是特供标签。
因为战乱的缘故,茶叶的产量大跌,市场行情也偏低,比如龙井茶,每担一百斤的价格仅仅四百块钱,一斤四块钱,这可是特级茶啊!
日本的丝织业非常发达,但是说起来,华夏是他们的老祖宗!
陈明翔要周海文亲自到杭洲,除了茶叶之外,还要购买一批图案精美质料上等的丝绸,作为礼物赠送给日军高级军官。
“杭洲可是传统的丝绸之乡,可现在市面上的货源很稀少,日军在攻占杭洲的时候,炸毁了大量的丝织厂和缫丝厂,加上蚕茧和生丝遭到掠夺,桑叶产地荒废,产量直线下跌,也就是原来的三成。”
“据当地的丝绸商人说,苏洲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我觉得对你,对我们华通贸易公司来说反倒是个机会,别人顶不住金陵政府和日本人的管制,你是没有问题的。”
“无论生丝还是成品,对外出口都很畅销,沪市租界的英美法等国家的商人,有多少就能收多少,利润也非常可观。”周海文打电话来说道。
其实西方国家对华夏的丝绸非常喜欢,只是因为战乱的缘故,丝绸产地遭到致命打击,没有货源供应而已。
生丝和丝织品是日本外贸的重要商品,也是财政收入来源之一,因此,日军占领江浙地区后,疯狂的掠夺生丝。
加上战火的荼毒,生丝的产量急剧下跌,而刚成立的汪伪政府,又开始收取苛捐杂税,去年华东地区的丝绸总产量不到三百万匹,今年怕是连一百万匹丝绸都很难。
“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先别回沪市了,在苏杭两地待几天,收购两家丝织厂和两家缫丝厂,但不要以我的名义,表面上属于合作性质,招一批有经验的行家帮助我们操作。”
“关键是为当地的桑农提供贷款,稳定人心,先把生产恢复了,如果没有蚕茧,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说。”
“我这次买丝绸,本来是想凑礼品的数量和种类,但是你这么一说,还真要当成大事来抓,把我要的数量翻两倍,尽快发回沪市。”陈明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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