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什么事。”
“我的事,不用你管,没其他事我挂了。”
郝安全耳边传来的第一句话,是封赢赢刚接起电话厌烦的声音。第二句话,是封赢赢离远之后,加大音量不高兴的声音。
到底是谁的电话,让封赢赢大受影响,郝安全一点头绪都没有。他还从未看过,封赢赢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情绪有着如此大的波动。
郝安全只是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
虽说近段时间与封赢赢关系增长迅速,但郝安全也知道,作为朋友,别人不想说的事情,最好不要去探听别人的隐秘。
当封赢赢走回来后,显然没了说话的兴趣,郝安全也什么都没问。
一路沉默,几人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考场小路走了出来,走到了主马路。虽说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但几人还是幸运的,拦到了一辆出租车,顺利回到了市区。
等到郝安全回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运气不佳的他,科目二考试,足足花了一整天的时间。
“难得啊,今天这么老实在家看电视。”郝安全推开家门,看到郝母在家,首先打了个招呼。
郝安全出去的那几年,考虑到母亲一个人在家无聊,怂恿着母亲加入了小区附近广场广场舞大妈的队伍。
起初的时候,郝母是拒绝的,但是耐不住儿子再三怂恿,最终还是勉强去了一次。这一去,郝母倒是跳上瘾了。
除非天气原因,每天至少得跳到九点多才会回家。所以,郝安全才有这么一问。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老娘还不是听了你的,现在倒是说起我来了。”郝母看到儿子回来,放下了眼前的电视,说道:“亏我看你这么晚还没回,给你留着饭菜。”
“怪我,没给您说一声,我在外面吃过了。”郝安全想起自己的疏忽,赶忙给母亲赔了个笑脸。
“考试那么难啊,用了一天时间,考过了没。”郝母关心的问道。
她可是给刘松林打听过了,补考费得六,七百左右。心疼钱的郝母,当然希望儿子能一次考过。
“考试倒是还好,没什么问题。主要是运气不好,等得太久了。”郝安全累的不行,换了鞋子之后,一屁股坐到了电视机前。
“在外面忙了一天,先去洗个热水澡,洗完澡,人会精神点。”郝母看儿子真是累了,有些心疼的说道:“估计你也没好好吃饭,用不用在家里再吃点,妈给你去热热菜。”
“不用了,我先去洗澡。”郝安全叫住了母亲,艰难的起身,拿好东西走进了浴室。
郝安全收拾完毕,看到母亲还坐在电视前,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于是,郝安全没有着急回房间,又是坐到了母亲的身边,开口道:“你今天特地在家等我,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说。”
“今天,老张走了。”郝安全感叹的说了一句,然后补充道:“你啊,以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老妈,今天怎么管起我抽烟的事了?
“哪个老张?”郝安全不明所以的问道。
“还能有哪个老张,你同学,张喜的父亲。”郝母看了郝安全一眼,告诫道:“你那个同学,以后少和他玩,不是什么好人。”
母亲的话,郝安全越听越糊涂了,又是问道:“张喜他爸,怎么走的这么突然,又和我跟不跟他玩,有什么关系。”
对于自己的事,母亲可是从来不插手的,他怎么也弄不明白,母亲今天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怎么突然了,都肺癌一,两个月了。”郝母语气严肃的说道:“你以为,我突然叫你少抽点烟,是为了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和张喜他爸有联系?”要郝安全戒烟,实在是难,他又不想骗自己的母亲,只好打起了马虎眼,“我还年轻,应该没事的。”
关于张喜他爸的记忆,郝安全还停留在,每次上学的时候,路过他家小卖部,总会看到张喜他爸嘴里叼根烟,一个人坐在小卖部门口。
没想到,对方却是因为这种事,人没了。
“什么年轻不年轻的,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哪知郝母认真了,直接起身在翻找了起来,将郝安全放在家里的打火机,通通搜了出来,扔出了门外。这才,又坐到了郝安全身边,说道:“有我在,别想着抽烟。你要真想抽,除非我死了,那就没人管得了你了。”
“我听你的,行了吧,在家注意。”看郝母如此当真,郝安全只好举起双手投降了。
“你在单位,我管不了你,在家必须听我的。”郝母很满意儿子的表现,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我和他爸打过几次牌,又是住附近的,平时出门买菜,也是会聊上几句。老张,可怜啊。为儿女忙活了一辈子,自己都没享受过。到头来,生病没有一个儿女肯出钱的,你说说,养这么多儿女,有什么用。”
“我听别人说,老张不是病死的,而是为了不拖累儿女,自己自杀的。”
“张喜两姐弟,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郝安全想了想,说道:“他们家最近,母亲才去世,父亲又走了,这事闹的。”
郝安全与张喜,虽是同学,又住得近,却联系不算多。但比起今天遇到的彭阳,总归是要好太多了,平时遇到了,还能聊上几句。
对方是怎样的人,郝安全还真不能确定。
郝母早些年经常出入麻将馆,在家附近算得上交友广阔了,消息比郝安全要灵通,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张喜母亲去世的消息,郝安全也是前不久,从母亲口中得知的。
以前郝安全听母亲提起过,张喜他爸年轻的时候家里穷,直到三十多岁,才当了个上门女婿,找了张喜身体不太好的母亲。
正是由于身体原因,张喜的母亲,在现在这个人均寿命七十,八十的年代,六十多岁就离开了人世。
“他们姐弟,怎么不是这样的人了,他们家的事,最近都在附近传开了,没一个说他们姐弟好话的。”说起儿子的同学,郝母顿时来了脾气,说道:“他们姐弟做的事情,太过缺德了。”
“我和他联系不多,真没想到。”郝安全突然没由来的,感叹道:“或许,没钱吧。”
穷人的无奈,郝安全是能体会的。
有个时候,谁会忍心看着亲人离世,而是实在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