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白芍并没有隐瞒,她实话实说告诉蒙恬和王贲还有李信她来这里是来找人的,当年蒙恬他们三个听得都是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会有这么怪力乱神不着边际的事?
虽有些不信,但都知道此事颇为严重,如果泄露出去会给白芍带来杀身之祸。
于是三个少年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决定将这事烂在肚子里。
管易:“……”
“找到了人就要回去吗?”王贲又问道,白芍的死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虽然他是走出来了但蒙恬没有。
管易继续:“……”
他都没有琢磨清楚自己的来历,也没有琢磨清楚自己梦中那些虚幻的事情,唯一琢磨清楚的是千璎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王贲见管易一脸茫然不知的模样,自言自语的说道:“是不是像你们老家的人都是跟你这般博学多才,还天资聪颖?”
“啊?”管易结合刚才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再听到王贲的这句话,一下子愣住了,表情很是诧异,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王贲。
王贲微微眯眼,淡声说道:“你很是奇怪我的话吧?”
管易点点头,然后开口问道:“王大将军你也遇到过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吗?”
“是的,她也跟你一样博学多才,什么都懂,做吃食也是千奇百怪,不过味道都很不错。”王贲说到这,嘴角微勾,漾起了一抹阳光灿烂的笑容,这笑容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过,即便在王夫人面前也没有过。
管易很是奇怪的看着王贲,这样笑容灿烂的王将军还从来没有见过,看来王贲嘴里那个跟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不然以王贲将军的冷情冷面怎么会笑的跟孩子一样。
“王大将军,你说的那人此时在何处?”管易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又不知道跟谁说,这咋一听还有一个跟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忍不住想知道那人身在何处,去找她(他)解疑释惑。
他记得他一开始做那些梦的时候,曾经对月儿说过,月儿吓得是到处求神拜佛说他得了癔症。至那以后他再也不跟别人说了,说了人家只会说他得了癔症。
王贲脸色突然一变,原本有些笑意的眸子一下子暗淡无光,然后哑声道:“她死了,五年前死在了阴山。”
管易一愣,五年前?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五年前蒙恬大将军因为李信第一次伐楚大败而归后,蒙恬大将军就被贬到了阴山守长城,李信将军则去了燕国那苦寒之地,面前这个王贲将军跟随他父亲王翦老将军横扫各国,混的是那个风生水起。
但是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位战功彪炳的大将军提起五年前,提起那个跟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却一脸的颓败,一脸的悲凄,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王贲将军与夫人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吗?
等等?死在了阴山?五年前死在了阴山,那时蒙恬大将军不就在阴山吗?这是怎么回事?
管易抬头再去看王贲时,王贲已经掩去了眼中的悲伤,恢复了平常那个冷静理智的模样。
“你肯定很奇怪她为什么会死在阴山吧?”王贲捻了捻挂在腰间的玉佩,玉佩样式很普通,看着就是个圆环,中间垂坠着一条长长的流苏,流苏的颜色是很乡气的红色。
这个玉佩很眼熟,他看到过蒙恬大将军腰间也挂了个一模一样的,还有李信将军腰间也挂了一个。
“这个玉佩你应该见过蒙恬和李信都有吧。”王贲低下头细细的端详着这个无论做工和光泽都很一般的玉佩,轻声说道:“当年她送给我们三个,白芍说这是她从她们家乡的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让我们三个上战场一定要戴着,会保护我们一生平安。”
王贲说到这,顿了一下,轻笑道:“你应该不知道白芍是谁?她是我们蒙恬大将军的夫人,当年我们三人在秦攻打魏国的那场大战中认识的她,那时她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居然胆子贼大,一个人住在战场边上也不怕被乱箭伤到,也不怕被乱兵欺辱。”
说起这些王贲眼睛里全是笑意,管易心下了然,这王贲怕不是也是喜欢那个叫白芍的姑娘吧,只不过嘴巴笨,没有蒙恬能说善道讨女孩子欢心而没有抢过蒙恬大将军吧。
思到这管易低头想笑,只是一低头便高兴不起来了,这…这…不就跟自己和千璎还有大公子之间一模一样吗?
王贲那坚毅硬朗的脸因为这一抹的笑意而柔和了许多,但此刻静默不语的他在军帐顶撒下的阳光的映照下,格外的落寞孤寂。
管易不由的感慨,看看这么英明神武的大将军此刻多落寞,所以这千璎绝对不能让大公子抢了去,不然自己也会落得跟王贲大将军一样只能靠回忆过活。
于是看向王贲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王贲不傻,这直愣愣的眼神让王贲瞬间明白这厮想多了。
他抚额轻叹,这管公子的脑回路怎么如此的清奇,跟白芍没得比。
这话题聊不下去了……
王贲看了管易一眼,“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便大踏步的走向军帐,军帐外亲卫立刻上前来掀帘子。
看着往外走的王贲,管易本来想喊住他再问一些问题,但转念一想这事还是去问蒙恬大将军比较稳妥,毕竟他跟那位前辈一起生活过。
王贲走后没多久,姜白影便端了一锅汤掀开帘子进来了。
“管哥哥,我熬了汤你尝尝味道如何?”姜白影将汤放在桌上。
“你熬的汤?”管易看着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像个小花猫一样的姜白影,笑道:“你这是第一次熬吧?”
“嗯!”姜白影点点头,献宝一样将盖子打开,舀了一碗放在管易面前,“这是猪肾汤,小山说对男人的那个好。”
“猪肾汤?对男人的那个好?”管易拿着勺子舀了满满一勺子汤正要喂到嘴里,听到姜白影这句话,手不由地抖了抖,汤顿时撒出来不少。
他皱眉道:“这小山都跟你都灌输了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