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杨喜儿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立在原地,环视起周围的环境来。
胡牙人紧张地看着她:“夫人,您怎么了?”
杨喜儿面露疑惑:“册子上写着,这宅子位于官学南侧,可这明明是北侧。”
“瞧我这记性!”胡牙人拍了拍脑袋,“是我带错路了,不过来了都来了,夫人要不也看看?”
“好。”杨喜儿并未拒绝。
母子二人在胡牙人的陪同下,很快参观完了第一所宅子。
杨喜儿很是满意。
虽然县城的宅子也是三进的,但相较于眼下这座宅子,就单调许多。
这座宅子内,不仅有别致的园林景致,假山、池塘、回廊、阁楼等也一应俱全。
除此之外,房屋的建筑结构十分结实,建筑材料看起来也有九成新,要么是新房,要么才修缮不久。
胡牙人热情介绍:“这座宅子修建了才不到两年,卖家考上举人后,便举家搬迁到京城了。”
杨喜儿眼睛一亮。
既然这座宅子的前主人能考上举人,小头若是住进来了,岂不是也能沾沾喜气?
原本她对这座宅子的观感就不错,现在听了胡牙人的介绍,更喜欢了。
但,就算再喜欢,也不能表现在脸上,不然不好砍价。
“嗯。”杨喜儿点了点头,淡淡道,“咱们去下一所宅子看看吧。”
胡牙人忽然有些着急:“夫人,这座宅子着实不错,您可千万不能错过,价格方面,我们好商量!”
杨喜儿一愣。
这胡牙人,似乎很迫切的想将这座宅子推销给她。
难不成这座宅子有诈?
她留了个心眼,打算待会儿在去附近问问住在邻近的人。
“先不急。”杨喜儿神色平静。
胡牙人心知再强行推销就显得有些刻意了,他换上招牌笑容:“好,我这就带夫人去看别处的宅子。”
第二座宅子,位于官学南侧,是杨喜儿原本看上的那座。
实地看完以后,她发现这座宅子构造和第一座差不多,只是看起来年头有些长,不如第一座宅子新。
但她也挺喜欢。
至于剩下两座宅子,说实话,杨喜儿没看上。
宅子好是好,但前后都临近街道,实在有些吵闹。
加之这两座宅子年头看起来比南侧那座更久远,到时候就算买下来,修缮都要花费不少钱。
四座对比下来,杨喜儿心里有了成算。
而后,她又跟着胡牙人去看了周边的商铺。
不得不说,客栈小二没有骗她,南城果然繁华。
大半天看下来,她很快定下了三个铺子。
三个铺子面积都不小,其中一个还是二层楼的临街独栋建筑,用来做酒楼或者吃食买卖再合适不过。
不过具体要用来做什么,杨喜儿暂时还没想好。
既然看上了,先盘下来再说。
另外两个铺子,就是中规中矩的临街商铺,带着后院和天井,以及好几间厢房,适合到时候给伙计住宿。
杨喜儿算了算,三间铺子要是全部盘下来,少说也要花四千两。
再加上两座宅子,今日没个六千两不算完。
是的,她打算买两座宅子。
日后一座给小头,一座给大头。
两个儿子各一座,她谁也不偏心。
只是,在买房之前,她必须要好好打听一下北侧那座宅子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不然,先前胡牙人迫切卖房的举动,着实令她有些费解。
几座宅子和商铺看下来,转眼便到了晌午。
杨喜儿有些饿了,便就近找了个酒楼,点了几个招牌菜,请胡牙人吃了一顿饭。
其实胡牙人为她跑前跑后,目的是为了赚中介费,这都是他的份内事,并不用专门请他吃饭。
但,杨喜儿有自己的打算。
饭吃到一半,杨喜儿借口去方便,中途离了席。
当然,她并不是为了去茅房,而是快速返回了第一座宅子附近,敲响了邻居的大门。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看模样,应当是这座宅子的奴仆。
老妇人一见到杨喜儿,神情有些紧张:“你是何人?要找谁?
杨喜儿友好一笑:“婶子别怕,我想买你们隔壁的宅子,特来问问,那座宅子可有什么问题?”
“没有。”老妇人连忙答道,神情有些不自然,“那座宅子好得很!”
说完,老妇人便迫不及待关上了门。
杨喜儿站在门前有些发懵。
她就是问问情况,怎么这些邻居如此不友好?
当然,她并未错过老妇人眼中闪过的一丝惊惶。
杨喜儿又问了两家人,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她这才作罢。
可不知为何,旁人越说宅子没问题,她的心里却越觉得有些怪异。
具体怪在何处,她又有些说不上来。
担心胡牙人等太久,杨喜儿很快返回了酒楼。
酒足饭饱后,杨喜儿和大头又跟着胡牙人回到了牙行。
“夫人,考虑的如何了?可有心仪的宅子和铺子?”胡牙人热情的给二人斟茶。
当然有,前两座宅子和三家铺子,她都看上了。
但,那种怪异的感觉一直在心中挥之不去。
胡牙人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笑道:“夫人,您若诚心买,价格方面,我尽量给您最大的优惠。”
杨喜儿微微一笑:“说说你能给到的优惠。”
胡牙人翻开册子,指着第一家宅子:“这座宅子夫人也实地看了,是四座宅子中最好的一座,我不妨给夫人透个底,卖家虽然如今移居京城,但很缺钱,越快交易越好,若我卖不掉,他们就要换牙行了!”
原来如此。
杨喜儿抿了一口茶:“你直接开个价吧。”
胡牙人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八百两,这是最低价。”
“七百两。”杨喜儿搁下了茶盏,心下也放松了些。
她先前总觉得胡牙人迫切推销第一座宅子,是因为宅子有什么问题,现在才明白,是卖家急着要卖。
至于那两家邻居,城里人戒备心强,面对突然登门的外人,警惕一些在所难免。
虽然杨喜儿努力进行了自我说服,但怪异感却依旧隐隐萦绕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