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伯让你给我什么东西？况且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爷爷让你等的人呢？”
“因为我有姐姐的画像啊。”小姑娘说着从怀里抽出皱皱的宣纸，摊在几人面前，那是秦沐瑶从前的样子。
“惜花，放她过来。”秦沐瑶对着小姑娘招手。
“瑶儿。小心，我并没有见过她，也没听说雄伯还有其他孙女。”秀秀声音不大不小，故意让小姑娘听见。
小姑娘嘟着嘴巴，看了秀秀一眼，行了一个礼：“你是方家的夫人，我们都认识你。因为我们偷偷去看过，爷爷不准我们进方府。”
“你们？”秀秀看着小姑娘，有些疑惑。
“嗯。我还有八个姐妹呢。我们每天都会轮流来这里看，就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没想到被我碰到了。”小姑娘抬头看着，紧握双手，放在胸前，似乎是在为了完成雄伯的遗愿而开心。
“你们是雄伯收养的孩子吗？”秦沐瑶听出了大概，蹲下去给小姑娘理鬓角。
“爷爷说我们都是他的亲孙女。”小姑娘一脸的不服气。
“给我看看，雄伯让你给我什么。”秦沐瑶对着小姑娘摊手，看着小姑娘可爱的小脸蛋，真想捏两把。
“喏。就是这个。”小姑娘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竹筒，放在秦沐瑶的手上，秦沐瑶还能感受到小姑娘的余温。
秦沐瑶并没有看，小心收了起来，把要走的小姑娘拽了回来：“雄伯走了，你们靠什么生活呢？”
“好多好多，我们可以给别人家洗衣服，洗碗什么的。”小姑娘无邪的眼神，让人看着心疼。
“雄伯的儿女呢？你们不跟他们一起生活吗？”秀秀也问了一句。
“爷爷只有我们。”小姑娘来不及悲伤，因为她还要为生活考虑。
秦沐瑶与秀秀对视一眼，两人有些别样的默契，想法都是一样的。
“小姑娘，如果让你跟姐姐走，你愿意吗？”秦沐瑶拉着小姑娘的手。
“不要，我要陪着我的姐妹。”
“就算以后都不用做脏活累活，能吃好吃，穿好的，住好的也不愿意吗？”秀秀与秦沐瑶开始配合起来。
小姑娘心动了，眼中的坚定动摇了，随后摇头：“不行，我要和姐妹们一起。”
秀秀揉揉小姑娘的头发，小姑娘缩了缩头。
“走，带我们去找你的姐妹好不好？”秦沐瑶开始哄起来，就怕她认为自己是坏人，“姐姐带你们去吃好吃的，以后都不用给别人洗衣服了。”
“好啊，好啊。”小姑娘一笑，脸颊两边露出两个小酒窝，眼睛都眯了起来，“姐姐，我带你们去。”拉着秦沐瑶与秀秀的手指头就走在前面。
“傻孩子。就当我们是你的亲姐姐。”秦沐瑶擦擦她都泪水，疼爱道。
“姐姐。”小鹿幸福的笑了，对着两人甜甜叫了一声。
我还是一行人顺着小鹿指的方向，来到帝都边缘的一排排小屋子前。
时不时走过的人都对着马车指指点点，低头私语，不知道是哪位贵人。
小鹿跑在前面，一行人在后面走了，身后跟着十几名护卫，看着好不霸气。
左转右拐，看着小鹿跑进了一间小屋子。秦沐瑶等人现在门口等着。
“小贱蹄子。又跑去哪里偷懒了？”隔着门就听到一声尖细的骂声，伴随着小鹿疼痛的叫声。
秦沐瑶使了一个眼神，惜花会意，上前假意敲着半开的穆门。
“谁啊！”听着只觉得炸耳朵，一个裹着头巾，身高一米五左右，体型微胖的女人粗鲁的开了门。
看到惜花，先是愣了半响，态度变的温和：“姑娘找谁？”
“我家夫人是来找您的。”惜花礼貌笑着。
这时妇人才看到被门挡住秦沐瑶等人，心中一惊，不由慌了起来，自己也没得罪谁啊？
“婶婶，我们是想问一下，你这里是不是有几个小姑娘？”秦沐瑶向来温和，秀秀在一旁哄着孩子。
妇人直愣愣点头，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两个华贵的人，摆不出半点架子。
“可否让我们进去看看？”还是要懂礼貌了，秦沐瑶问着妇人。
“两位夫人请。”妇人不敢拒绝，她不知道两人身份，在怎么也是非富即贵，她惹不起。
两人抱着孩子，带着贴身丫鬟进去，长旭带着护卫马车在门口等候。
“不知夫人突然到来有何事？”妇人在前面一旁侧身走着，腰不自觉的弯了下去。
“我们想同婶婶谈一门生意。”秦沐瑶毫不避讳，她们来就是为了这个。
屋子不大，进门转一个弯就能看到蹲在地上洗衣服的八个孩子，还有蹲在墙角，揪着自己耳朵一脸委屈的小鹿。
小鹿看到秦沐瑶和秀秀就扑了过来，委屈的撒娇叫了一声：“姐姐。”
“小贱蹄子，夫人岂是你能抱的？松开，别脏了夫人衣服。”妇人说着就要上来扯小鹿的手臂。
秦沐瑶一个不喜的眼神，就让夫人停住了手。
“小鹿……”蹲着洗衣服的八个孩子愣愣看着小鹿的动作，有些吃惊，她们都见秦沐瑶的画像，倒也认得出。
“你们愿意跟我走吗？也算是完成了雄伯生前的愿意，好好照顾你们。”秦沐瑶询问着她们，十分真诚。
几个小姑娘最大的也只有十三四岁，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定主意。
“姐姐会对我们好的。”小鹿拉着秦沐瑶的手。
妇人轻轻哼了一两声，似乎心中有所不爽：“两位妇人，这几个孩子是在我这里洗衣服换吃的，如果就这样被你们带走了，我且不是……”
“惜花。”秦沐瑶并不喜欢这个妇人，贪钱，心不好。
惜花拿出装着两百两银子的钱袋交给妇人：“这里的钱够吗？”
妇人掂着沉甸甸的钱袋，笑得五官皱在了一起：“够了够了。”
随后看着蹲在地上不动的小姑娘有些不耐烦，却又不敢再骂：“快起来擦擦手，跟着夫人去。快点，别在我院子里了！”
其中最大的那个孩子说了一句：“可是，衣服还没洗完。我们的晚饭怎么办？”
“快走。”妇人早就想回屋数银子了，这份量她活这么些年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快起来。”小鹿跑上去，把她们拽了起来，一个个说着，“走吧……”
每个人都带着疑惑，被小鹿推搡着跟在惜花身后。
长旭也是个心细的，又派人去找来三辆马车，虽然远不及从王府和方府的马车，但也是平常人家坐不起的。
几个姑娘都互相推脱，一个都不愿意先上去，只怕她们心里想的同小鹿一样。
“在走之前，我要问清楚，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们走，若不愿不强求。”秦沐瑶说话比较有威慑力和信服力，“跟我走，以后你们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你们若担心什么，可以先去看看，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出来，也是一样的，我不会强迫你们。我也是你们爷爷从小看着长大的。”
“我去。”小鹿第一个举手，看着秦沐瑶傻傻笑着，“我信姐姐。”
小鹿爬上马车，对着自己的小姐妹招手，几个小姑娘犹豫好久，才一个个爬上马车，最大的孩子又站了好久，看了一眼秦沐瑶，还是爬了上去。
“走吧，回府。”秦沐瑶看着秀秀笑的开心，就像刚刚完成一件大事。秀秀看着秦沐瑶，也跟着笑起来，两人心里在想什么，互相都知道。
雄伯的月例不多，都是他自己规定的，他在，还能保证几个孩子温饱问题，他走了，孩子只能自力更生了。
到了方府门口，秦沐瑶还没说话，秀秀先开口：“这几个孩子我知道你不会放在我这里，你先带她们回去安顿好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
“不行。我让惜花带她们回去吧。”
“怎么连我都不信了呢？”秀秀故作生气模样，“快去，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好，那晚一些，我再过来。”
“嗯。”秀秀知道秦沐瑶的脾气，孩子对着秦沐瑶招招手，秦沐瑶上面拉拉他的小手，“晚上再来看你这个小可爱。”
“咿呀呀。”孩子叫了一声，似乎在回答秦沐瑶。
秦沐瑶不舍道别，与惜花长旭带着孩子回王府。
“是。”长旭作揖，把想跟着走的惜花拽了回来，“你要去哪？不同我一起，我怎么安排？”
惜花本想反驳，看着孩子无助的模样，耐开步子：“你们不要怕，王爷王妃很好的。走吧，我带你们房间，带你们去拿衣服，以后叫我姐姐就可以了。”
“叫我哥哥。”长旭跟在后面，拍拍胸脯，目光却离不开惜花。
“脸皮真厚。”惜花偏头，不忘打击长旭。
几个孩子被两人逗笑，心中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几分，却仍然不敢笑出来。
程连津拉着秦沐瑶进了屋，坐在椅子上，一把扯过秦沐瑶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嘻嘻。”秦沐瑶笑出了声，搂着程连津的脖颈，“可办好了？”
“嗯，韵儿与你哥哥的婚事父皇会准的。”程连津仰头看着秦沐瑶，轻启薄唇，碰碰自己的脸颊，“给我奖励。”
“么呐。”秦沐瑶凑上去亲了一口，夸赞着：“老公最棒。”
“那是。”程连津毫不谦虚，“那你呢？”
“有了眉目，晚上还要去一趟，叫上元稹和桑桑。”
“你忘了一个人。”
“谁？”
“你老公。”
秦沐瑶捏着程连津的脸，笑容灿烂。
如此幸福的笑容，晃了泣幽的眼，泣幽站在两人对面的房顶上，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心里厌烦起来。
程连津对着泣幽的方向，笑的得意，眼中却带着无尽的杀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