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原本是个非常浮躁的人,面对这样的羞辱,她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冷静,翠山说:“真实太过分了,你是团队中的败类。”赤日说:“我们是主上的亲近之臣,如今主上也站在我们这一边,她反而是更愿意相信那些与她在生活中很少有交集的人,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荒唐吗?”方罗说:“你说的这话比你举的这个例子还要荒唐。”浩卫说:“你自以为是个明白人,其实你是咱们团队中最糊涂的。”赤日说:“既然你们都比我明白,请告诉我现在怎么办?”大家都沉默了,良久,翠山说:“我们去主上那里道个歉怎么样?”赤日说:“现在怕是为时已晚了吧!”翠山实在是怒不可遏,说:“看老娘撕烂你的这张破嘴。”接下来大家看到的画面非常血腥,赤日的罪果然被扯烂了,她疼的直哭,翠山难掩心中的得意,说:“让你与老娘为难,让你跟团队过不去。”
当天夜里,赤日就去见了雾余,哭诉了很久,雾余说:“你告诉了我,然后打算怎么办呢?”赤日说:“我想让你帮我主持公道。”雾余说:“你想让我怎么主持公道呢?”赤日跪在地上说:“全凭你做主。”雾余说:“你先回去向她们道歉。”赤日一听这个就皱起了眉头,雾余接着说:“一路上有被人看见吗?”赤日说:“没有。”雾余说:“不要跟她们说你来见过我。”赤日出去了,心中却十分纳闷,按照雾余的吩咐,她去道歉。被欺负了还去道歉,这立刻引起了其她成员的疑心,翠山说:“是不是主上让你把我们谈话的内容都告诉她?”赤日说:“如果你是主上,你能相信我吗?”翠山说:“这跟相信不相信没有关系,看你贼眉溜眼,最适合干这种出卖同事的勾当。”赤日说:“我之所以愿意道歉,就是看我们团队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如果这个时刻还不能保持团结,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听她这么说,其她人都感到十分惭愧,就连赤日自己都快相信这样的鬼话了。翠山说:“我们真的束手无策了吗?”方罗说:“如果子民不反,主上就是想动我们也办不到。现在,子民跳起来反我们,主上就是想保也保不住了。”翠山说:“我做梦也想不到我的结局是这样。”方罗说:“谁又能想到呢?”把赤日打发走之后,雾余立刻找个地方猫了起来,子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团队就开始了一系列弹压行动,子民一开始被她们给镇住了,可她们杀的人越来越多,子民一看这样下去大家都没有活路。一个壮汉说:“与其这样一点点被她们杀干净,不如拼了,死的不一定是我们。”这个壮汉带着一群人疯了似的冲到团队成员开会的地点,或者用手撕,或者用牙咬,没一会儿团队成员就成了一堆肉泥。
两个小时之后,战斗结束,那壮汉呆呆的看着满地的肉泥,大家在他身边坐下来,有一个妇人拍着他的肩膀说:“现在怎么办?”那壮汉说:“主上失踪,奸臣已死,我们也许害组建新的团队,拥立新的氏。”那妇人说:“如果主上又出现了怎么办?”那壮汉说:“那就杀了她。”那妇人被吓了一跳,那壮汉立刻意识到此举可能不得人心,于是笑着说:“方才的话是逗你的,我们应该先公布消息,危险已经解除,然后迅速的组建团队,恢复秩序,将氏位空置,什么时候主上回来了,立刻恢复她的地位。”那妇人说:“新团队能取得主上信任吗?”那壮汉说:“重要的不是取得主上信任,而是要让子民满意。”那妇人说:“没有主上信任,总还是有些不方便。”那壮汉说:“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实在不行就换一个新的氏。”
那妇人的表情再一次凝固了,她之后非常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壮汉有主宰天下的志向。雾余很快就被找到了,当她回去之后,发现自己仍旧是个傀儡。那壮汉看起来非常强势,他在极力恢复秩序的时候,同时在树立自己的权位,虽然还没有真正把团队组建起来,他自己以团队之名在发号施令。雾余又有了想要逃走的想法,却早早被那壮汉识破,她实际上被软禁起来,那壮汉感觉一个人不好控制,就想找个机会将她杀了,然后立一个年纪小,容易控制的新氏。于是雾余的生活环境越来越糟糕,虽然身份极为显贵,可她却被见到的所有人羞辱,渐渐的她的精神状况就出了问题,白天口土白沫,夜里胡言乱语。一国之君,当然不能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于是将雾余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儿立为氏,理由是方便进行培养。
新氏的名字叫做日辉,她的眼神非常清澈,睫毛很长。她的哭声有很强的节奏感。不知道为什么?那壮汉觉得这个家伙不好对付。那壮汉擅长格斗、擅长杀戮,他就用不停的杀戮来维持稳定,久而久之,国中有半数以上都受过刑。一个人如果没有恩德给他的子民,只是让下面的人感到恐惧,一旦有人举起反旗,可能就会点燃大家的怒火,从而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不过强人最后身败名裂,不是在他作恶最多的时候,而是在他开始悔过。明朝大太监刘瑾一生做了不知道多少坏事,在他作恶的时候,可谓春风得意,进入晚年之后,心里开始感到不安,想要做出一点成绩,结果跌入万丈深渊。有道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无论是作恶还是行善,最好坚持到底,刘瑾的错误就在于她做了自己不擅长的事,你一辈子作恶,可见你在作恶上很有天赋,舍弃上天赋予你的能力,去做自己不善于做的事,这就违背了天道。
那壮汉放弃学习三皇的想法,打算好好辅佐日辉,你选择要做个好人,并不意味着从今之后大家都用看待好人的眼光看你。更何况成年人的世界,只问利害,不问对错。没过多久,那壮汉就被杀掉了,当时日辉还是一个小鬼,却在那壮汉向她吐露心声之后,设了一条计策,要了那壮汉的命。那壮汉说:“悔不该抽风去做什么忠臣。”日辉真正掌握了权力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借助团队的力量在处理国中大小事务。她还规定,团队成员的任期不能超过一年,这样国中有不少人有了在团队中工作的经历。也使得任何一位成员都不可能树立很高的威望。成年之后,她都是自己在做决策,团队成员听她的命令行事。日辉在各方面表现都很出色,当她步入晚年之后,给那壮汉恢复了名誉,她勉励大家多行善、少作恶。
很显然她的劝告不可能有人听进去,她一生大多时间都忙着工作,很长时间她都没有觉得生孩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在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她就已经老了。这个时候再生孩子对她来说就太危险了,于是在宗亲当中物色了一个小孩,周围的人都劝她应该物色一个已经成年的继承人,她却说:“已经大了,不大可能再从我身上学到东西。”幸亏她活的比较长。继承人在十六岁的时候,明辉驾崩了,她找不到可以辅佐继承人的合适人选,唯有叹息哭泣而已。继承人被顺利的推举为氏,她的行事风格与明辉非常类似,大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新氏的名字叫焰,她的生母在一天夜里,梦见自己从火中取出一个婴儿,醒来之后就感觉肚子里头不对劲,而且老喜欢吃酸的。十个月之后生下一个女性,故为之名。
焰对于火有着浓厚的兴趣,也喜欢跟大家在一起讨论火的功用,有的人说过可以用来烧制食品,有的人说过可以用来在夜间照明,有的说火可以用来击退猛兽,有的人说火可以用来清理杂物,焰说:“有一个功用你们没有提到。”大家都问是什么,焰说:“柏皇氏以木为德,我们以火为德,火是一种非常神奇和梦幻的东西,它梦创造一些大自然原本没有的东西给我们用,我们要好好研究它、使用它,从心里要尊敬它。”众人一边点头,心里却都在盘算主上是不是有病,火是一种如同鬼神一样的东西,它能烧动物也能烧人,你对火如此亲近,不是很危险吗?看到大家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焰非常失望,叹口气说:“跟你们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看来我真的是疯了。”焰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升起了长明火,这让大家感到非常不安,一位她很亲近的妇人说:“我们住在林子里,林者,木也!木能生火,一旦燃烧起来,我们就都变成烤肉了。”
焰虽然嘴上应承,心里却没当成一回事,那妇人急了,非要给她把这件事的严重性说清楚。焰也急了,说:“你今日的言行有犯上之嫌,不要以为我跟你亲近,你就蹬鼻子上脸。”一听这话,那妇人顿时怒火万丈,说:“你没有被烧死,真是太遗憾了。”听了这话,焰没有不动怒的道理,手一指说:“你给我滚。”那妇人说:“要滚也是你滚,你天天玩火,要是被你连累了,大家才真叫冤枉。”焰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去上去跟对方撕打起来,两个人都下的死手,一会儿挠脸一会儿揪头发,一会儿往要命的地方狠踹。到了最后关头,焰还是表现出了氏应该有的豪狠,那妇人被焰一脸脚踹在那个最不该踹的地方,要看着她两眼一翻就死了。焰不禁哈哈大笑,一摸脸上的血,忽然感到热辣辣的疼。
从此之后她只能被对着见众人,中间还要隔着火。因为她喜欢玩火,大家都不敢靠近她居住,她也不喜欢众人离她太近。这个时候她的影响力不断被削弱,而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很好的方法来应对这个问题,精神一恍惚就出了问题。一天夜里,她居住的巢被火给点着了,幸亏被子民及时看见,立刻赶去救援。焰被救出来时候,一直想杀掉那个救她的人,因为那个人看到的她的容貌,但她最终没有那么做,经历了这一回,焰玩火的劲头大大衰减,子民长出一口气,之后子民发现焰越来越颓,她不在关心子民的生计,有什么事都交给团队成员去处理。幸亏团队成员当中没有这个人可以控制整个团队,更你没有办法谋夺社稷。因为作为团队成员的时间受到了严格的限制,使得民间有能耐的人越来越多,民间与团队之间的流动越来越密集。
焰活了很久,她死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十天,遗体已经彻底腐烂。因为她长期玩火,野兽根本不敢靠近她。让谁来接替她的位置,有成了国中令许多人头疼的大事,大家在对宗室成员进行反复的对比,坚决认为应该推举一个已经成年的,且有丰富阅历、宅心仁厚的妇人做氏。焰的一个表姐被相中了,她年方三十,容貌端正,举止威仪都有氏的感觉。话不多,每说一句都非常的中肯,一位团队成员激动的说:“简直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团队应承一致的意见之后,她很快就被推举为氏,并且继承了焰的尊号。七天后她的就职典礼正式举行,面对冉冉升起的朝阳,新氏迈着矫健的步伐如同风一样走过去。她像是一只骄傲的公鸡,抬头挺胸、趾高气扬。
当一个人得意忘形的时候,往往祸事就要临头,不知不觉她的叫就撞到了一块时候,之后她一个马趴扣在地上,大家把她扶起来一看,她的脸上已经鲜血淋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已经不适合上台训话了。大家扶着她在台下行礼,然后就将她带离现场。高台周围的人一哄而散,国中一些强人私下里都在议论,主上在就职的时候摔的这么严重,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有的人说主上可能德不配位,有的人说焰造孽太多,报应到了主上身上。新氏的名字叫炫,她躺在自己的巢里越想越觉得难受,嘴里不停的说:“如果我德不配位,为何又让我做那个位置呢?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还有什么问题呢?”团队成员中有一位老阿婆,本来她一直运气都很差,因为作为团队成员的时间受到了严格限制,所以她也有机会服侍在主上身边,一起清晨,她来看望炫,炫背对着坐好,说:“你说我是不是德不配位呢?”
老阿婆说:“鄙俗之人,鄙俗之言,上天是何等的高深,岂能是这些匹妇能看明白的。”炫说:“你说我摔这一个马趴是因为什么?”老阿婆说:“你不应该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炫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受罚,何谈改正错误?”老阿婆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你要把这件是当做一个真会的老物件存在内心隐秘的地方。然后你应该好好琢磨怎么把我们的国治理好,让子民过上体面的生活。”炫听了点点头,心中还是像开着一个无底黑洞。因为她的没办法走出内心的恐惧,国中大小事务都是团队在处理,幸好这个时候没有生出别的祸事。一年两年过去了,炫没有什么变化。三年五年过去了,炫依然故我。到了第九年炫得了一场大病,她躺在巢中胡言乱语,一天至少有一次从巢中跌出来。老阿婆叹口气说:“其实她也没犯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呢?难道是上天要毁了我们的社稷吗?”
到了第三十年头上,她的病情开始一点点好转,也没有从中跌出来,也能认得周围的人,第三十二年头上,她基本上已经康复了。她没办法像之前的氏那样整日冥想。她基本上不决策任何事,只是在那里看着大家工作,即便如此也让下面的人很有压力。到了第四十年头上,她开始尝试冥想,但她没有功夫去想自己如何治国,而是想着如何自己活的更久。她的同龄人有三分之二已经死了,这让她倍感压力。到了第五十年头上,同龄人只剩四分之一,她每天思考有关生死问题。到了第六十年头上,她不再恐惧死亡。到了第七十年,她已经如同枯木一般,在第七十九的冬天,她的不再跟任何人有交流,在冬季即将结束的时候,人们发现她坐在一个草垛上,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她活着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没什么用,她死了大家才觉得国中一下子好像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每个人都如同丧家之犬,这个时候,国中有能力主持政务的强人不下三十人,喜欢议论政事的人就更多了。她们都有各自的主上,谁也休想说服谁,一开始只是争论,推举氏的事久拖不决,团队之中有人打算强推自己的主张,这立刻导致反对势力的强烈反弹,团队就这样分崩离析。争论导致人们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暴力事件从无到有,规模越来越大。这个时候一位叫做伏安的妇人想,这样下去自己的孩子肯定活不下去,她想搬回商丘居住,因为担心自己这一路上会遭到野兽袭击,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一些对权力没有强烈追求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游说,自己有三十户人家愿意跟着她一起走。
一传十、十传百,到了离开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九十户人家。他们一路上竟然十分顺利,快到商丘的时候伏安约见了各家的家长,说:“很快我们将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在进入商丘之前,我们要立规矩。”家长们面面相觑,伏安说:“立规矩为了保证我们之间发生冲突。”经过了长达三个月的讨论,规矩算是立了起来,进入商丘之后,发现那里已经非常的残破,到处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伏安叹口气说:“看来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理想的居住地了。”身边一位妇人说:“我们又要搬到哪里去呢?”伏安说:“我们走过了很长一段路,各家都有小孩,如果继续跋涉,小孩肯定受不了,我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来。”忽然有人说:“我们往这里赶的时候,我好像看见过一片栗子林。”一听这个大家都兴奋了,伏安说:“距离商丘远吗?”那妇人说:“不远,就在附近。”伏安说:“你在前头带路。”
大家赶紧沿着原路往回走,远远的瞧见夕阳下一片栗子林,大家都兴奋起来,伏安说:“这里没有王气,所以只能暂住,不能久居。”这个时候各位家长都斜眼瞧着她,伏安笑着说:“没关系,你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大家就在栗子林里面筑巢,在这里一住就是七年,这里也被他们称作栗城。大家都觉得很满意,可伏安坚持要寻找新的栖息地,终于在第九年的春天,她找到了满意的栖息地,在她离开的时候,有三十户人家愿意跟着她,她没有拒绝。留在栗子城的人莫名的感到不踏实,于是派人悄悄的溜到他们的新居地查看,发现那里长满了象树,而且地势平摊开阔,看上去非常壮观,不像栗城,处在一个斜坡上。大家纷纷来投靠伏安,在这期间有人没有遵守伏安定的规矩,且不接受处罚,伏安就联络众人将他们给驱逐出去,他们不甘心,又杀了回来,却中了伏安的埋伏。这些人拼死抗争,最后被全部杀死。伏安说:“以后谁再敢违反我立的规矩,这就是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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