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南说:“你叫什么名字?”稷说:“我叫稷。”庆南说:“你记得自己姓什么吗?”稷说:“不知道。”庆南说:“你长的很像一个人。”稷说:“谁?”庆南说:“已故的元妃姜嫄氏。”稷立刻不言语了,庆南说:“你的身世我大致听过一些,我基本上肯定你就是当年元妃生的儿子,只是有一节我很奇怪,你长在密林之间,与野兽为伍,怎么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呢?”稷说:“我也说不清楚,我一直都记得,林子的豺狼虎豹也都这么称呼我。”庆南说:“也这是天意。”稷说:“你还没说我怎么就祸事临头了?”庆南说:“你是元妃生的来路不明的孩子。”稷说:“既然我是元妃所生,为什么还要说来路不明呢?”庆南说:“因为你的生父不是元妃的丈夫当今主上。”稷说:“你此番来是要教我避祸吗?”庆南说:“你应该立刻把你的名字改掉,然后散尽家财,帝喾在世一日,你一日不不能在世上招摇。”
送走了了庆南,稷陷入了沉思,明日稷把与自己有合作关系的工匠找来,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自己独立做生意了,希望你们生意兴隆。”随即终止了合作关系,之后他把大量的钱财散黑了亳的鳏寡孤独。当时大家都觉得这个人有病。他对在说自己的名字叫弃,之前说稷都是误会。他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买了地,然后在哪里务农。他开始把大量的精力花费在培育种子上面,一天夜里。一个人在外面叫门,稷立刻去开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咸黑。稷立刻拱手说:“学生这厢有礼。”咸黑进得屋来就找个地方坐下,说:“为什么放弃经商?”稷把事情的原委一说,咸黑大吃一惊,说:“没想到你得身世这么不堪,你很可能永远不能出来做事了。”稷说:“既然我能在密林的险恶处境中活下来,这样的困境一定也不能拦住我,我一定能够做成一番事业。”咸黑说:“但愿吧!”
虽然稷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极为煎熬,渐渐的他支持不住了,正准备寻死,却有一个人来访,这个人就是庆南,他说:“我曾经听算命先生亲口说过,你的后人有八百年的社稷。”稷流着眼泪说:“你一定是骗我的。”庆南说:“你的生死本来与我无关,随着没必要说假话挽留你。你现在专心育种,虽然看起来并不显眼,可他会让成千上万的人受益,你想想这是多大的功德。”稷说:“你把他说出来了,我就白干了。既然白干,我又何必劳心费力去做一件没用的事呢?”庆南说:“就算是你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你能让后世一代又一代的人享受到你的恩惠。”稷长长的出一口气,说:“为了成千上万与我不相干的人,值得吗?”庆南说:“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要是好事,就该毫不迟疑的去做。”稷点点头说:“谢谢你帮助我接来了心结。”
从那之后,稷就彻底把自己放空了,每天心中除了那些种子再没有别的东西。终于有一天,锡和进把稷的事报告给了天子,锡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进说:“此事非同小可,应该将庆南立刻抓起来。”帝喾默然不语,锡说:“这种关头不能迟疑啊!”进说:“主上,无毒不丈夫啊!”帝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这样吧!立刻将庆南抓起来。”锡说:“然后呢?”帝喾说:“由你们负责审问他,问出了稷的下落,立刻将其处死。”锡说:“处死稷,还是庆南。”帝喾说:“你说呢?”锡说:“臣以为这两个人留着都是祸害,应该一并处死。”帝喾说:“稷可以先处死,庆南为什么帮稷的忙,要把这件事搞清楚,至于怎么处置他,我还要听恒久的意见。”锡说:“主上深知庆南这个人从来不合群,如今他莫名其妙的和稷勾搭在了一起,其中必有一些缘故?”
进说:“主上,锡说的有道理啊!”帝喾说:“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速速办差去吧!”庆南九在朝中之久,如果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正在大声,他能够从空气中感觉到。也没有多想,在一个安静的午后,面对着美丽的夕阳,纵身跃下悬崖。他被树枝切成了片状,相当于凌迟处死,锡和进不敢有所隐瞒,立刻来到大内汇报这件事,锡说:“庆南此举一定是要隐瞒稷的行踪,臣觉得应该将他的家人全部抓起来,逐一进行审问,一定能够问出线索来。”帝喾坐在那里呆了很长时间,说:“庆南做事一向谨慎,如果他打算隐瞒什么事,就不能让家里的人知道。”锡说:“但他的家人有可能不小心听到。”帝喾说:“算了吧!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为难他的家人了。”进说:“如果是这样,这个案子可就差不下去了。”帝喾说:“那就先不要查了,姜嫄氏当年是因为中了我的计才生下了来路不明的儿子,事后她并没有被追究,她的儿子也就不要为为难了嘛!”
锡说:“主上可知人言可畏?”帝喾说:“只要他说的是实话,就不要追究,如果他胡言乱语,就依律严办。”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锡和进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锡心里纳闷儿,为何主上改主意了呢?要知道他可不是一个喜欢变来变去的人。就在这个时候,侍从说:“恒久大人来了。”帝喾说:“因为什么事?”侍从说:“他说特意来举荐人才。”锡低声说:“他能举荐什么人才。”帝喾说:“不可妄言。”侍从说:“要请他进来吗?”帝喾说:“当然。”没一会儿帝喾被领进来,先行礼,然后说:“主上,庆南大人去了,希望你节哀。”一听这话在场的人都懵了,锡说:“恒久大人,你说这话是何意?”恒久说:“锡大人,我说的话你真的听不明白?”锡说:“庆南是钦犯,你居然还称呼他为大人,还妄言主上为他难过。”恒久说:“天子者,君父也!人有父母心,看到儿女做错事,那有不痛心的?看到儿女死了,那有不难过的?”
锡说:“庆南背叛主上,是禽兽也!禽兽也配以天子的儿女自居?”恒久说:“假如你的儿女做了和庆南一样的事,你要怎么称呼他呢?禽兽还是畜生?”锡的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侍卫看到这一幕,立刻大声说:“快,有人刺王杀驾。”锡立刻匍匐在地,浑身都在发抖,恒久说:“锡大人,明堂之上,一定要自重,如果侍卫们误会你行刺主上,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锡咬着牙说:“恒久,你这个该死的畜生。”恒久说:“大内乃天子居所,明堂更是天子听政的地方。你真的这里是你可以发怒的地方?”锡涨红就脸,紧握双拳,不知道该说什么。恒久说:“主上,此人敢于咆哮明堂,可见他素来没有对天子的敬畏之心,这样的人留在朝里实在是隐患。”进立刻说:“主上,恒久说是来举荐人才,可说到现在没有一句提到人才,而是不断与锡大人为难,可见在你的心里,朝廷的事实在是小事,公报私仇才是大事,主上,此人才真的留不得。”
帝喾说:“行了,锡、进,你们就先回吧!”两个人退了出去,帝喾说:“这二人向来如此,你不要建议。”恒久说:“庆南这个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既然他连凌迟都不怕,为什么不愿意向主上说明真相呢?”帝喾说:“也许他是想保护什么事?”恒久说:“你觉得庆南是奸臣吗?”帝喾说:“他不忠于我,但他忠于自己认定的一套规矩,所以我也说不清他算不算忠臣。”恒久说:“主上不想追究这件事了?”帝喾说:“你怎么知道?”恒久说:“你脸上没有怒色,所以我这么说。”帝喾说:“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解决了一时的问题,留下了更多的隐患。”恒久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他不是你的骨肉,也不会妄想与你相认,那就各活各的。”帝喾说:“他的子孙有八百年的社稷,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恒久说:“天命只能因循,不能违逆。你还记得炎帝榆罔的故事吗?他顺应天子,才能保全炎帝的血脉。虽然改朝换代,仍不失富贵。”
帝喾说:“你知道吗?如果是锡或者进,一定会劝我杀了稷,以绝后患。”恒久说:“福祸都是自己做的,阴德累积的多,天命就会更倾向于他。逆天而行,犹如逆水行舟,舟一定会受到很大的损害。”帝喾说:“受一点损害如能让我的社稷绵延万世,仍旧是划算的。”恒久说:“主上,逆天而行,事倍功半,时间一长,这个人也就残了。如果是因循天道而行,则一路顺风顺水,事半功倍,社稷自然绵延长久。”帝喾说:“当人对手茁壮成长,这也叫因循天道?”恒久说:“只说他的子孙八百年社稷,并没有说他的这八百年开始于那一年。”帝喾说:“把话说清楚。”恒久说:“如果能够坚持因循天道,广积阴德。即便是无法阻止改朝换代,仍旧了保全宗室血脉,享受荣华富贵。如果拼命阻止,对方用武力手段推倒华夏社稷,那样更糟糕。”
帝喾无力反驳,就说:“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有时候真是令人生厌。”恒久说:“我能说我要举荐的人才了吗?”帝喾说:“时间挑的不错,实话告诉我,这么做是不是为了自保?”恒久说:“的确是为了自保,但也不仅仅是为了自保,臣要举荐的这个人,迄今为止臣还没有见过,主上如果你能以诚意延揽他,他一定会感恩戴德,尽全力报答你的知遇之恩。”帝喾点点头,笑着说:“既然连面都没有见过,凭什么说他是人才?”恒久说:“此人名头很大,却非常的低调。混迹于人群中,没有人能把他认出来,这个人的经历很是传奇,更有意思的是他是个生意人,应该跟你有不少共同语言。”帝喾说:“生意人我见过不少,有共同语言的不多。”恒久把那个人的经历说了一遍,帝喾说:“此人姓甚名谁?”恒久说:“我不知道他的姓,只知道他叫咸黑。”
帝喾说:“咸黑,这怎么不像个好人的名字?”恒久说:“名字不过是代号,再说咸黑也不见得就是不好的名字嘛!”帝喾说:“你说说,这名字什么意思?”恒久说:“咸,五味之一也!黑,乃玄色也!五行之中用来代指水,咸来自食盐,食盐来自水。主上有咸黑,犹如菜之有盐。有此人相助,你一定会以一代明君的名声传世。”帝喾说:“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勾龙,而稷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我。”恒久说:“你是玄嚣的嫡孙,稷的出身跟你怎么能比呢?”帝喾还是显得顾虑重重,恒久说:“想要不做第二个高阳,最重要的是把儿孙教育好。还有一节,算命先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稷的子孙有八百年社稷,这很可能是因为稷积下了很大的阴德。所以当务之急毕竟是设法杀了他,而是努力把天下治理好,不给他积阴德的机会。”帝喾说:“为什么把天下你治理好就能阻止他积阴德呢?”
恒久说:“如果子民生活的很苦,上天就会对你不满。他只要稍微设法减少人们的一点痛苦,都会让它感到欣慰。如果对你的不满越来越多,而他带给上天的因为越来越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帝喾说:“如何能让咸黑不成为勾龙呢?”恒久说:“勾龙与高阳的儿子们不和,只要你能协调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咸黑就不会是第二个勾龙。再说了,即便是他成了勾龙,你难道杀不了他?”帝喾想了想说:“我会如拜访他,你把地址告诉我。”恒久说:“臣没有去过他的假,所以并不知道他住在那里。”帝喾说:“你让我自己去找?”恒久说:“非如此不足以显示自己的诚意啊!”帝喾说:“我堂堂天子,需要如此折节去求见一个不认识的人才吗?”恒久说:“古代那些圣明的君主都不以自己为贵,你比他们强吗?”帝喾说:“倘若这个人不是我需要的人才,你就给我等着吧!”恒久说:“臣甘愿受罚。”
帝喾笑着说:“痛快,我要的就是这句话。”明日早朝一毕,帝喾就在一位随从的陪伴下出发了,他们一路上打听,慢慢的对将要拜访的这个人肃然起敬,原来这一路上没有人不认识他,很快他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处很普通宅子,土墙柴门,草庐。听见外面有敲门声,立刻就走一个仆人从里屋跑了出来,把门打开,看见两个人。帝喾拱手说:“我来求见咸黑先生。”一听咸黑这两个字,仆人说:“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好进去通报。”帝喾说:“我姓姬,叫俊。”仆人一听竟然说:“好生的名字,你不是本地的生意人吧!”帝喾说:“有劳了。”没一会儿,咸黑就从里屋出来,看见帝喾连忙跪倒,说:“草民接驾来迟,还望赎罪。”仆人呆在那里,帝喾立刻将咸黑扶起来,说:“这里不是明堂,那些虚礼都免了。今日来访,就是想咨询点事。”
咸黑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屋吧!”进了屋子,摒退左右,咸黑说:“臣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识粗人而已,怎么能当得起咨询二字?”帝喾说:“我为天下苍生忙碌。还望先生能不吝赐教。”咸黑说:“先生二字,我就更当不起了,不过主上想知道什么事碰巧我又对这件事很了解,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帝喾说:“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成为第二个高阳呢?”咸黑说:“臣从小就在做生意,就用生意上的事来比喻,你如果不想售卖跟别人一样的东西,要从两方面入手,一是仔细的研究你的顾客,他们能不能接受不同的东西。当顾客拿到东西的时候有四种反应,一是惊喜,即你的产品好于他的预期。二是满意,即你的产品符合他的预期。三是一般,即你的产品基本符合他的预期。四是差评,即你的产品比他的期待差出去很多。”
虽然根本听不明白咸黑在说什么,帝喾仍然装出很认真在听的样子,咸黑说:“二要研究自己的能力来,对自己的能力不清楚,要么会让自己的东西卖不上价,要么就是没有办法生产出自己描述的东西,结果让自己失信于人。”帝喾的脸上终于露出痛苦的表情,咸黑说:“简单来说,只要你做的比他好,你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高阳。”帝喾说:“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咸黑说:“你觉得高阳再那些事情上做的不对。”帝喾说:“我一下子说不上来。”咸黑说:“你想不走错路,你一定知道它错在哪里,这样才有可能找到对的路。”帝喾说:“你觉得他错在哪里呢?”咸黑说:“我觉得高阳两个问题很严重,一是专用一人,当勾龙走到他的对立面,他竟然找不到能够与勾龙抗衡的人。二是对儿子的教育不重视,平常忙于公务,其实许多事情都可以教给底下的人去办,唯独对子女的教育不可以等闲视之,一旦出问题就会动摇国本。”
话说到这里,帝喾感觉咸黑这个人很不简单,于是说:“你觉得怎么做才能把子女教育好呢?”咸黑说:“人不可以自以为贵,所以古人在称呼对方的时候使用尊称,称呼自己的时候使用谦称。大臣、侍卫、平民、奴仆都是很快一样的人,你有的感觉他都有,你要尊重别人活着的权力。你要允许不同身份的人都能维持自己应有的体面。不光是人,对于牲畜也要如此。你的子女如果能做到这些,他们就不会和朝臣有那么大的冲突,勾龙这样的人物也就不会出现了。”听了这番话,帝喾说:“先生的话让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我想请先生出山辅佐我,不知道愿不愿意。”咸黑说:“承蒙错爱,不慎感激。我只知道做生意,并不知道如何治理国家。”帝喾说:“可方才的道理不是一般生意人能说出来的。”咸黑说:“臣不过是把道听途说的东西拿来取悦你而已。”帝喾一拱手说:“改日再来请教。”
送走了帝喾没一会儿,咸黑的父亲就从侧门进来了,父亲说:“儿啊!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浪费掉呢?”咸黑一脸无奈的说:“给天子当差那是要冒生命危险的,你还记得勾龙吗?他当年位极人臣,统领千军万马何其威风,可后来一家老小兜送了命。”父亲不等听完就说:“行了,这笔生意咱还是不要做了。”咸黑说:“要知足,像现在这样,衣食无着,一家老小其乐融融,不是很好吗?”父亲点点头说:“过去你一只啪出风头,是不是也因为担心天子延揽呢?”咸黑说:“名爵者,公器也!久居必定会引来灾祸。在做生意,就是把大家的钱慢慢集中到咱们手里,如果这笔钱在咱们的时间太长,就会有人来拿这些钱,他们没有办法合理合法的把钱拿走只能谋财害命。每到财产积累到一定的规模,我就会散掉一部分钱,只是为了保命而已,并不是为了博取好的名声,名声太大也不是好事。”父亲说:“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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