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没错!我早就想说了,魔宫杀了江啸谷我心里不知多痛快!”
“若无江啸谷,那《先帝遗册》说不定也不会丢了!”
“就是!本来就是他活该!”
那一身绷带的男子继续说道:“盟主如今的行事作风也叫我等越来越猜不透了,先是与武林盟的宿敌衔月宗交好,又要带领整个武林盟跋山涉水西去剿灭魔宫,在下十分怀疑,盟主是否要拿我们的人头做那投靠西北王的军令状啊!”
和他一样有此疑问的不在少数,胆子大的也跟着叫嚷起来,怀疑盟主和衔月宗交好是想投靠拥兵自重的西北王。
沈玉凝看了一眼那浑身绷带的男子,总觉得有点眼熟,低声问白禹道:“他谁啊?”
“盟主忘了?武林大会第一天,鸣金台踩踏事件的受害者,翠微山马枫!”
沈玉凝想起来了,看他绑着绷带还要出来煽动人心也是着实不易。
“也罢,”沈玉凝叹道:“西去一事本就不做强求,去不去都是你们的自由。不过我沈玉龙只要一日还是这武林盟主,所作所为初心不改!皆为武林大计!停!你不必叫我证明,相信待事情了结,自有天证,若你——”
“你们真是一群冥顽不灵之徒!”
话音未落便被少阳派纪辛元打断,这纪辛元骂完又对沈玉凝拱手道:“沈大哥,请恕愚弟插上一言!”
“啊……你,你说!”
插都插了,就不必请示了吧。
只见这剑眉星目的少年立于台上,手指那翠微山马枫道:“同是江湖中人,武林同道,你们这些个整日把行侠仗义挂在嘴上的伪君子!如今到了武林盟该团结对敌的时候却各自露出怯懦嘴脸!就算近年来武林盟中不乏鼠辈,但若你们瑟缩不前,又与鼠辈何异!此番莫说为了剿灭魔宫,为了取回武林至宝,单单快马帮和无量寺被灭一事,难道还不足叫你们为江湖大义出手襄助?!”
纪辛元虽然年少却字字铿锵,甚至因为着急的缘故还将拳头捏的死紧,额角绷出青筋。
沈玉凝一时间也是感慨良多,她算是明白哥哥为何会与他结为异姓兄弟了。
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类人。
有纪辛元的痛斥,原本声援翠微山的武林众人也都开始动摇。
人群中又有人道:“为了江湖大义,我夫妻二人愿去剿灭魔宫,不过不是追随盟主,我夫妻二人愿加入衔月宗,追随衔月宗主!”
“嗯?”沈玉凝楞了一愣,看看说话之人,又看看孟宗主。
“这,这也是你暗地里拉拢的?”
孟临宵却面露疑色缓缓摇头:“我衔月宗不缺人,况且本宗主一向瞧不上武林盟。”
“你说什么!”沈玉凝要撸袖子了,得亏白禹拦下。
那台下说话的人继续说道:“我们知道宗主瞧不上我们,但还请宗主给个机会,我夫妻二人行走江湖也小有名气,此番剿灭魔宫愿为宗主尽力,生死不论!”
有他开口,人群中已有不少人也都透露出想加入衔月宗的想法。
原来在沈玉凝看来和谐稳固的武林盟中已经有了这么多不同的声音,她作为盟主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纪辛元看出她的震惊,为她解释道:“这两年我在江湖游历,早就发现武林盟成了散沙一盘。因天下连年战火,许多大的门派没了收支来源门下弟子流散众多,还有人为了一口饭食从曾经的名门正派沦为江湖悍匪。各门各派各自为政,互相攻奸,哪还有昔日的光彩。”
纪辛元这么一说沈玉凝也想起来了,三年前她哥就常为各派矛盾奔波,还时常拿武林盟的钱财接济各派以及江湖上的朋友。
以至于如今的武林盟……看看白禹那抠搜的模样就知道了!
“衔月宗在君北势起,”纪辛元看了孟棠一眼,眼底不乏赞赏之色:“虽霸占水陆商道,把君北各派收入宗门之下,但反而叫君北各势力和谐共处,发放食物钱粮,每季度还发放宗门统一服饰一套。有些人嘴上虽然对衔月宗骂骂咧咧,但其实早就生了向往之心。而且昨日武林大会结果如何众人也都看在眼里,如此,更加对武林盟没了信任。”
孟临宵看沈玉凝一副怨念的表情,不得不解释道:“本宗主虽对宗派治理有方,但也不是救世主,并不是什么乞丐都会往家里收。”
后者深吸一口气,转而面向嘈杂众人:“诸位!听我一言!”
她道:“我江南武林盟从来都是来去自由,不做干涉!不过既然你们有人想要投奔衔月宗,那我沈玉龙身为盟主也要为留下来的武林同道负责!今日,我沈玉龙以盟主的身份,在此为各大门派招募弟子!壮大我武林盟的江湖势力,以求与那魔宫决一死战!”
原本一呼百应的武林盟主,此刻话音落下却只收获了一片沉寂。
就连极度拥护她的各门各派也陷入沉默,这些年来他们的门下弟子只出不进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盟主要为他们做主固然是好事,但事实总是十分残酷。
沈玉凝指着台下的山庄护卫道:“搬桌椅笔墨!本盟主要招新弟子,还有,把鸣金台守好了,防止有人迫不及待的冲上来拦不住!”
护卫手脚麻利的搬来了桌椅笔墨,两张桌案,沈玉凝坐了一桌,白禹和纪辛元坐了一桌。
因为衔月宗主也在台上,护卫们想了想也给他搬了一张座椅。
反正不差这么一张椅子,但若得罪了人就不划算了。
准备就绪,沈玉凝对纪辛元道:“麻烦纪少侠为本盟主抄写名录!”
纪辛元愣了愣:“来,来真的?”
沈玉凝指了指他的剑,纪少侠不明所以,但还是将催风断翎解给她。
沈玉凝‘砰’的一声将剑按在桌上,惊的台下众人一头雾水。
只听她高声说道:“少阳派招募新晋弟子!”
人群中略微有些骚动,但却没一个愿意附和。
作为曾经的江湖泰斗,纪辛元坐在台上有些没脸。
“盟主,少阳派已经多年未曾有新弟子拜入山门,是以……”
“纪少侠,以前你们少阳派每年招新,同批弟子中有几人能经过层层筛选入得内门,习得剑宗绝学少阳剑法?”
“同批弟子经过一年学习筛选,只留一人,若遇到根骨绝佳者最多留下两人。”
“五人!”沈玉凝高声说道:“今日这批由本盟主引进少阳派的弟子,你要向我保证,一年后最少选出五人入得内门,由你亲自传授少阳剑法!”
台下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五人?”
“习得剑宗绝学少阳剑法?”
“真的假的……”
纪辛元急道:“盟主,这,这未免太过草率!”
白禹也大惊失色:“是啊盟主!那可是少阳派的不传剑招!百年来也只有不足十人练到第十层,而且各个剑法通绝无人能敌,堪称剑仙!”
“剑仙?!”台下登时人声鼎沸。
“没错!那纪辛元的爷爷不就是少阳剑仙吗!万物皆可做剑,天上地下来去自如!”
“这少阳剑法确实是天下习剑之人的毕生向往!”
沈玉凝再次问道:“怎么样?今日可有人愿入少阳?”
“盟主!你说话算话吗?若我入少阳派就让纪少侠传我少阳剑法?”
“本盟主何曾食言?不过能不能入得内门就看你的本事了,我说了,一年后只从今日报名的人中选出五人!”
“太多了!”纪辛元忙道:“沈大哥!少阳剑法不是人人都能习得!”
“六人!”沈玉凝直接拍了桌子。
纪辛元大惊失色:“若我师父知晓……”
“七人!”
台下已一片沸腾,已有禁不住诱惑的奔上台来。
“沈大哥!”纪辛元急的冒汗!
“十人!你再说,就二十人!”
“我!”
沈玉凝对着第一位奔上台来的胖子说道:“你要入少阳派?”
“是是是!真的是十人?若除我之外无人报名那我岂不是闭着眼就能入内门!”
“当然!”沈玉凝勾着那胖子的脖子对纪辛元道:“你叫什么名字?叫纪少侠把你的名字写上去!”
“陈鱼儿!”
“好名字啊!”
沈玉凝给纪辛元使了个眼色,纪辛元和那胖子一样也是满头大汗,但架不住沈玉凝的催促,只得在纸上写下陈鱼儿的名字。
陈鱼儿大喜过望,一边叫嚷着‘我要当剑仙了!我要当剑仙了!’一边迈着短腿跑下台去。
有他报名,后头已有人安耐不住接二连三的奔上台来让纪少侠把名字写上。
只见沈玉凝往桌上一坐,一边抠着耳朵一边问白禹:“如今有多少报名的了?”
“回盟主,三十二个!”
沈玉凝又道:“听见了吗诸位!三十二个选十个!你们就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这三十二个人中哪个在你手上过的了十招!我再说最后一遍,今日入少阳派者一年后遴选十位习得少阳剑法!剑乃兵中君子,习剑者潇洒飘逸,或气贯长虹,或笑舞镜台!更何况这还是剑宗最高绝学少阳剑法!如果你也想像纪少侠这样受侠女爱慕,那么,习剑吧!若你也想飘忽若举如仙女下凡,那么!习剑吧!”
一时间,呼啦啦涌上鸣金台的人已将纪少侠的桌前围了里外三圈,几乎将她淹没!
“来!本盟主倒数三个数!还没上台的不要了啊!来!三!二!一!拦着点!别上来了!急什么!后头还有上好门派等着你们!下一个!衡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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