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用手指点了点何雨柱,然后说道:
“行,还是雨柱你会说话,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我稍后和杨科长说一下,他会去找你的,你放心好了。”
何雨柱立马感谢了一番李主任,然后才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李主任看着何雨柱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有些莫名其妙地2复杂,最后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呢喃道:
“何雨柱,你确实是个妙人,可惜,你站错了队,这就没办法了……”
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
何雨柱得到李主任的答复后,就在办公室里坐等杨科长上门,他为什么不主动上门,也无非是两个原因。
第一,他和杨科长实在是不熟,何雨柱亲近李科长,韩主任等人,天然就被打上了杨厂长一系的标签,那么李主任的人自然不会和他亲近,最多也就是工作往来而已。
可千万别小瞧‘派系标签’的威力,除非你是一开始就中立,或者说超然物外,不然,你要是当墙头草,那死一个死的就是你。
所以何雨柱和杨科长除了开会见面外,私底下真没接触过。
第二则是警惕。
何雨柱说穿了也是后勤的人,现在掌管着食堂,和李主任关系又不错,杨科长自然很忌惮,生怕何雨柱再进一步,那就是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了,他怎么能不担心。更何况何雨柱还兼任着后勤的职务,就更让杨科长忌惮了。
所以,出于忌惮或者排斥的心理,杨科长是一点都不让何雨柱插手后勤的事,当然,作为交换,杨科长也把后厨的一大摊子都交给了何雨柱。
这也算趁了何雨柱的意,他本身就对后勤没什么兴趣,这下抱着后厨自己过日子,岂不美哉。
而且似乎为了弥补何雨柱,后勤的采购那更是有求必应,一点都不会给何雨柱打马虎眼,马华厨艺进步这么快,后勤的采购员得占小一半的功劳。
说曹操,曹操就到,马华敲门走了进来,立马说道:
“师傅,今天还是老样子?”
马华嘴里的‘老样子’是在询问今天中午他做的菜是让后厨的人品鉴还是端来给何雨柱尝。
这是何雨柱每天尝同一种菜后宣布的,任谁都不想一直吃一个菜,更何况肉在其他人眼里是稀罕物,在何雨柱眼里却不算什么。
当然,他也不是一直不尝,每次马华都会来询问,要是何雨柱来了兴趣会尝一下,其余的都会让后厨的人帮忙品鉴,事后他会询问味道怎么样。
也不是没有出现说官面话的人,但第二天何雨柱品尝了味道后,就把马华狠狠地惩罚了一次,剩下的人也知道何雨柱是认真地,就再也没有包庇的事情发生。
好吃就是好吃,味道差就是味道差,所有人都很客观。
何雨柱摆摆手说道:
“今天我就不尝了,你让大家尝就好,中午大家吃什么,就给我送什么来就成。”
马华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何雨柱现在午饭都是马华送来的,也不全是他懒,而是每次去食堂,工人兄弟们太热情了,实在是招架不住,干脆就待在办公室吃饭了。
当然,何雨柱是会给钱的!
今天的大锅菜是猪肉炖粉条,刚好是吃猪肉的一天,现在轧钢厂已经形成了惯例,每个月月初和月末能吃到猪肉,一个月两次,虽然有人抱怨,但经过厂里不停解释,大家也知道现在吃肉的不易,有些厂子一个月都没肉吃,轧钢厂能吃两次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自然没人继续抱怨了。
现在马华每天也负责做大锅菜,而且手艺不比杨师傅差,今天的菜就是马华做的,尝起来味道还行,起码最基本的火候掌握的不错。
下午,后勤的一个干事来了,是杨科长打发来的,他本人煤到。
“何主任,这是杨科长给你的信,我就先走了,有事你吩咐。”
挥手打发了干事,何雨柱拆开了信,里面写了负责轧钢厂煤炭供应的一位主任的名字,告诉何雨柱已经打好招呼了,他可以直接上门拜访,后面还有一封杨科长写的介绍信,何雨柱揣进兜里,想了想,准备明天上午去拜访一下,下午有点不正式。
他想了想,还是得多拿点东西,这次就顺便打好关系,以后肯定会用得着,每年冬天可都得烧蜂窝煤,这可不是一次性的买卖。
第二天上午,何雨柱提着两瓶茅台和两条烟上门,这位煤场主任姓姜。
何雨柱先是给姜主任递过去杨科长写的介绍信,上面简单说了一下何雨柱的诉求,然后何雨柱就开口道:
“姜主任,初次上门拜访,这就是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姜主任放下手里的信,往包里瞅了瞅,看到就是烟酒,没有其他贵重的东西,也点了点头。
重礼相送,必定有求于人。
何雨柱要是送的太贵重的礼物,姜主任还得好好思考一下,要不要接这些东西,当然,茅台也算是贵重的东西,但他们这些当主任的,哪个没有见识过,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
就是怕一些人会在包里送钱,送小黄鱼,这才是姜主任提防的点。
“何主任,快请坐。
你的事情杨科长信里也和我提了一嘴,但还是有些不明确,你不妨仔细说下,能帮我一定帮,要是不能帮的话,那你这礼物我姜某人也不能收啊。”
说完就把包往外推了一下。
何雨柱见状就笑着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姜主任也松了一口气,就这事,很简单啊,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还得自己这个主任出马,这种事底下的一个干事都是处理了。
但何雨柱毕竟拿着礼物上门,而且姿态也给足了他,他就不能把这是推给手底下的人
姜主任想了想,然后叫了秘书进来,询问了何雨柱家那片煤铺是谁管着,然后叫来了分管那片蜂窝煤供应的干事,指了下何雨柱说道:
“这是何主任,之后他需要多少蜂窝煤你们就提供多少,最后上报给我,我来批条子,知道了吗?”
干事立马瞅了两眼何雨柱,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姜主任让他退下,之后又同何雨柱说了一会儿话,何雨柱就自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之前姜主任的话他也听明白了,无非就是说——你要自己用没什么问题,但要是大规模倒卖的话,他也是能知道的。
也算是个办法,何雨柱倒是很赞同,毕竟他是第一次接触姜主任,人家提防着他也是应该的。
事情圆满解决,就等之后送煤工开始送煤的时候,自己多要一些,这个冬天就不用愁了。
骑着自行车,何雨柱悠哉悠哉地朝轧钢厂晃去,现在才是上午,自己没请假,还是得回去上班。
十月就这样悄然而去,十一月恍然而至,就在进入十一月的第二天,轧钢厂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现在是周三上午九点十五,何雨柱正在无聊的摆弄着手边的仙人掌,给它松松筋骨,有人就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王秘书推门进来,直接说道:
“何雨柱,杨厂长通知大家开会,现在就去会议室,我还得去通知其他人,就先走了。”
不等何雨柱说话,王秘书就转身离开了,看起来确实很忙。
何雨柱也不拖沓,直接扔掉手里的仙人掌刺,拍拍手走人,留下有些秃的仙人掌独自神伤。
一路上,他同样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其他领导,边走边打了招呼,进了会议室,三位厂长早早地坐在了位置上。
何雨柱找了位置坐下,李科长那货还没来,他仔细观察了三位厂长的表情,杨厂长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李主任和周副厂长看起来还有些高兴的样子。
‘难道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为什么这么急呢?’
何雨柱心里想不明白,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上面说明情况吧。
五分钟后,最后一个李科长进来,他在厂房值班,距离最远。
杨厂长看到人来齐了,直接开口道:
“刚才粮店的负责人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他们已经筹措好了那批粮食,立马会给轧钢厂送来,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装车了,我就是叫大家来开会,安排一下接收粮食的工作。
至于为什么这么急,那边就说怕出什么变故,我也不方便多问,反正……”
何雨柱楞了一下,原来是这事啊,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随即他就放松了身子,准备当个看客。
当初这批粮食怎么处理大家都商量好了,现在就是接收粮食的工作,也用不着他后厨负责,他自然是个看客了。
至于杨厂长嘴里说的那个‘筹措’一次,何雨柱也理解。
这都是惯例了。
粮店每年都有储存粮食的习惯,就是为了应对天灾人祸,所以每年都有大量的存粮,反正粮食一年半载又坏不了,但是为了防止变质,每年打下新的粮食,都会把去年的粮食拿出来,把今年的粮食储存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今年吃的粮食,其实就是去年储存下来的旧粮,而大部分新打出来的粮食,则被替换进了粮仓,重新储存起来。
一年换一年,一直重复下去。
粮店拉走了厂里的作物,他们会自己打粮食,但却不会直接拿打出来的粮食送来厂里,而是筹措了足够数量的旧粮,这不,数量够了后马上就送来轧钢厂。
至于那句‘怕有什么变故’,估计是有人也盯上了这批粮食,负责人怕夜长梦多,直接就送来轧钢厂,这样就不怕其他人用另外的理由拿走这批粮食。
何雨柱估计是粮店负责人念着轧钢厂的好,毕竟作物打粮食,粮店的人肯定收获了不少,虽然支付了轧钢厂粮食,但他们中间赚的也不算少,所以才会卖厂里这个人情。
杨厂长还在安排工作,什么搬运,过秤,记录等等,这都与何雨柱没什么关系,他就无聊地发散思维,终于等到了散会。
具体的安排他也没听清楚,一会儿他就打算去看看,但还是被杨厂长叫住,让他负责安排一顿招待餐,何雨柱就应承了下来。
临近中午下班前,粮店的车终于到了。
杨厂长安排保卫科的人负责安保工作,然后就带着粮店的人先去吃饭,等到吃完饭,下午上班的时候再安排卸车。
厂里的工人看到突然来了这么多货车,那自然是好奇的,多方打探后得知这是运粮食的车,不少人心里都很振奋,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了这批粮食的处理方案,每个工人都激动不已。
同样高兴的还有粮店的人,他们被安排了招待餐,吃的那叫一个高兴,要不是不能喝酒,他们肯定得醉倒一大片。
许大茂同样很高兴,他被安排招待粮店的人,这是李主任亲自安排的,他自然使出了浑身解力,场面还算是热闹,宾主尽欢。
这种招待餐一般都是李主任负责的,杨厂长除了朋友外很少亲自招待其他人,所以这些招待外来人的酒席都是李主任负责。
李主任看着许大茂一杯又一杯酒下肚,也是满意地点头,算是一个不错的打手。
而许大茂仿佛察觉到了李主任的目光,立马又精神了许多,拿起酒杯又找上了粮店的人,叽里呱啦一顿海夸,成功的让对方笑得直咧嘴,连干了三杯,接着许大茂又找下一个人,继续。
最后战果斐然,除了他自己倒下了,剩下的人走路都有些踉跄。
李主任可惜地摇头,招来后厨的人,让人把许大茂送回了办公室,他自己则去找粮店的人,小声说着什么。
下午,轧钢厂重点工程就是卸粮食,过秤,记录,入库,何雨柱看了一会后,觉得有些无聊,就回了自己办公室,继续薅仙人掌的刺,还挺好玩的。
三个小时后,所有的粮食都已经入库了,核对了数量,没有少,在杨厂长地感谢下,粮店的车驶出了轧钢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