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这样的农村老太太,一直生活在他们的小天地之中,对待任何事情都是按照他们自己的认知来行事,很难改变。
而他们护士这个职业,还是经常和这些老人打照面的。
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见过。
贾张氏这样的还算比较好的,她也就是嘴上不饶人而已,遇到那些不讲理的,更过分的事都发生过。
“你们安静地待在这里,待会儿千万不要大吵大闹的,不然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就后悔去吧。”
“对了,护士,我就是问一下,那个【进口药】是怎么回事?”
略微一想,护士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立马道: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到,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解释,只能告诉你这药很珍贵,医院里也没有多少,确实是进口的。
对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拿上单子去交钱的地方问一下,他们会给你们解释的,我就不和你们说了,还忙着呢。”
丢下一句话,护士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嫂子,我看人家护士说的也对,那进口的药自然和咱这不一样,我看没什么问题。”
“不行,我还是得去问问。秦淮茹,你和我一起去。”
一大爷立马说道:
“老嫂子,还是我和你去吧,让淮茹在这里照看着,万一要是有什么急事,她在这里也方便不是。”
这是一个意思,但一大爷还是怕两人又起什么争执,这样对两人都不好。
“行,你说的也对,走吧。”
一大爷陪着贾张氏离开,剩下的人坐在椅子上,没人说话,静静等待手术室传来的消息。过了一会儿,一大爷和贾张氏回来了,只是贾张氏嘴里一直嘟囔着太贵了之类的话,很明显是虽然被说通了,但心里还是不满意。
这种情况大家也都明白,贾张氏嘛,嘿,懂的都懂。
一大爷把医生的话都告诉了大家,反正还是那意思,这药很稀罕疗效怎么怎么样,作用多好之类的。
他们不怎么清楚,但却也不明觉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棒梗被送进手术室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那个护士也没有再出来,里面什么消息都没传出来。
贾张氏急得不停在众人面前走来走去,还时不时发出两声叹气声,让许大茂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二大爷更是忍不住出言训斥:
“贾张氏,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你一直走来走去的,你不心烦我都心烦了。”
贾张氏眉毛一横,立马反驳道:
“立马躺着的人是我孙子,我还不能着急了啊。我说刘海中,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你。
挺大个人,一点忙都忙不上,还有脸在这里叫叫叫,呸,什么东西。”
二大爷【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充血地看着贾张氏,拳头攥得紧紧的。
一大爷见势不妙,立马站起来劝架:
“老刘,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坐下。老嫂子就是担心棒梗才这么说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来,坐吧。”
把二大爷拉回到座位上,这才阻止了这次冲突的发生。
贾张氏或许也知道了是自己无理取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还一直在众人面前走来走去,一副——我就是这样子,你来打我啊,怂货。
二大爷被气得不轻,胸脯剧烈起伏。
一大爷连忙安抚,总算没让两人起什么冲突。
秦淮茹有些反常。
自从挨了贾张氏的巴掌后,整个人就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什么,但一双凤眼却死死盯着手术室,显得很紧张。
刘光天和刘光福就站在角落,低声说着什么。
至于许大茂,时不时看眼秦淮茹,欣赏一下她那曼妙的身姿,实在是赏心悦目。
【喀啦~】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这次出来的是身穿大褂的医生,众人一看,立马围了上去。
医生把口罩摘下,放到了身后护士端着的盘子上,开口道:
“你们都是患者家属吧,先别急,我出来就是要和你们说一下病人的情况。”
“医生,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秦淮茹上前抓住医生的胳膊,焦急询问道。
这个动作,让贾张氏的眉毛直跳。
还好,医生也知道避险,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来,笑着回道:
“你就是孩子的妈妈啊,那我就和你们说下那孩子的情况。经过我们的努力,现在他算是脱离了危险。伤口处理好了,进口药也刚刚用了,现在就是等他烧退了,我们再观察一下,要是情况好转,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同志,那野狗咬伤没什么后遗症吧,不是说……那什么嘛,我也说不出来,就是听别人说的,被狗咬伤挺厉害的。”
医生摆手道:
“你说的这种情况也有,但给他用的进口药就是为了防止感染,之后就没事了。
现在家属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然后把孩子送到病房,有什么情况喊护士就行,顺便再留下人照顾,剩下的人就可以回家了。”
嘱咐了两句,医生就离开了,身后的护士让秦淮茹去办住院手续,然后就开始收拾手术室,不再理会几人。
到了这个时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光天,光福,走,回家了。”
二大爷率先迈步,刘光天看了一眼秦淮茹,跟着自己父亲朝外面走去。
秦淮茹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妈,那您就在看照看一下棒梗,我回去拿两件衣服,顺便给棒梗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哼。
快去快回啊,留我一个老婆子在这里照看棒梗,你倒是想得美。”
秦淮茹和许大茂,一大爷并肩出去,顺便办了住院手续,只不过身上的钱不够,她没办法,只好先欠着,然后保证一会儿来的时候就拿来,这才勉强办了手续。
一路上,众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沉默。
一大爷倒是说了不少,但都是安慰秦淮茹,要好好照顾棒梗,要是真遇到什么难事,记得来和她开口。
板车的声音不算小,起码三大爷就听得很清楚。
“你们终于回来了啊,棒梗怎么样?”
三大爷一听到院里的响动,那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大家面前。秦淮茹扯了一个笑容,没说什么就离开了。二大爷让两个儿子去放板车,然后就跟三大爷开始说棒梗的事。一大爷见状也没上前凑热闹,独自回了家。
至于许大茂,早就坐在家里的火炉前,兴致勃勃地讲述今晚的事。
但却绝口不提自己一晚上倒贴了近三十块钱。
……………………
一大爷进屋,就看到屋里一大群孩子在玩闹,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
“怎么样?棒梗没事吧?”
一大妈上前,接过一大爷的衣服,一边抖衣服一边询问道。
之前她去了何雨柱家一趟,也知道一大爷陪着送棒梗去医院,心里也好奇棒梗到底怎么样了。
“唉,作孽啊。”
一大爷长叹一声,有些疲惫地坐在凳子上,拿起冷掉的茶杯,一饮而尽。
“哎,你说你,大晚上的喝冷茶干嘛,我给你再泡一壶热的。”
一大妈担心一大爷的身子骨,立马给他换了一壶热茶,这才坐到他身边,听他怎么说。
小当和小槐花也在屋里,一大群还在笑得很开心,玩得也很高兴。
一大爷多看了两眼,然后才道:
“棒梗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隔三岔五就搞这么一出。现在好了,他离家出走就算了,还被狗咬了,这一趟医院就花了三十多块钱。你说说,贾家这个年还怎么过。”
“啥?三十?怎么花了这么多钱?”
一大妈很是惊讶。
这个年代,钱可是很值钱的,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多,这一趟医院就花了三十块,这在一大妈眼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怎么不可能,这次棒梗受伤比较重,人家医院给用的啥【进口药】,那价格自然不是普通药能比的。”
“这【进口药】也不能是金子做的吧,这么贵……不会是……”
一大妈的眼神带着询问。
两口子相处了一辈子,一大爷自然懂她的意思,摆手道:
“你别乱想了,人家医院肯定不会坑你钱,那药就是这个价。我还专门去问了人,人家给我解释了半天,具体的我也不怎么懂,就是知道很稀罕,医院的库存也不多,用一份少一份。
不过该说不说人家那药确实管用啊。
棒梗用了药后情况好了很多,现在就等他醒了,要是病情不恶化,那棒梗差不多就能出院了。”
经过一大爷的解释,一大妈也算是明白了棒梗的情况,接着问道:
“那这钱是哪来的?我记得你身上没带多少钱吧。”
说到这里,一大爷自然又是叹气。
“大家伙凑的,贾家拿了二十,剩下的就是我,老刘和许大茂掏的,这钱算是垫上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棒梗会怎么样呢。”
一大妈眉头微皱。
“贾家?他们家哪来的钱?”
大家凑钱她是能猜到的,但贾家能拿出钱来她是没想到的,毕竟距离发工资还有几天。按照贾家之前的情况来看,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贾家揭不开锅的几天,怎么会有二十块呢。
一大爷就把许大茂说的那些都告诉了一大妈,顺便还有贾张氏最后掏钱的小心思。
“贾家竟然有这么多钱!不过贾张氏也太会耍心眼子了,都到了那个时候,还想着能自己省钱,让别人给他们家拿钱,真是的。
万一耽误了时间,我看她到时候该怎么办。”
一大妈感慨道。
一大爷没说什么,沉默片刻后开口。
“今天晚上让小当和小槐花去老太太屋里睡吧,你也陪着去,晚上照看一下。我看今天晚上淮茹和老嫂子得在医院陪棒梗,顾不上看孩子了。”
一大妈点头。
和一大爷说的差不多,秦淮茹拿了几件衣服后,就匆匆出了家门,然后到一大爷家,求一大妈照看孩子,就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棒梗的事就传遍了四合院,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都要归功于三大爷。
更是拜三大爷所赐,贾家的家底也清楚地传到了大家耳朵里,让不少人暗地里愤愤不平。尤其是之前借贾家钱还有粮食的人,现在心里都憋屈极了。
原以为贾家穷的揭不开锅,但没想到,最后小丑竟然是他们自己。
何雨柱就是多听了两句关于棒梗伤势的消息,其余的,他就没怎么在乎。
上午,秦淮茹拿着棒梗的诊断书出现在轧钢厂。
第一站自然是她工作的车间。
和主任说明了情况,她就顺利地请到了假,拿着东西离开了车间。然后直奔厂长办公室而去。
说实话,这是秦淮茹第一次来厂长办公室,她很紧张。
和秘书说明了来意,她就被带进了办公室。
“说吧,找我什么事?”
杨厂长放下手里的笔,淡淡地看着她。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然后拿出棒梗的诊断书,放到了杨厂长面前,然后开口道:
“厂长,我是贾梗的妈妈,这次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让棒梗上台念悔过书,他现在还在医院里没醒来。就算他醒了,还不知道要休养多长时间,根本上不了台。
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次。”
杨厂长拿起诊断书,仔细看了起来。
首先他就确定这不是伪造的,那就说明这孩子真出事了!
这出事的时间,还真凑巧。
“秦淮茹是吧。
这次让贾梗上台,就是看看他是不是真心悔过,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现在他还在住院,我也不能让他带病上台,那也不像个样子。这样吧,这次就你代替他上台念一下吧。
俗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他父亲不在了,你做为他的母亲,就更得担当起榜样的作用,领导孩子走上正途。
行啦,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孩子。”
秦淮茹一脸苦涩地走出办公室,心里五味杂陈。
原本她以为凭借这诊断书能让棒梗免于惩罚,没想到对象竟成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