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兄,甘兄,你说过要帮我解毒的。”
胖子又追随在她身后,继续今日份的死缠烂打。
洛甘棠实在没办法了:“说实在的,你若是单身一人,我毫无负担,但你不是,你是城主的弟弟,你身后的人,我惹不起。”
胖子第一次默默的走开了。
当甘棠以为她终于解脱的时候,城主府下了拜帖给她吗,送帖人是胖子。
甘棠无奈的扶额:“你是想干嘛?”
胖子就一双被肉挤的豆大的眼睛,眼巴巴的跟上洛甘棠,他从记事起,就是家里的独宠,所有的人都依着他,父母,兄长,甚至是侄子侄女。
第一次被人说教,叫他不要哭唧唧的是甘兄,第一次被人拒绝,不想和他来往怕麻烦的也是甘兄,第一次被人拍着肩膀,说你的毒我能解的也是甘兄。
他爱赌,这次更想赌一次,赌甘棠可以治他的毒。
若干年以后,他才明白,他的决定是多么的睿智,甘兄果然是把他从沼泽里拉出来的一根强有力的绳索。
百里闻香不放心,亲自跟着洛甘棠去了趟城主府。
城主府的人极有耐心,尤其是城主,人英俊潇洒,威严兼顾,跟胖子一比,胖子反倒是更像兄长。
“甘兄弟,久仰大名。”江城主极擅交际,一出口就把自己弟弟的莽撞,说成了仰慕已久的词语。
果然,政客都是极狡猾的。
“我手边有个灵宠师,极其擅长修复灵宠受损的灵识。”
脑海里闪过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治疗的洛甘棠,愣住了,“江兄,你说什么?”
她瞪大眼睛,呼的站起来。
江城主,微微一笑,拍了拍手。
一个肩膀上各蹲着一只鸟的灵宠师,走了进来,神色相当倨傲,并不理睬其他人,只对着江城主微微拱了一下手。
“这位就是爱马萨,来自兽之森林,对于受伤的灵宠,简直就是药到病除。”
“号天鸟,可以治吗?”洛甘棠犹豫着问出口。
号天在江都书院躺着两个多月,外伤已经好全了,只是灵识还没有醒来,每天就知道呼呼大睡。
“号天,你确定?”爱马萨站起身,神情十分激动。
她一双灰蓝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绿色的灵囊,这灵囊就像一个荷包,是号天自己挑的。
“是。”洛甘棠也盯着她的眼睛,只要她敢一口咬定可以,她绝对不会让她见到号天。
“我得看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爱马萨也相当犹豫。
她本是城主请来的,报酬相当的高,但是对于号天鸟,她没有见到伤情,却不好一口咬定。
“江兄,借贵宝地一用。”洛甘棠急不可待想让爱马萨看一下黄鸟,虽然那黄鸟嘴贱无比,但是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的正是它。
所以她等不及它自己修复灵识了,她想要黄鸟快快醒来。
爱马萨见到熟睡中的号天,眼含热泪,她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伟大的兽神,信女第一次见到号天鸟,感谢您的恩赐。”
她轻轻的摇起唤灵器,神秘和繁杂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安静的躺在洛甘棠手中的黄鸟,在咒语中,被缓缓托起,一股金色的光自它体内被带出,形成一股金色的粉尘。
金色的粉尘散开复又被黄鸟重新吸收,这时,黄鸟像被笼罩在金色的雾气里一样,忽的抬起头,头上的肉瘤,形成了一个皇冠的样子。
它高傲的睁开眼睛,“铿。”展翅一拍,这屋里所有的物件都悬空漂浮了起来。
“棠棠,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欢迎本宫啊。”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洛甘棠看着脱胎换骨般的黄鸟,有点不敢置信。
它展翅飞着,高傲的头抬着,肉色的瘤子,蜕变成了金色的王冠,肥嘟嘟的身体,蜕变成了优美的流线条,浑身像镀了一层金粉,闪闪发亮。
它胸前的圆环,也在金粉的滋润下,渐渐恢复了莹润。
“还有我,还有我,001大爷我又回来啦。”
“哇。”洛甘棠已经激动到不能说话了,听到001的声音,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爱马萨见状,默默的退出了内室,给重新和灵宠相逢的甘棠,留了一片空间。
痛哭了一番的洛甘棠,出来的时候,肩上蹲着一只金色的鸟,将一条长长的单子递给身旁的管家,“这是需要的药材,准备好,后日开始。”
管家得了将城主一个颔首,便默默地拿着那长长的单子退下了。
洛甘棠不知道为何,她不能修炼这个大陆所有的术法,除了那个妇人强制给她脑门拍了一个玉符,也只是调息吸收灵力,并不能去当做术法去做攻击。
所以但凡有黄鸟在,她都有更多的底气,来面对这变幻的大陆。
“恭喜甘兄!”江城主满脸笑容上前恭贺。
“多谢江城主,多谢爱马萨!”洛甘棠拱手道。
良久,才看到胖子幽怨的眼神,她实在无心久留,便和百里闻香,一起辞别了城主府。
刚出城主府,就看到一辆油青的小马车,停在前面拐角处。
那探头探脑的正是卞雨,看到两人出来,他连忙跃下马车。
“甘兄,闻香兄,咦,甘兄,你这是什么鸟?”卞雨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鸟,更何况那鸟还甚是高傲的样子。
落甘棠情绪不佳,百里闻香打了个手势,“回去再说。”
回到了熟悉的小屋,洛甘棠把门一关,躲进了被窝里,黄鸟意外的没有吵闹,只是窝在她的枕头上,静静地瞧着她。
洛甘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黄鸟沉睡的时候自己面对一切,也不存在怕的。
怎么现在黄鸟和001都醒来了,她自己却矫情起来了,她现在特别不喜欢此刻的行为,却控制不住就是想要任性一回。
“甘公子,在吗?”娇莺般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柔柔的敲门声,是墨玉烟。
洛甘棠蒙上被子,装作听不见,许久。
敲门声消失了,娇莺般的声音也消失了。
她反而觉得更委屈了,为什么不多等一下,也许突然就会想开门了。
委屈着,委屈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