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胖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洛甘棠笑了“你要不要尝尝?”
“还是不要了,我姐姐现在不让我多吃,我现在偷偷的才能吃两碗饭。”小胖子很认真的道。
“怕胖啊?不会啊,胖点点才可爱,肉嘟嘟的。”
洛甘棠想起他了,那次发烧的孩子中,数他的手感最好了。
看着一旁尴尬的于立亭,洛甘棠觉得这小胖子特别可爱,就逗他,“你想不想跟我学医啊?”
“学医有什么好处,像我姐姐这样天天给你送好吃的吗?”
小胖子看着满桌的饭菜,大为心动。
“这个倒不一定,但是会有很多钱,让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这我考虑下吧,毕竟我家也不缺钱,我阿娘还说以后家业也要分我一半的,我应当是不缺钱的。”小胖子托住下巴,极力掩饰自己的得意。
“好吧,那你考虑考虑吧。”洛甘棠笑着,打趣他。
“放心吧,姐姐,我一定认真考虑的。”小胖子仰头望着她,一字一句的。
......
三年后,一个阳光灿烂的金秋十月里。
问药依旧冷清的门口远远驶来一辆马车。
洛甘棠从车上下来,她胖了一些,眉眼平和,身后跟着下来一个小小的少年,约莫十岁的样子,还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
问药的牌匾旧了一些,又多了一行小字,“无缘不问药。”
“师尊,敏敏又睡着了。”
十一岁的小胖子于立平抱着一个肉嘟嘟的小姑娘,舍不得松手。
“给阿香抱着就行了。”
洛甘棠摇摇头,看着正在抽条的于立平。
于立平三年前就考虑好了要跟他学医,就吭哧吭哧的自己扛着小包袱,住在了问药。
三年里于立平从一个娇气 的小胖子,长成了脾气温和,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的青葱玉立的少年郎。
他很喜欢敏敏,小敏敏也很依赖他,只要他在的时候,敏敏不要任何人抱的。
“师尊,我送敏敏上楼睡觉了。”于立平轻声轻语的,长身玉立的少年郎,怀里抱着一个肉嘟嘟的小女娃,并不违和。
“去吧,回头要把避风丹练出来。”洛甘棠接过阿香手中的茶,悠悠然坐了下来。
“是。”小小少年,一手托着小奶娃的屁股,一手护住头,径自去了楼上。
洛甘棠回到皇都的信息,在她刚进城门的时候,就传遍了皇都。
那些求医的人,早就把旁边的客栈占满了。
问药的大门紧紧的闭着,一群人围在旁边抽签,问药从无人问津的,变成了现在的有缘才可。
什么是有缘,不过是每月才有一个名额是由洛甘棠主诊,是谁,什么时候,完全凭她的心情。
你不满可以啊,你退出问药的行列哦。
二皇子妃是洛甘棠的好闺蜜,二皇子妃的亲弟弟,是洛甘棠的亲传弟子。
玄天宗的宗主金容是洛甘棠的追求者之一。
医会首领康广是洛甘棠的好友,秦阿香,秦将军求之不得的女儿,荣华富贵都换不来的人,甘愿做洛甘棠的小跟班。
洛甘棠还拥有一只,目前还是唯一一只的号天鸟。
不满,但凡你大声说一句不满的话,排队求医的人,立刻就能一人一脚将你提出正南街,甚至提出皇城。
传闻洛甘棠三年前得了一个小女娃,那小女娃冰雪可爱,甚得洛甘棠的欢心。
没人敢去问,小女娃哪里来的,但晓得她的名字,敏敏。
敏敏已经两岁半了,还不会走路,但爬起来,却是极快的。
她是妖兽和人的结合体,洛甘棠给那妇人把脉的时候,就觉得脉象不对,明明只有四月的身孕却有了即将临盆的脉象。
那妇女在雷霆山谷诞下了敏敏,就拿了金子,被青衣送走了。
只有点点大的敏敏,被秘密送到了洛甘棠身边。
敏敏不是喝奶长大的,是灵药里泡大的,她褪去了满身的毛毛,被一颗颗丹丸改变了体质,改变了模样,整整两年才像个正常人的娃娃一样,被抱出来。
于立亭全程见识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长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自此更加坚定信心的跟随洛甘棠行医。
他不是极有天赋的人,但确实有耐心,有毅力的人,从认草药,采草药,到提炼药液,三年里,只有于立亭在看过他几次。
他竟是一次家也未回过,洛甘棠很喜欢他,有的时候看着就入了神,想着小时候的陆离,是否也是这样,努力的修炼,努力的对抗寒毒,努力的活下去......
她摇摇头,又继续摇着扇子,去扇冰鉴。
十月的天气,正午的时候还是很燥热的。、
黄鸟趴在冰鉴上,一动也不动,完全没有外面风光的样子,洛甘棠细细的理理它的羽毛,三年了,就连号天鸟都瞒着陆离的消息,陆离他到底去了哪里。
她从不开口去问任何一个人,她收了徒弟,也收了一个孩子,她尽力的医治每一个被灵力所困扰的人,可是她医治不了自己的心。
她的心缺了一块,三年多了,依然无法愈合。
静静扇着冰鉴,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着今天的患者,良久,有人踏步而来,她静静的扇着冰鉴,冰鉴里有袅袅的寒气透出来。
黄鸟又张大了翅膀,把寒气都捂住,洛甘棠笑她贪婪,便用了一分灵力,让冰鉴里的寒气,自己循环起来。
便起身站起,轻纱的扇子,落在了地上,她欲俯身去捡。
暗紫色的身影,弯腰暗紫色的袖口被撩起,露出一双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伸手轻轻的捡起了绣着粉白的甘棠花的扇子。
“谢谢。”她礼貌的道谢。
一个递一个接的一瞬间,暗紫的粗糙的布袍和精致的淡紫色纱衣,靠近的一瞬间,她呆住了。
洛甘棠呆住了。
她心中有个小人儿,在欢呼雀跃,在蹦蹦跳跳......
是陆离?是陆离?是陆离?
她猛的抬头,那人穿着劣质的紫袍,却戴着一副精巧的银色面具。
一头乌发夹杂着白发,略略佝偻着背,却是一个老年人的样子。
她失望的低下头,坐定,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