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容一脸愕然的站在城门口,看着马车一辆一辆的驶过,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洛姑娘这是怎么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再次等候的呀,洛姑娘都是下车叙旧一番,两人再不幸去正南街的啊。
“宗主,洛医师的车行的远了,您看......”
“走走走,跟上,跟上......”
车里的陆离看着洛甘棠僵硬的神色,大手抚上她的头发,一丝一缕的顺着,好像理顺了头发,就能理顺她的怒意一样。
不多时,正南街就到了。
得了信的阿香,正在客栈的门口停下,这客栈,也是洛甘棠的了,旁边的问药里一片哗然,有争吵声传出来、
“洛甘源,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为你谋划,难道是害你吗?不娶世家的小姐,难道你想娶个丫鬟婆子吗?我洛家可丢不起这脸。”
声音尖锐,透着一丝歇斯底里。
“我不需要,我根本没有碰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一个清朗的声音,略小,试图争辩。
“你碰没碰,她方月就是你的妻子,在她肚子彻底大起来之前,必须迎她进门。”
“好啦,别吵了,你赶紧回宫去吧,我们洛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清朗的声音,无奈的道。
洛甘棠静静的听着,面无表情。
想必这姐弟俩知晓这是问药,这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争吵。
不过这洛甘源的话里有意思传出来,这方月怀的孩子却不是他的,算了,狗咬狗一嘴毛,且随着洛家人去吧。
“阿香,开始赶人。”
洛甘棠懒得去理,可是她既然回来了,这问药自然是不能便宜了洛家的人。
阿香带着洛天,洛地,洛玄,洛黄四人,一脚踹开问药的时候,正好金容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见此,他忙道:“洛医师,这里面住的是黑木城的你洛家的人......”
洛甘棠冷冷的掠过他一眼,跟城门时那会一模一样。
金容才发现不对,他是做错了什么?
洛甘棠和洛家不和?
正在他苦思的时候,陆离嘴角微微勾起,手里的剑现出,凭空一划,丢了一颗东西,去了二楼。
里面的声音顿时全消,烟雾弥漫着整个问药。
却一丝雾气都不会溢出来。
一串串的咳嗽声传出来,不一会,洛家的男男女女,都衣衫不整的冲出了问药。
人荒马乱的时候,众人抬头一看冷眉冷眼的洛甘棠,和她身后的两个男子。
“是谁,这么大胆,这可是洛医师的问药,这是什么鬼东西,咳咳咳......咳咳咳......”
那个华服的女子,满头珠翠,口出狂言,手指向洛甘棠这个生面孔。
“金宗主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我奉了命,回来探亲的,不知道为何这人就擅自出手对付我们。”
洛枫栖弯腰狂咳了一通,听到女儿说金宗主,就抬头要过来见礼,看到洛甘棠一身紫衣,站在昏暗的街灯下。
就呆了呆。
“甘棠,你回来了。”语气里带着惊喜,这惊喜却不是作假的。
他身旁,那个披着外衣的中年女子,听到这句话,僵硬着抬起头,向洛甘棠望过来。
对上洛甘棠洞悉一切的眼神,嘴里的话糯糯的还是噎了回去。
不管洛家人说什么做什么,洛甘棠只是靠在陆离的怀里,一声不吭,眼里无爱无恨的看淡这一切。
金容看着情况不对,好像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事情,洛医师跟她本家这是闹翻的节奏。
他头疼的一挥手,手下几人,就带着洛家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正南街。
洛甘源呐呐的走过来,往看着比较和善的阿香手里,放了一个匣子,“给洛医师的。”
也随着洛家人的身影,逐渐远去了。
“洛医师,你看这事,我办的确实不对。”
金容看着这样无悲无喜的洛甘棠,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尴尬和无助。
“摧毁它。”洛甘棠像没听到一样,整个人偎在陆离的怀里,轻声道。
“好。”看着怀里面无表情的洛甘棠,陆离简短的 道。
抱着大的,拖着小的,进了问药旁边的客栈。
大的洛甘棠,她安静的让人心疼,全程只说了三个字,摧毁它。
小的是敏敏,她始终扯着洛甘棠的袖子,一下都不肯松开,陆离心下暗道,胖团子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不枉洛甘棠这么疼她。
客栈没有名字,除了几个老客,基本已经不接待人了,所以洛家人才在此住的如此安心。
洛家人一家十几口,灰溜溜的被赶出了正南街,在城门口不远处的庙里,奉了香火,暂住了一宿。
“爹爹,我先回皇宫了,这些钱,你收下,先寻个房子,住下再说。”
洛甘瑶,丢下一个钱袋,带着随行的侍女扬长而去。
还没等洛家人归整好,方家的侍卫带着一个婆子过来。
对着洛枫栖行了一礼,“见过洛医师。”
“方麽麽,您怎么来了。”洛甘源的娘,亲热的上去就要搀扶她的手臂。
方麽麽面无表情的躲过,“我家的小姐,昨天伤了身子,那孩子已经是落了,万万不敢耽误洛家少爷,前来通知一下洛医师,咱们两家的婚事还是算了。”
洛枫栖早已料到这种事情,来到皇都后,一切都太顺利了,洛家人先成为玄天宗的座上宾,又通过玄天宗结识道世家,以洛甘棠的家人之名迅速在皇都崛起。
而他们却忘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洛甘棠名气的基础上的。
而现在这一切的荣华的幻象,从洛甘棠归来开始,被打破了。
洛夫人接受不了这种打击,神情有些疯魔,“方麽麽,这说的什么话,不管有没有孩子,咱们这都是一家人啊。”
“洛夫人,这话是我们主母的话,奴也无法做主的。”方麽麽话说的漂亮,但是语气还是暴露出了她的不屑。
方麽麽话带到了,自然不愿多做纠缠。
在洛夫人又哭又闹的时刻,方麽麽优雅的退出了城南的这座略微破败的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