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童好像料的两人就有此一问一样,连忙的点点头,还是指了路,让两人自己过去。
洛甘棠觉得这半夏山,半点不似传闻中的恐怖,反而是处处和曦,除了黄鸟幻形那会的风雨雪霜,便是如今的香风翠绿。
转过去那道门,就看到前方白茫茫的一片,便知或许就是那主人的法阵了,避开了这个法阵,转向东边,好一副秀丽的景象。
一汪不大的池塘正弥漫着蒸腾的白气,犹如仙境一般,离近一看,灵力充沛的仿佛都要溢出来一样。
黄鸟和那个男子不晓得去了何处,陆离只紧紧的抓住甘棠的手不肯松开,甘棠反手牵住他的手,对他嫣然一笑道:“莫怕,这里倒像个洞天福地一样的。”
“你最近总是再咳,等下问过此间的主人,取些水来与你泡泡,对身体倒是极为有好处的。”
陆离一听有些惶恐,第一他本来就装的,根本没有什么病,只是之前中毒了许久,装起病来,比较轻车熟路罢了。
一听洛甘棠要与他泡澡治病,心里一下子有些又开心,又难过。
开心是因为洛甘棠凡事都想着他,有点什么事情,第一想到的就是他,难过的是他骗他虽不得己,终归还是骗了她,仔细考量了一番。
“这里约莫不是黄鸟的地方,只怕那黄鸟跟我们一样也是客居在此的,还是莫要多生事端了,我这身子倒没有什么打紧的,不是有你的丹药养着吗?”
他装惯了虚弱,又将头往洛甘棠的肩上靠了靠。
两人在这风光迤逦的湖边逛了一圈又一圈,始终不见黄鸟的踪迹,便觉得有些无趣,可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也不好太过于放肆了。
索性祭出了一张软塌,这暖风吹着,沐浴这灵气,倒是舒舒服服的相拥着睡了好大一觉。
这一觉便感觉入了一场绮丽的梦。
梦到了陆离的小时候,洛甘棠牵着陆离的手,一高一矮两人透明的身影,出现在百鸟山的时候,就觉得是一场梦,还果然就是。
他们身子穿过枝丫,穿过树木,穿过山石,两人便觉得十分好玩,直至手牵手穿过一堵高墙之后,看到一个美艳的女子拥着怀里的雏儿,温柔的道:“乖孩子,你不是喜欢弟弟吗,那个夫人肚子里就有个弟弟,她很讨厌阿娘,可是却极为的喜欢你,若是你将这果子喂她吃了,她就会更加的喜欢你的。”
那雏儿,不过几岁光景,凌乱的发髻散下了许多的碎发,那美艳的女子却也不给他整理,衣服上也皱巴巴的,沾染了许多的污渍。
他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手中的果子,吞了吞口水,好像很想吃一样的,那美颜的夫人见他如此,就柔声道:“去跟夫人一起吃吧。”
那孩子倒也天性纯良,十几个小果子红彤彤的,他也忍着了一个也没拿,吞了一路的口水,捧着那托盘中的果子,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夫人眼前,不过一眼,洛甘棠就认出了是谁。
“你来做什么?”夫人眼中淡淡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眼神也空洞的很。
“阿芼摘了果子,想给弟弟吃。”雏儿只指着她的肚子,童言童语的看着倒十分的可爱。
那夫人却叹息了一声,扯过他的领口,道:“怎么弄的这般脏,没有人给你洗洗吗?”
“阿芼自己调皮。”那小童竟然十分的乖巧,那妇人也真的很喜欢他,也许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关系,她十分的耐心的,将小童牵至水井边,汲水给他擦了脸蛋,又吩咐人,量了尺寸,叫人给这孩子准备几套衣服。
甘棠抬头看看陆离,陆离只木愣愣的看着这眼前的一切,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将同时透明人的甘棠的手,握的更紧了。
洛甘棠觉察出了他的难过,想必那肚里的孩子,便是他自己了吧,伸手扯过他,两人并肩坐在一块长凳上,继续看着二人。
心里却道,不要吃,不要吃,这果子是普通的沙果,长在极寒的地方的沙果便朱红的一片,也更加的甜。
在洛甘棠嘟嘟囔囔的叫她不要吃的时候,她和那小童却默默的各自吃了几个果子。
便没多久,那孩子那捂着肚子大叫起来,:“好痛,好痛,夫人,我的肚子好痛。”
那夫人便也慌了神,忙叫仆妇去请大夫,那孩子竟然痛极了开始在地上打滚,再过的了片刻,大夫还没来的时候,便倒在地上毫无声息了。
她捂着肚子,心里十分的害怕,刚刚把手放在孩子的鼻间,就听得一声爆喝:“陆云霞,你若不稀罕他,将他赶出去便是,为何要害死他!”
这人生的十分的风流,与现在的陆离有七分的相似。
他身旁的美颜的妇人,却像吓得失了魂魄一般,手脚并爬的往小童的身边爬去,“芼儿,芼儿,你睁开眼看看阿娘啊,阿娘现在审美都没有了,你是阿娘的唯一了啊孩子,我们说好了,明日就走了,你怎么能抛弃阿娘呢,芼儿,你快醒醒啊......”
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男子的愤怒,美艳妇人的痛哭,那妇人神情恍惚的,看着地上的孩子,连连的后退了几步,“不是我,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知你容不下他,我也没有要求你容下他,可是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他也是夫君的亲生孩子啊。”
这美颜的夫人哭唱俱佳,那夫人却不是她的对手,她便奔去那风流的男子身旁,寻求安慰,“阿庭不是我,不是我,这果子是他自己拿来吃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起来。”那人却将她一把甩开,她抓得紧,便没有甩脱,便伸手在她脸上狠狠的一扇,她便捧着被打了一巴掌的脸,一只手捂着肚子,连连的后退了几步。
“我说了不是我,那果子是他拿来的,是他自己吃下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连连后退着,声音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