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有道是隔行如隔山,虽然他在草药这一方面可以说是有着让人惊讶的悟性,但是对于测字一事可以说是一概不知。
心中正在为此伤神,蓦然间想起秦可卿好像之前说过她曾拜在名师之下修习过一段时间的奇门异数。
便连忙抬眼望去,虽然二人相隔不算太近,但是她那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眸,好似夜空中闪亮的星星一般,让其无法在黑暗中隐藏。
或许是他的举动过于明显,让坐在旁边的周通也有所差距,便连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可就在他目光还未到达秦可卿身上之际,对面的姬雪冬好似失去了耐心一般催促道:“你倒是说呀,瞪着一双眼睛东瞄瞄西瞧瞧的,你想干什么!”
小霸王连忙收回目光,神色尴尬地笑了笑道:“王姑娘不要着急嘛?就倒是好酒不怕巷子深,我晚说一会儿和早说一会儿其实区别并没有多大区别!”
姬雪冬嘴角一撇,面露慧黠之色的笑了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旁边坐着这么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任谁都恐怕都有点动心!”
“嘶...”
小霸王周通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说秦可卿长的是有倾国倾城之姿,但是他刚才偷瞄可完完全全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好奇他铁牛兄弟为何会突然看向此人而已,便连忙解释道:“王姑娘,你错了,我之所以看这位姑娘,完全好似因为铁牛!”
正低头摆弄着那几个筹码的温子琦听闻此言,立马昂起头来,满脸通红地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听闻这几人在拿自己说是,秦可卿双眉一皱,粉嫩的脸颊上蓦然涌起一抹冷冽,轻哼一声道:“我可事先把话说在前面啊,你们不要将我惹恼了,不然有你们好看!”
其实此话也并没有什么,被人谈及自己正常的回击而已,可这番话在王林的耳朵里蓦然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登时嘿嘿一笑在中间调解道:“几位几位,玩笑归玩笑,千万不能真的动气,有道是和气生财,大家来我这里无非就是求财,若伤了和气还怎么生财!”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王林的这一番话竟然好像给姬雪冬提醒了一般,登时点了点头说道:“对对对,说的没错!”
其实事情到此本来应该就没什么了,可是不知道小霸王周通是太过于缺乏江湖经验还是觉得自己受了冤枉一般,登时将手一抬,截断道:“这事可不能就这不清不楚的结束,我小霸王周通最反感的就是被人冤枉!”
说至此处,蓦然转过头来,一脸诚恳地看着温子琦道:“铁牛兄弟,不是兄弟我对不起你,而是兄弟我现在被人冤枉,你的出来给弟弟做个证明!”
温子琦神色登时一凛,脸颊边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略带哭腔地说道:“我说兄弟啊,你这不是害我的嘛,你这让我怎么给你证明呢?”这话到没有说错,像这种事情,又没有什么证据,一切全凭自觉而已。
“很好证明啊!”小霸王周通似乎不觉得此时有多为难,说话都不过脑子一般道:“你只要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你刚才确实偷看了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就行了!”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都爆出了哄然大笑,这种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当着众人面承认自己刚刚确实偷偷看了,任谁脸上都过不去。
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事到如今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刚才温子琦定是偷偷瞧了,要不然这周通也不会像狗皮膏药一般沾上不放。
“证明之后呢?”温子琦简直被周通给气的要吐血,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方才继续说道:“然后你还能怎么样,听我一句话,兄弟,别在这事上在纠缠不清了!”
话已至此,其实少有点江湖经验的人俱都会选择此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便算了事,可让人惊讶的事,这小霸王周通竟然并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甚至还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据理力争。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咳嗽声还没落地之际,此件事情的第三人秦可卿终于听不下去了,登时一排桌子,语气森森地喝叱道:“给你三分颜色你还想开染坊不成,刚才就给你说,若是再这样便怪我不客气!”
这一声来的有点突然,不要说小霸王周通了,就是一直待在一旁看戏的海大江也是吓得一哆嗦,若不是正好手扶着桌子边缘,恐怕都有可能一下子瘫在地上。
虽然吓了一大跳,但是心中别提有高兴了,刚才这一怒,若不是常年身在高位的人,决计没有这等的威严。
想至此节,连忙将视线移到王林身上,虽然此人看上去与刚才无异,但是若细心观察便会发现,此人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丝丝的细汗。
如此天赐良机,海大江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便连忙佯装疑惑地说道:“王掌柜,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惨白,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
蓦然被这么一问,王林竟不知一时该如何回答,虽然他确实被秦可卿的这一声吓得不轻,但是身为赌坊的掌柜,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因为是害怕呢。
毕竟做掌柜这么多年,临场反应自然不差,便迟疑了一下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啊,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故此才有点慌神!”
海大江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这番辩解之词,便嘴角一撇追问道:“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大名鼎鼎的王掌柜动容呢,这你可的给我们说说,也好给我提个醒!”
对于这种步步紧逼的问法,王林虽然心中大为恼火,但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豁达大度,便摆了摆手说道:“瞧你这话说的这么正儿八经,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在故意让我难堪呢!”
说到此处,便白了一眼海大江指着已快要干掉的“桂”字说道:“我刚刚就是突然想到了为什么周兄弟说这个字是凶字而已!”
海大江本来以为胜卷在握,听闻他竟然将话题扯到这里,心有不甘地冷哼一声道:“周通他想要招摇撞骗这还情有可原,怎么连王掌柜也跟着他胡闹了呢?”
“胡闹,一点也不胡闹!”王林眉睫一挑,面露得意之色的瞟了瞟海大江,阴阳怪气地说道:“之前坊间有传闻说你海兄弟的一些事情,我觉得可能是有人背后重伤,可是现如今看来怕是确有其事喽!”
“什么意思!”海大江脸色一青,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动杜继昌身上道:“王掌柜怕是听了某些小人的话才这样说的吧!”
杜继昌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性格,焉能就这任由他挤兑,登时冷哼一声道:“小人之言,亏你也敢说!其实说实话我都好奇,你竟然问都不问究竟传了些什么,你就急着与自己撇开关系,难道说你对所传之事早已知道?”
闻听此言,海大江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恶狠狠地瞪了杜继昌一眼,方才从齿间缓缓地挤出一句,“我和王掌柜说话,你插什么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再说了传了什么,我又何必去知道呢,反正肯定不是真的!”
“吆,瞧你自信的样子,”杜继昌面露鄙夷的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说道:“依照你的意思是,枫儿离开你也是假的了!”
闻听到枫儿两字,海大江双眸之中登时涌过一抹阴狠,一副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许久之后方才从嘴里缓缓道:“枫而是被人陷害,怎么是离开我?”
“切!”杜继昌抬手随意一甩,似乎对于海大江的这种说法简直到了恶心的地步,甚至还佯装着轻呕了几声才继续说道:“陷害?无仇无怨的是什么人会陷害一个良家妇女呢?”
“这我哪里清楚!”海大江神色一变,双眸之中好似可以射出穿透人体的利刃一般,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向着杜继昌射去。
“你不清楚?”杜继昌幽幽长叹一声,像是在讲故事般说道:“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个姑娘突然跑到城隍庙里,哀求在里面躲雪的乞丐救命,乞丐虽然说是穷的叮当响,但是至少他还有着一刻善良的心,所以就欣然答应了,可答应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也是身无分文,又拿什么去救人呢!”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头瞟了眼海大江,见其脸色铁青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正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便话锋一转,明知故问地询问道:“怎么?海兄弟是不是觉得这个故事好像不怎么好听?”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从二人的神情以及之前的交谈中大致可以猜测出,这位在风雪交加夜晚出逃的姑娘,应该就是海大江口中所说的表妹。
只不过众人好奇的是,既然海大江说自己与其是青梅竹马,甚至到了谈婚论嫁,那么有危险的应该第一时间去找他才对,怎么会逃之城隍庙了找一群素不相识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