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范子佩哄睡,秦睿跑到了小蝶房间,用新姿势安抚了幽怨的小蝶,哄睡之后,又悄悄的爬回了范子佩的床上,怕晚上范子佩晚上会出状况。
幸福的人儿啊,折腾愣登,天天就是这么开心儿。
齐人之福哪有那么好享的,折腾吧。
“姑爷,不好了,不好了。”吴二的声音,传到了最近心情不错的秦睿耳中。
“吴二啊,不要着急。”看到吴二飞似的跑了过来,秦睿说道。“有什么事慢慢说。”
“姑爷,不好了,玻璃厂的冯主管不见了,三老爷请姑爷去商量。”吴二跑到秦睿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冯主管不见了?”秦睿满脸疑惑的看着吴二。
“嗯。”吴二点点头,说道,“三老爷都急得不行了,姑爷赶快去吧。”
来到范正卿的书房中,只见他心急火燎得在书桌前走来走去,见到秦睿进来,就开口说道,“冯宝两天没来玻璃厂了,今天去他家找人时,他家人说昨天出门之后,就没回去过,以为是在厂里加班呢。”
“有没有去其他地方找找,比如朋友家、亲戚家,又或者是青楼、妓馆之类的地方。”秦睿开口问道。
“冯宝在天津卫就我们一家亲戚,是我从老家那边带过来,人很可靠,没有那么多坏习惯。”范正卿一脸焦急的脸色,解释道,“现在范府主要的高层人员,都是在老家千挑万选出来的嫡系、支系和旁系人员,忠诚度没问题。”
“三叔的意思是怀疑冯主管被绑架或者杀害了?”秦睿低头想了一下,又问道,“他在本地有仇家或者得罪了什么人?”
“冯宝为人谦和,善与人打交道,不会结仇。”范正卿否定了秦睿的想法,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怀疑有人绑架他,想从他嘴里拿到玻璃烧制的秘方。”
“这是有人眼红了?”秦睿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语气下意识的加重了,“有没有怀疑对象?”
“听下面的人说,最近有很多人在工厂附近晃悠,打听玻璃烧制细节。”范正卿一脸冷汗,下意识地擦了擦,说道,“听口音,像从南边来得。”
“有没有具体的怀疑对象?”秦睿问道。
“盐商。”范正卿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应该是淮扬的盐商,他们年中的时候,在京城跟刘杰谈过,被刘杰拒绝。没想到他们又在厂里动了心思。”
“盐商?他们是想找死啊!”秦睿低头略微一思索,一脸坏笑的说道,“还没顾得上去找你们,你们自己上门送死来了。”
在秦睿的规划中,盐、粮、烟草这些领域必须政府控制啊,只是一直忙于发展农业,没抽出时间来搞,现在有人上门找死,那不能不答应啊。
“睿儿,你什么意思?”范正卿看着秦睿面色不善,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三叔,找人放话出去,说今天未时之前,冯宝没有回家,范氏集团将进军制盐业,三年内垄断大明盐业。”秦睿恶狠狠的说道,“晚一分钟都不行。”
“睿儿,你有什么打算?”范正卿被秦睿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打算,就是让他们一点盐也卖不出去!”秦睿说道。
“计将安出?”
“三叔觉得家里的盐好还是外面的盐好。”秦睿笑嘻嘻的说道。
“这不废话嘛,肯定是家里的盐好啊。”范正卿答道。
范家做菜的盐都是秦睿自己过滤提炼的精盐,不像外面的粗盐又咸又涩,还黄不拉几的难看。
“你的意思是能大量制造这种精盐?”范正卿眼中露出精光,立马将冯宝的事情抛到一边去了。
秦睿点了点头,没出声。
“可是如果他们学会了制造玻璃,那我们怎么办?”玻璃现在是范府海量财富最关键的来源,范正卿还是有点担心。
“冯宝懂吗?”秦睿笑了笑,看了看范正卿,“玻璃制造,看似简单,其实还是有些技巧在里面。就算他们试制出来,我们早就把该赚的钱赚到了,然后再把技术卖出去,让他们自由竞争,多好。”
“一年几百万的利润呢!”范正卿的心疼的说道。
“三叔,按照现在这个价格,大明能拿得出钱装玻璃的人,基本上被我们收割了。”秦睿毫不在乎的说道。“在接下去,要么降价,要么出货量急剧萎缩。”
“你这么说好像有些道理,今年秋天的出货量是没有预想的那么多。”范正卿低头思索了一下,觉得秦睿说道有道理,开口说道。“还有,你是不是早就盯上盐了?”
“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打死都不能承认,虽然海盐提纯技术早就在秦睿抽屉中锁着,该立牌坊还得立啊。
很快,天津卫所市面上就有了一个传言,范家很恼火盐商绑架了范家的工作人员,如果盐商今天未时不放人,范家将此视为对范氏集团、对太子殿下的挑衅,将全面介入大明盐业,让盐商无利可图。范家将与一个月后免费向静海县、武清县所有在册民户提供精盐两斤。
消息一出来,整个天津卫所震惊了。
静海县,一处山庄内,一群人聚在了一起。
“吴掌柜,您说现在怎么办吧?范家现在已经知道是我们干的了?”一个人脸色焦灼的说道。
“是呀,姓范的这是准备破釜沉舟啊。”另外一个人说道。
“诸位,稍安勿躁。”被称为吴掌柜的人,手捋了捋胡须,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说道,“难道诸位不想一下,范家为什么会如此急切吗?”
“为什么?吴掌柜,您哪,就不要抻着了,都知道您是智多星。”一个人急色的说道。
“我们抓到了他们的七寸了,范家这是狗急跳墙了。”吴掌柜面有得色,说道,“诸位请想一想,如果这个人不重要,范家至于花这么大代价吗?”
“可是范家已经知道是我们干的了,而且范家的后台是太子,我们怎么能斗得过呢?”其中一人心有余悸的说道。
“是呀。他们是官,我们是商。怎么斗得过呢?”边上的人附和道。
“我们有钱,钱能通神,官又怎样?我们斗倒过多少官。”吴掌柜眼中露出一丝轻蔑的眼神。“诸位如果怕了,就想想范家一年近千万的流水。我们东家下了决心要把这个技术拿到手,如果各位觉得为难,江家绝不会强人所难。”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粗狂的声音喊了出来,“娘的,怕个球,我们卖盐的,本来就是富贵险中求,谁手底下没几条人命,干了。”
“对,干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应和着,而吴掌柜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群盐商是晋商,大明自开国以来,食盐采用“边中海支”的开中法专卖制度,即盐商在九边缴纳粮食,换取食盐运销资格——盐引,这就是“边中”;拿到盐引之后,再到朝廷在海边的盐课提举司或者都转运盐使司支取海盐。简而言之就是用粮食换盐,不用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