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范氏集团共计拿到1400余万两的收入,单单玻璃一项收入就占到了600万两。其余20多项技术,参与的商号想要高价购买,被秦睿硬生生压了下去,因为秦睿规定了相应产品的售价范围。秦睿的目的是拉动就业,如果技术价格卖得太高,就会无形中为增加后续产业的成本。
比如,秦睿评估一台织机的制造成本在50两,市场大致需要1万台织机,那么他给织机的定价范围就是90-100两,你保证的利润,你的专利费用就不能超过20万。你要是敢超过100两,范氏集团就介入直接介入织机制造,底价倾销,让你倾家荡产。
范氏集团要求各个商号以人民币支付相应款项,于是各个商号蜂拥到大明商业银行兑换人民币,这个动作让北京的百姓对人民币的信心增强了不少,有一部分人开始尝试着兑换人民币,在市面上使用,毕竟拿银子出去吃饭,每次都要称重,还要切割,很不方便,用人民币支付,商家凑够一两,直接到银行换成银币即可,人家大明商业银行,几千万两的银子摆在那里,谁会骗你这三瓜俩枣的。
同时,范氏集团对外宣称,将在北京、南京、洛阳、杭州、苏州五地各挑选10个有潜力的优质项目,进行投资,欢迎大家前来报名。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让人目不暇接。
秦睿没有在范氏集团大会上露面,他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青楼百花阁,准备跟晋商代表江启贤见面。
前门外大栅栏,胭脂胡同内。
“百花阁,好名字。”站在百花阁门口,秦睿看着眼前这座四层木质结构的楼房,房内灯火辉煌,门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开口说道,“吴二,姑爷是第一次来这种青楼之地,你要指点姑爷一下啊。”
“姑爷,这百花阁是女子多是卖艺不卖身,我可指点不了你啊!”吴二倒是门清,低头跟在秦睿后面,说道,“听说这里面才女不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吹拉弹唱无所不能。”
“哦,是吗?这是大明版的天上人间吗?”秦睿听了吴二的介绍,慢慢说道。
“天上人间,好名字。”后面传来一个略带虚弱的声音,说道,“天上人间当此遇,正年少、尽香车宝马,次第追随士女。应情应景,秦公子果然是个妙人儿啊。”
秦睿听到有人夸赞,不禁脸红,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转过头来看到几人往自己这里而来。
秦睿不认识,吴二认识其中的吴掌柜,赶紧伸手作揖,说道:“吴掌柜,几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听到吴二的揶揄,吴掌柜气就不打一处来,50万两白银,就白白打了水漂,但是人在矮檐,只能低头,做着揖回到:“吴二兄弟,这位可是秦公子当面?”
吴二点了点头,回头跟秦睿介绍道:“姑爷,这位是万山商号北京的掌柜,吴先生。”
秦睿脸上立即露出笑容,50万两的金主啊,抱拳说道,“吴掌柜,幸会幸会。”
“秦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吴掌柜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转身给秦睿介绍了起来,“这位是我万山商号江启贤江东主,这位是通德商号曹润曹东主,这位是魁升商号柳渊渭柳东主,这位是泓乾商号金哲金东主,这位是仁元商号鲁源鲁东主。”
秦睿赶紧一一拱手作揖,口称幸会,晋商代表也一一还礼。
介绍完毕,江启贤面带疲惫得说道,“秦公子,我们站在门外,挡着人家开门做生意了,不如我们到里面谈。”
“的确如此,否则我们就是恶客登门了。”秦睿身形向旁边一让,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江启贤上前与秦睿平齐,也摆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也不相互客气,走在前面,四个东主紧随而行,吴掌柜和吴二在后面压阵。
“江东主,实不相瞒,我自两年前来到大明至今,这是第一次踏入这烟花之地,不懂其中门道,如有失当之处,还望江东主不要见笑啊!”秦睿挽着江启贤的手,边走边跟江启贤说道。
“秦公子风华正茂,却能洁身自好,令人敬佩啊。”江启贤听到秦睿的自嘲,哈哈一笑,双方气氛随之融洽。
进入百花阁,有老鸨带领上了两楼一个包间,一路上莺莺燕燕扭腰动胯,也让早已阅片无数心中无码的秦睿,有点心猿意马,果然青楼是男人最向往的地方。
这个包间正对着一楼的戏台,开着门,就能看到戏台之上的歌姬唱曲。五十平米的大包间,墙上挂着书画,地上铺着地毯,中间面朝戏台摆了六张凳子,三张茶几,上面摆了各色水果小吃,倒是雅致。
六人落座,吴二站在秦睿身后,吴掌柜站在江启贤背后,秦睿啥也没说,就看着戏台上歌姬的表演,是不是还跟着哼一句。
五位晋商代表也是相互看了看,没说话。
戏台之上,一位身着碧绿翠烟衫,水雾百褶裙的少女,眉目间隐然有股书卷气,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轻声的唱着,“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卜算子·不是爱风尘》宋代营妓严蕊所做,这个名字不为人熟知,但她的事迹大部分都应该知道:理学宗师朱熹老先生为报复反对理学的永康学派代表人物唐仲友,攀诬唐严二人有伤风化之罪,将严蕊下狱施以鞭笞之刑,逼其招供,结果人家严蕊抵死不从,放言:“身为贱妓,纵合与太守有滥,科亦不至死;然是非真伪,岂可妄言以污士大夫,虽死不可诬也。”因此事为朱熹为后世诟病。
这首词是秦睿特意安排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起个话头。
“江先生,你说这首《不是爱风尘》如何?”秦睿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听秦睿没有说词牌,说得是题目;没说唱得如何,却问词如何;江启贤就开动了心思,脑袋急转略一思索,开口说道,“台上女子唱腔婉转动听,也算得上才情百巧。”
秦睿撒出鱼饵,人家没上钩,只好点点头,不说什么,继续看着台上女子。
见秦睿不说话,江启贤也无可奈何,只好主动开口,说道,“一句去也终须去,却是道尽天下实相。”
来了,正餐来了。
“该去的去,该来的来。来是偶然,走是必然。人生不就是这样吗?”秦睿皱了皱眉,知道江启贤对被骗一事还是耿耿于怀,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确实如此,只是心有不甘啊!”江启贤为之气结,秦睿的态度已相当明显,这是打算不认账了。倒不是为被骗的钱心疼,自己堂堂晋商首领,已经低三下四的前来求和了,秦睿至少应该表现出点诚意吧。
“佛说‘不悲过去,非贪未来,心系当下,由此安详’;楚狂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秦睿温言劝慰道,意思很明显了,不谈过去,谈当下、谈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