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急死我了!你就干脆面,说吧!”薛超急问。
我闭上眼睛,慢慢呼吸几次,缓了一下免得头痛加剧,然后说出了“地狱”这个词。
罗刚和薛超同时叫嚣道:“靠,你开什么玩笑,认真点儿好不好?!”
薛超:“病号也不带这么耍人的,亏你还一脸严肃。就算他们都死了,也不可能真去地狱啊!”
我转身看向窗外,回想起儿时被挟持那次的经历,每一个恐怖的细节都如在眼前。然后神色凝重地对他俩道:“还记得小时候那次吗?我和施丹英晕倒在一个地坑旁被救,之后便没有向你们描述过下面的事情。”
罗刚试探道:“难道那就是通往地狱的洞口?”
“那下面自然不是通常意义下指的地狱,但在我看来,更胜似活人的地狱,最残忍的死亡之路!真希望是我猜错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为何你会把它与这次的流浪者失踪联系起来?”薛超好奇地问道。
“那地洞下面是一条人工修建的古甬道,我感觉像是通往墓葬之类的地方。里面到处是阴森恐怖的雕刻图案,还有许多极为可怕的致命罐子。但最令人发指的是,地面上铺满了新鲜尸体!现在回想起来,一定是在我们之前进去的人搞的。不是古尸,那些人应该是被专门截杀来铺路的,人为摆放的痕迹非常明显。也许那是安全进去的一种方法,可是这样残忍,丧尽天良的方法,到底是为了什么?进去就这么重要吗?里面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可不论怎样都是不应该的,所以我之前没有透漏过,不希望再次引起人们的好奇和*!”
看到罗刚和薛超的脸上只有恐惧和憎恶,我继续道:“现在有那么多流浪汉突然失踪,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条死尸之路还没有铺完,又有人想要进去了。”
“可恶啊!”薛超气得咬牙切齿。而罗刚却好像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还没等他开口,我瞬间就明白了,一颗心像直坠入冰窖,眼眶泛红却说不出话来,只觉脑袋伤口由内而外的刺痛。
罗刚急忙安慰我道:“不会的,丹英肯定跟这不是一回事!”
我强忍住情绪,“嗯,希望不是一回事。”心里却打定主意,我一定要回那里探个明白。
薛超道:“要不我们一起去那里看看,一定能发现什么!”
我立刻否决了他的这个想法,“不,实在太危险了,不是我们该做的事。你们还是从其它方面着手,尤其要看好剩下那些流浪者的动向,希望事态不要再扩大了。”我怎么能让他们两个陪我去冒这个险呢,我好歹还有这方面的经历经验,他们可完全没有接触过地下这个诡异的世界。就算他们能活着回来,三观也毁了,今后的生活肯定会蒙上挥之不去的阴影。但我自己已经等不及了,也不知道开颅手术会不会影响我的身体行动能力,真恨不得今晚就去那里探个究竟。“我又开始头疼了,可能是想得太多了,想睡一会儿。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哦,是啊,你伤口还没痊愈,说太多了,赶快休息。不过我们可不能走,得有人照顾你啊。”罗刚说完,薛超也附和其意,竟是都不愿走。
我心里这时候其实很乱,于是急道:“我真的没事了,你们不用留在这儿照顾我,搞得我很弱似的,还要人守夜?!有医院护士就够了,你们还要回去照看自助站和馒头店的流浪者,别漏了什么头绪发现,快回去追查要紧,守在我这儿有什么用?”
罗刚和薛超见我急吼吼地撑坐起来,也就不跟我争了,收拾好东西,又去跟医生护士打了招呼。医生来看过我的情况,认为没有问题,手术目前看还算成功,并安排了晚上专门照顾我的小护士。
把他们支走后,我安静地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自己的能力,我怎样才能靠现在的自己行动。先不说别的,我能离开这病床吗?我能出的了这医院吗?就算我曾经回去探过路,可是今天晚上有办法去那山里吗?就算这些都能搞定,可我一个人下地探墓的经验为零,二胖子他们又都去了乾陵,连个基本装备我都没有,这事情可真是要急死我了!
但如果不让我去那甬道探查清楚,我是无论如何也没心思在这儿躺着的,施丹英和那么多流浪者的生命悬在心里,且这肯定是有关连的,早一些行动兴许还有机会,使她们活着的机会!
这时候,病房门打开,一位清纯漂亮的小护士走了进来。她来到身旁,见我睁开眼睛,便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一边给我换输液袋一边问道:“你已经可以吃半流食了,晚饭想吃些东西吗?”听到这话,我肚子“咕--”的叫了一声,顿时觉得好饿,“想啊,最好来碗儿羊肉泡馍!”
小护士一呆,然后噗嗤一声笑道:“你可真会开玩笑,哪有开刀后住院第一顿就吃羊肉泡馍的?这里可不是饭店,虽然羊肉泡馍也能勉强算作半流食,可是也太油腻了。你口味不可以这么重!”
“哦,那你就看着办吧,我刚才可没开玩笑...”这时我突然想到,开刀后几天自己昏迷,是怎么大小便的?难道是被他们端着解决的?哦天呐!还是说不吃饭就不会有大的?可是现在自己在输液,小便一定是会有的,那醒来之后自己去外面小便的权力总是有的吧,这样就可以离开病房,寻机溜出医院了,呵呵!于是我立即开口:“护士小姐,吃饭前我先去小个便。”说完正要起身,却听她道:“哦,你别动,我来帮你处理吧。”
我的脸一下就抽抽了!什么情况?她小护士来帮我小便,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就见她已经弯腰将手伸了过来,接着就要掀开被子,我急忙叫道:“哎!这多不好意思啊,男女授受不清!”
只见小护士笑得都快翻过去了,“哈哈哈,你这人真怪,我跟一根管子有什么好授受不清的?!”
我心想你用“管子”来形容我那,也太呢啥了吧!却见她腰身一直,手里捏着一根橡胶管子,下面还连着个塑料袋,我顿时恍然大悟,脸一下子胀得老红,心想:完了完了,我年纪轻轻,竟然混到在下半身插管子,还跟个女护士讨论半天,尴尬死了!
等她处理完后,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谢谢!那啥,我已经能动了,就把这管子去了行吗?”
她一脸认真地说:“不行,最起码要半个月,你才过了一星期。”
“啊?!都过了一个星期啦!我还以为只有两三天呢。呐,下次我自己放水总可以吧?”
“嗯,那倒是可以,小心点儿,不要勉强下床。别弄得到处都是哦,这间病房里的厕所今晚开始就不是你一个人用了。没办法,床位实在是紧张啊,既然你已经醒了,另外一张床铺就不能再空下去。”
“哦,对对。”我晕啊,还到处都是呢,我又不是野狗,等等,还有一个病人今晚要住进来!病房内的厕所!我去!这可麻烦了,管你是房里的厕所还是外面走廊的厕所,只要我能自己走路了,谁还管得了我。就算撞见了,也不要你们退我多交的住院费。
“那我叫他们去给你准备稀粥,你好好休息。”说完,小护士就离开了病房。
门一关上,我立刻就起身,发现腿脚没有大碍,只是好多天没活动,有些僵。站起来后,我检查了所有东西,普通人的手机、钱包、钥匙都在,还有一套衣服,这就齐活了。我把吊针拔了,贴好胶布,换了衣服,戴上帽子。尿袋塞进裤兜,把外套围在腰里遮挡一下。然后活动活动手脚,就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朝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