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斜照着华丽的宫殿。
岁月静好将皇宫映衬得更加美丽。
朱厚照沿着回廊往白玉石阶而去，在中庭刚好遇到批阅完奏章的朱佑樘。
“皇儿，晚膳时间将到，你要往哪儿去？”他温和地笑着朝朱厚照道。
朱厚照回以一笑，道：“宫外有朋友在家设宴给儿臣补贺生辰，儿臣这回准备起程。”
朱佑樘瞧了瞧他的手：“就这样去？”
他一愣：“那……该怎样去？”
“到臣民家中作客可不能失了礼数。”朱佑樘微微一笑，朝身旁的老太监道，“张公公，你到御膳房安排些吃食，让太子带着去。”
老太监应到，便匆匆而去。
朱佑樘瞧了瞧朱厚照，眼神带着慈爱，似是不放心又道：“皇儿到别人家中作客可要多注重礼节，不能像在宫中一般任意妄为，切忌惹人生厌。”
朱厚照委屈地呶了呶嘴：“儿臣又不是三岁孩童，哪会如此失礼。”
朱佑樘笑道：“好了，知道了，皇儿今年十五，不是三岁孩童。”
“还是父皇最好，儿臣的一切父皇全都知道。”朱厚照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里充满孩童般的任性，撒娇道。
他眼睛突然眨了眨，突然道：“父皇若是担心儿臣失了礼数，不如父皇一起去可好？若是有父皇在旁指点，儿臣必定不会失礼于人。”
朱佑樘像是吃了一惊：“朕跟着你去？那怎么行？”
“没关系的。”他继续撒娇道，“儿臣的朋友都是不拘小节之人，父皇一起去他们更高兴，人多热闹，他们更喜欢。而且今晚是补贺儿臣的生辰，儿臣是寿星，说了算。”
他在朱佑樘耳边细声道：“儿臣宫外的朋友都不知道儿臣的身份，只当儿臣是富商之子，父皇不用太顾虑。”
“好，今晚我们就充当一对寻常人家的父子，好好享受一晚。”朱佑樘笑着拍拍他的手背。
“嗯。”朱厚照笑着点头。
***
桌子上放着做蛋糕的材料。
莫瑶打算做几个小菜和蛋糕为朱厚照庆生。
由于蛋糕在制作方式、口味以及原料上和平时的甜点不一样，她也不知能不能做出与现代相似的味道，反正大家也没吃过，就充当一次白老鼠好了。
向清惟在一旁做助手，莫瑶需要什么，该怎么做，说一声，他连忙照着做。
“生日蛋糕，这词儿我好似在哪里听过。”向清惟手指抵着下巴，沉吟半晌说道。
“有这种事吗？”莫瑶一边搅面粉一边应道。
他极力思索，没想出什么来，便问：“对了，我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莫瑶看了在打蛋白的他一眼，说：“你把蛋白打好，打成一团团白色泡沫状就行。”
他哦了一声，揉了揉手腕，眉头轻皱：“不知为什么，我印象中这是个艰巨的任务。”
她浅浅一笑：“对，这步骤太艰巨了，是蛋糕的灵魂，所以得交给你。”
他凝重地点头：“我必不负莫姑娘所托。”
向清惟这副模样实在可爱至极，把打发蛋白这活给他莫瑶内心倒有一刻的愧疚感。
不过愧疚感只有那么一瞬间，她又继续忙起来了。
蛋糕放到外面用砖块砌的烤炉烤，没过多久，向清惟便端着个大大的托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外形犹如一轮金黄色的明月，圆润而饱满，边缘略带焦香，整个香喷诱人。
莫瑶见状，上前接了过去。
“还有模有样呢。”向清惟说完又是一愣，不知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瞧你说的，好像见过似的。”她笑嘻嘻地说。
“对啊，我在哪儿见过呢……”他忽尔陷入沉思中。
莫瑶用黑芝麻酱在蛋糕上写上“小寿生日快乐”几个显眼大字，整个蛋糕就完成了。
她瞧了瞧窗外，夜色将至，想着朱厚照快到了便对向清惟说：“我们把生日蛋糕藏起来，给小寿一个惊喜。”
向清惟正把托盘端起来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藏了，这惊喜我看到了。”
莫瑶瞬间无语，这人走路怎么没个声音的？
“这糕点黄央央的确实好看，闻着就香甜。”朱厚照走上前，端详了蛋糕一圈，“上面还有我名字呢，怪有趣的。”
“这下连惊喜都没了。”她忍不住嘟哝道。
“你没惊喜，我有啊。”他笑嘻嘻的，拍了拍手，只见两个随从每人提了两个食盒进来。
四个大大的食盒放在桌子上。
朱厚照使了个眼色，两个随从立马退了出去。
莫瑶唇角一抽：“说好了今晚我们给你补贺生日，你连吃的都自己带来，多不好意思。”
他一脸难为情的模样：“我本来也不想带，但我爹说到别人家作客不能失了礼数，非让我带过来。”
她一惊，他爹不就是皇上吗？这么说这些就是皇上送给他们的。
一时间，她感到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感觉，如同混杂着喜悦和忧虑的怪味。
她微微一笑：“令尊有心了，替我感谢令尊。”
朱厚照的眼神忽地如深不见底的湖水，唇角轻勾：“这个我可替不了你，你可得亲自感谢他。”
“亲自？”她有些吃惊，她怎么亲自？
“对呀。”他又是一笑，“这回你能亲自感谢他，因为我把他带来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带他来了？”
“他就在大门外等着，我带他进来。”朱厚照迈开腿正要出门时，便被莫瑶急急叫住。
“你稍等一会。”她看了看四周，眉头轻皱，“我……我要收拾一下，不能失了礼数。”
做蛋糕的材料放得满桌都是，面粉也洒了出来。
连地她也感觉脏脏的，最近忙得很没大扫除，灰尘落得到处都是。
她怎么能这样子招呼皇上！
她急急地对向清惟说：“你和我搞一下大扫除。”
“大扫除？”向清惟愣了一秒，看了看夜色，“现在？有点晚吧。”
确实有点晚……
莫瑶心中更为焦急。
“这儿乱七八糟的哪好意思招呼……新客人。”她差点皇二字冲口而出，立马改正。
“还好，也没特别乱。”向清惟似乎在她镇定的面容上看出一丝慌乱，略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