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夫君正好从菜桥子过来,我便指着夫君说,你是我儿子……”涂橘的声音越来越弱,说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她一直信奉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可是,现在这个年头欺君是要砍头的重罪,她一人可摆不平。
“娘子,可真是语出惊人!”嵇珹怒极反笑。
涂橘耷拉着小肩膀,弱弱哀求,道“夫君,橘儿错了,真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嵇珹攥了攥拳头,又松开。
他觉得自己一旦对上小橘子,就生不起什么气来。
虽然不想承认,可传说中的“耙耳朵”仿若就是给他准备的。
也罢,总归都娶进门了,日后再慢慢的教妻吧!
“这会儿天都亮了,娘子也累了,还是先歇会吧!”
“夫君都一夜没合眼了,要不要先补个觉?”涂橘欲言又止,白嫩的手指揪着他的衣袖,不安的绕了又绕。
嵇珹哪敢再留?
他怕自己手痒,想把她的橘子皮剥了。
随手扯回衣袖,道“我先去探探他的话,再说。”
“夫君,把鸭梨带着路上吃,可甜了!”涂橘见他为自己受累,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忙追了两步,将小几上两个最大的鸭梨塞到他怀里,左右一边各一个。
嵇珹见小橘子很是关心自己,手心就更痒了,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道“好,快歇息去吧!”
“知道了,夫君!”涂橘脆生生的答道,对着他摆了摆小手。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
嵇珹走在街上,街道两旁的百姓都同他热切的打招呼,但转而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心中有事,也没有在意,径直来到城西的那几大排木屋前。
这原来是给城南那些紧急搬入城西的百姓住的,但这会儿百姓都回家了,木屋也就空了出来,正好挪给被流寇祸害的俘虏们暂住。
这些人大多是女子,是以寿寿是单间,混在期间也很明显。
嵇珹略略地扫了几眼,就发现了寿寿。
寿寿这会儿已经从昨日的恐惧中走出,正同几个姑娘们聊得热火朝天,不经意发现了那个险些成为他“儿子”的少年英雄。
他大度的放下伤心事,就要打个招呼,却发现嵇珹的胸口突出两大块,仿若女人鼓胀的胸脯。
“噗呲!”他没忍住,笑得是前扑后撅。
周围的几个姑娘也发现了嵇秀才饱满的胸部,捂着嘴痴痴的笑着。
嵇珹垂眸,视线朝下瞧着。
发现小橘子在他临走时,给自己塞两个鸭梨的位置,很是尴尬。
对此,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嵇珹不紧不慢的将鸭梨取出,若无其事的将一个丢给寿寿,一个他自己啃。
“这鸭梨是特意给你带的,可看你小日子过得这般滋润,一个也就够了。”
“好甜!”寿寿已经好久没吃过甜味了,这会儿哪怕就是个寻常的鸭梨,他都觉得是极品美味。
嵇珹微微颔首,略微的炫耀,道“自家院里梨树结的果子,时不时的浇水自然甜。”
“自家种梨树不吉利吧?”寿寿几口干掉手上的鸭梨,颇有些意犹未尽。
嵇珹微微敛眸,道“市井之家,哪有那些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