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橘在房府的这八年里,午夜梦回之时她仍旧会梦见那一幕。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做个有钱有闲的普通人。
但在房府她才明白,什么叫做吃穿用度皆要愁,想买什么都捉襟见肘的日子。
她知道自己是罪臣之女,只要上面一句话,她就要补个流放。
而在这个年代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她不想,也不敢嫁人,便准备逃到山林里,过野人的生活。
可就在这时遇见了小和尚,她觉得上天似乎给她开了一闪窗,只要依附上去便能看到衣食无忧的曙光。
大婚后,她睡眠质量极高,往日那些车祸的噩梦,都基本很少做了。
现在想想,小和尚有些时候真的很像老同桌,不仅五官越来越相似,就连那种看似温润如玉,实则腹黑的气质,也愈发如出一辙。
她甚至都怀疑老同桌,也一起穿书来了。
对了,她查阅了手上能翻越到的所有书籍,都未找到关于“虾滑”的明确记载。
这个“滑”是广东那边的叫法,其实就是肉泥,是把虾、鱼、牛肉加水按同一方向搅拌把水吃进去,上浆,这样的食材才会嫩。
然而,虾滑潮汕一带的东西,各地叫法也不一样,澳门类似于“豆捞里”,北方便叫汆丸子。
总归,她是费劲千辛万苦,也没找到虾滑。
而且,小和尚对她的宠溺,细想之下来得很是突然,几乎是予给予求。
某些答案,呼之欲出。
可他假如真的是老同桌,在她那般食言而肥,打了耳光过去,又为护她而死后,真能不怨恨她嘛?
万一,他是要将她的真心俘获之后,又再碾入尘埃呢?
“夫人,侯爷说在主帐那头用晚饭,就不过来了,让夫人自行用膳……”
就在涂橘还在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外面传来墨眉的声音。
涂橘低下头,心中隐隐不是滋味,揉了揉眉心,问道“房清芳呢?”
“清芳小姐说为感谢收留之恩,不敢吃白饭,便献舞给诸位将军助兴,圣人与侯爷都在呢!”
“去透露下去,就说本夫人心情不好,晚膳连一粒饭都未用。”涂橘幽幽闭眼,暗暗磨牙。
“是,夫人!”墨眉就怕夫人同侯爷闹别扭,反到被某些小狐狸精钻了空子。
听到夫人斗志昂扬,她立即就小跑着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嵇珹就疾步过来,一头钻进马车里。
神似急切,道“娘子哪里不适,军医大多善于外伤,为夫让人去镇子上请个老大夫过来……”
“哼,还知道回来,不看你的美人跳舞去了?”
涂橘这话一说出口,整个人都僵了僵。
顿时,心中是又气又恼,还带了莫名几分的“委屈”。
这话也太酸了,好没有面子。
嵇珹见小橘子吃醋,一双眸子似是带了钩子一般,在她的身前挑了挑,眉梢眼角都透着愉悦。
“为夫哪里是去看什么美人?分明是圣上非要拉着我,看他同房清芳舞剑,好生无趣,正想推脱回来陪娘子呢!”
“油嘴滑舌!”涂橘的脸色倏然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