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远看见时荔肩膀上落了一片花瓣。
身手比脑袋反应更快,几乎没有碰触到时荔的衣裳,便将花瓣取了下来,随后接触到时荔惊讶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实在抱歉,是我唐突了。”陆慎远很是慌乱,生在边陲长在边陲,不拘小节都成了习惯,遇到时荔,总是唐突佳人。
时荔自然不是小气的人,且看着陆慎远清正的眼神,也没有想他有什么不端的心思,只摇头轻笑,“无妨,多谢陆小将军。”
两人说话间,时丞相终于从另一条路走了过来,笑眯眯地对女儿说:“我今日才知道,小陆将军是这次西北战事胜利的功臣,年少有为!”
同样的话,方才时丞相已经夸过了一次了,这是在时荔面前又夸了一遍。
陆慎远比刚才更窘迫,拱手道:“时大人谬赞,晚辈愧不敢当。”
他不愿给时荔留下一个居功自傲的印象。
但时荔没想这些。
原主记忆中,西北的战事一年又一年,能结束且让蛮夷投降,确确实实是大功一件,当即顺着时丞相的话一同夸奖,“陆小将军骁勇,让人佩服。”
【呦呦呦,夸一句就让耳朵都红了~】
【不是我说,小将军的眼睛都快拉丝了耶!】
【他超爱!】
弹幕作为局外人,总是最先看出端倪,忍不住地调侃。幸好陆慎远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在场的人,不然恐怕就不仅是耳朵红了。
时丞相吩咐府上的厨子做了不少西北风味的菜肴,十分的照顾了陆慎远这位客人。
席间没有旁人,只他与时荔两个主人。
陆慎远也渐渐从开始的拘谨到逐渐放开,斟酌着对二人说起西北那些与京城全然不同的风土人情。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魅力。
京城有京城的繁华富丽,西北也有自己的大漠孤烟和黄沙浩瀚。
别说时荔,便是时丞相也从未亲去过西北,听陆慎远说这些,也觉得增长了许多见识。
“这一次西北大胜,陛下龙颜大悦,定会犒赏有功之臣,正好你也能在京中多歇一歇。”
时丞相虽然身为文官,并未上过战场,但想到陆慎远小小年岁便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欣赏之余又多了几分爱惜。
随后几日,陆慎远一众镇西将士,许得殿前述职与接受封赏,忙得不可开交。
时荔给两个弟弟重新物色了教书先生,每日在自己院中学习。她无事时也会跟着从旁聆听,随便监督幼弟学习。
只是几日,时荔便发现两个弟弟读书还行,就是身子骨十分有些羸弱。不仅是他们,京城的勋贵子弟大多如此,重文不重武。
旁人如何,时荔不管。但两个弟弟这样,肯定是不行的,便又想着再找一位能教习武的老师,只是一时半刻也找寻不到合适的人选。
眼下,还有另一件要紧的事情,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情。
再有七日,便是原主母亲的忌日了。
按照原主往年的习惯,都会提前去寺庙中吃斋念佛,为往生的母亲积福。今年也不例外,时荔让管家如往年一样安排。
只是临到出门时,时年和时角期期艾艾地找上了她。
“长姐……”时角不敢说话,只躲在时年身后,时年硬着头皮走到时荔面前,胆怯地看着她。
时荔这几日对他们尚好,虽然他们也不太敢与她亲近,但比之前总好了不少,现在忽然这样,让时荔也好奇是怎么回事。
于是时荔亲切地笑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这么吞吞吐吐的,说出来我听一听?”
时年面对她的笑眼,鼓足了勇气道:“我和弟弟,也想跟你去寺庙为、为夫人祈福。”
两人虽然年幼,也知道最近时荔对他们极好,甚至对孤居偏院的姨娘也很好。
知道她要去寺庙祈福,便也想献一份孝心。
看着两个孩子诚恳的眼神,时荔不忍心拒绝,便点点头。
“好,你们随我一同。不过到那边可要早早起来学习,每日三餐都是素斋,可不想半道退缩。”
“是!长姐放心吧!”时年和时角立刻高兴起来,欢天喜地地点头答应。
于是启程时,时荔破天荒地带上了两个小“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