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只想要一套攻击的法门……”
走在路上，万和有些郁闷，感觉自己被糊弄了。
劲力不劲力的，他也不介意多练一种。
所有的攻击法门，都必须有相应的劲力修炼方法才能发挥出最大功效。
他没有再缠万屠。
就算他不介意，万屠自认为了他好也觉不允许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还是修仙好啊……”
万大长老慨然长叹。
想当年他号称万法皆通！
散功的念头只在他心中闪了一闪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别说他还没感觉出有什么坏处，就算这风雨飘摇的时机，也不允许他虚弱上几个月。
每一种劲力修成，都和武者自身融为一体。
要彻底散去，散去的不止劲力，还有武者的血气精力！
这也是散功的武者为什么立刻就会衰老的原因。
现在散了功从头修炼万屠给他准备的功法，万和就只能成天抱着万屠的大腿不放了。
……
“帮主修炼的武功？”
莫元山沉吟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回到黑虎帮，万和鬼使神差地到了他这里。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莫元山这里清净了不少。
南宫律等人铩羽而归，其他长老看不明白不敢轻动。
“随便问问。”
万和干笑一声，他也觉得自己孟浪了。
莫虎是横断城有名的高手不假，他的武功应该也足够强悍，但人家和他无亲无故，凭什么教他？
“帮主修炼的是离人刀。”
莫元山曼声长吟:“今夜三更月，离人泣断弦……”
万和居然在他脸上看出了惧色！
“你事事瞒着莫虎，我还以为你不怕他。”万和奇道。
“你不明白，这是两码事。”
莫元山叹息一声:“弯刀之下，处处别离，见过帮主出手的人，很难不心生畏惧。”
“有机会倒要见识一下。”
万和有些遗憾。
把断人肢体说的这么文艺，莫元山果真是个人才。
离人刀一听就比铁砂掌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可惜藏书楼里根本没有。
“对了，你知道城外的法门寺是怎么一回事吗？”
他忽然想起来一事。
“法门寺……”
莫元山捻了捻长须，从桌子上的文案堆里抽出一张:“巧了，西城的葛长老今早刚好报上来，想让我支援他一批人手。”
“我哪里有人？”莫元山冷笑一声，随手团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
就他那十几个人，不用问也知道派过去肯定要被葛杰拿去打前锋！
“他想干什么？”万和好奇道。
“你不知道吧？横断城的砍柴人的收益，葛长老是要抽头的。”
莫元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铜板拍在桌子上:“看，一人一个大子儿。”
“迟早要完……”万和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他是没想到，堂堂黑虎帮长老连这点儿钱都不放过。
“可不是要完吗？”莫元山哈哈一笑。
黄天道的人他们都杀了俩了。
“最近砍柴人多有失踪，有人看到是被法门寺的僧人掳走了，葛长老这不就想去讨个说法。”
“好多个大子儿呢！”
“这样啊……”万和摸了摸下巴。
看来老朱说的是真的。
他起身走到废纸篓，把那张文书摊平了摊在桌子上。
“你怎么没人？来，写上，现支援万巡查使一名，足抵十万军！”
“你要看热闹自己去就是了，要什么批文！”
莫元山笑骂道。
“我这不是怕别人以为你干活不认真吗？”万和哈哈也笑。
“不过这法门寺是什么来头，怎么连黑虎帮都敢惹？”
莫元山摇头:“只能说是惹了葛长老罢了。当然。主要是它位于城外，所以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原来如此，”万和点点头:“那我走了。”
“你还真去？”莫元山一怔。
万和摆摆手，瞬息间去的远了。
……
“这是缘分。”万和诚恳地对着葛杰道。
他头天晚上听说了法门寺的事儿，第二天葛杰就要去法门寺，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是，是。”葛杰陪着小心，丝毫看不出来西城一霸的气势。
早知道来的是这位大爷，他就不往上打什么文书了！
郝武去万家兴师问罪的结果，他当时就知道了。
跪了！
这是多么大的羞辱？
偏偏郝武连个屁都没敢放。
他万分庆幸自己提前去万家报了个信。
虽然过程不大好,总也算有功吧？
葛杰同情地看一眼手上还打着绷带的吴成富。
看看，这就是站错队的下场啊！
至于这个队是不是在他葛长老的怂恿下站的……
没有的事！
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打起精神来，不要给万巡查他老人家丢人！”
吴成富一马当先，领着几十条汉子气势汹汹地走在前头。
自从对着万和那一跪，他就放开了，讨好起万和来不遗余力。
不但放开了，甚至还觉得已经跟万和是自己人了。
他都跪过了呀！
……
守城门的几个老兵极不情愿地给他们打开了城门。
从兵丁的素质上，就能看出内外城的差别。
雪仍然在下，反正也没人出城，他们本来是打算一直关着的。
然而吴成富不惯着他们毛病，闯进守卫的小屋里连踢带打，把他们都赶了出来。
“大雪天的，他们这是要去哪儿？”一个老兵疑惑地道。
“你看他们还带着刀。”另一个老兵插话道。
“呸！这群杀材，都死了才好！”一个抱着肩膀的老兵恶毒地咒骂。
都混到外城守城门了，待遇自然不怎么好，那身破夹袄已经多处露出了棉絮，根本不能抵挡寒冷，让他怎么有好声气？
“小心祸从口出。”先前说话的老兵摇摇头:“回去吧，门给他们留着。”
雪花飘飞。
从城门洞里看过去，黑虎帮的人身影在慢慢变小，一点一点远去。
大地白茫茫一片，没有别的颜色。
天地萧杀。
……
出城不到二里地，葛杰就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了。
野外的积雪，一脚下去能没过小腿。
碰上沟壑，半个人掉进去了。
“就为了几个大子儿，值得吗我？”
这时候，他终于想起来衡量一下这件事的必要性。
然而已经由不得他了。
他看了看走在他前面的万和，心里发苦。
请神容易送神难。
还有吴成富那老货在前后献殷勤。
你他么不是受伤了吗？
这一刻葛杰恨不得他受伤的是腿，就不用在这碍眼了。
好在，法门寺不远。
“前面就是法门寺了！”
猛地，吴成富吼叫了一声。
黑虎帮的汉子打起精神，纷纷加快了脚步。
虽然还要爬一段山路，但好歹到了地方可以歇息一下。
在积雪里跋涉四五里，再精壮的汉子也受不了。
法门寺并不在断龙山，它的山只能算两座比较高大的土山，总共就几十丈高。
山路上倒是铺了石板，可惜尽数为积雪掩埋。
要不是有来过这里的人带路，一时还看不出来。
“看这样子，寺里的人有段时间没下山了。”
万和走在后面，随意地转头观察山中的景色。
道路两边树林幽暗，只有风声呜呜吹过，偶尔有大块的积雪从被压的弯了腰的树上啪地一声掉下来。
“这群贼厮鸟那么会享受，这种天怎么会出来？”葛杰大声咒骂。
话一出口，觉得好像有暴露这种天出门的自己愚蠢的嫌疑，赶紧继续骂:“没个交代，老子今天一定要他们好看！”
万和没有出声。
从那天法门寺的和尚连鹰扬镖局都想打劫来看，他总觉得事情不会像葛杰想的那么顺利。
“而且……”
“那天那群秃驴真的是要打劫鹰扬镖局吗？”
劫镖劫镖，傻子都知道是要在镖队出去的时候动手。
人家都回来了你还劫个什么劲儿？
“难道，和那些砍柴人一样，他们的目标其实是那些镖师？”
结果惹怒了万屠，人手不增反减。
“开门！开门！”
积雪对万和倒造不成什么困扰。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到了法门寺的山门前。
前头先到的汉子已经在拍门了。
有万和跟两个长老压阵，那些汉子不敢偷懒，不过到了这儿，也已经累的跟死狗一样了。
恐怕法门寺的和尚一阵冲杀，就能把他们再赶下山去。
“使劲，给我使劲叫门！”葛杰犹自在那儿大声催促，万和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底气。
和尚们好像铁了心装没听见。
什么香客会在大雪封山的时候上门？
无论黑虎帮的汉子怎么拍打，一个应门的都没有。
上山的路上，万和就看到法门寺山门高大，此刻看院墙更是足有两丈高，让黑虎帮的汉子想自己翻墙开门都做不到。
即使能翻上去，万和也怀疑那墙顶的积雪下不知道埋着什么尖利的陷阱！
“我来吧。”
万和越众而出，拍门的汉子恭敬地退下。
法门寺的大门，外面包着一层铜，硕大的铜钉在上面闪着寒光。
万和不慌不忙把两只手按了上去。
随着他双臂发力，整个大门慢慢咯吱作响，门楼上的积雪簌簌地落下。
“万巡查神力！”帮众们一阵欢呼。
然而过了一阵子没什么变化，他们面面相觑，声音渐渐小下来。
“这门闸不是铁的就是铜的。”
要是木头，被他这么推早该断了。
万和摇摇头，手臂上再加了三分力气，整个大门都开始摇晃！
轰！
门闸仍然没断。
但两扇大门被万和从门轴处扯断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