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莲发生着惊人的变化。只见它委屈巴巴的收起叶柄,水面上的一片片莲叶抬高过程中慢慢卷曲,最终将被折断枝叶的树干处包起来,上头的莲花也合拢起来,无比乖顺的贴合在树干上。整株树莲变成一条光秃秃的棍子,一截一截沉下水。水下,树莲的根系在向深处钻,树干跟着根系慢慢钻入灵石堆,随着树莲完全钻入,灵石堆向中间陷落,随即最后一圈清澈的水向里一收,黑水滚滚而来,冲来淤泥将这里掩埋。再无一丝灵力泄出。
若是扈轻看到这一幕,肯定要高呼一声万物有灵。
数日后,有修士来到这一方水域,他放出一条通身血红的蛇,别看蛇不大,却正好是三足金蟾的天敌克星。为了拿下那三足金蟾,这修士特地去寻的这蛇,寻到蛇打败认主,再千里迢迢赶到离无当收拾三足金蟾。
可惜,他来了一个空,水域仍是长满着整齐水草的旧模样,可里头的三足金蟾没了踪影。他带着蛇下去寻了一圈,里头丝毫三足金蟾的气息都没有。而且里头已经有了数量庞大的水生动物进驻,也不知那三足金蟾消失了多久。
是死了?还是——修士心中一凛。
他来离无当发现了那三足金蟾,力战不敌,之后几次又来,还是打不过。不得已去别的地方找了三足金蟾的克星,侥幸收服。
他非要拿下这三足金蟾。一来三足金蟾难寻,得了它自然是一大笔资源。二来高阶妖兽出没的地方,必然有高阶灵植。这三足金蟾呆着这片水域不换地方,八成可能这片水域里生有高阶灵植。只要拿下三足金蟾,便是一举两得。
这次他终于有把握杀了三足金蟾,偏偏三足金蟾这时候消失。
修士立即进入水域,将每一片地方,水上水下都搜查了遍,没有发现任何灵力或者妖力的遗留,似乎是那三足金蟾住腻了,搬家了,这里也从未生长过任何高阶灵植一般。
难道自己没来的时候,灵植已经成熟,而三足金蟾吞了灵植进阶了实力所以离开?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就是没想过会不会是别人捷足先登,或许是他太自信,自信除了他没人会发现这里,没人能在三足金蟾手下活下来。
而扈轻离开水域后,收起灵舟点着草尖飞奔,一连好几天都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妖兽。
她以为是扈花花的功劳,扈花花却说不是,应该是那五阶巅峰的三足金蟾的功劳,虽死余威尚在。
妖兽与妖兽的性子不同。高阶妖兽都有自己的领域,有的妖兽只要领域里没谁打扰它,是不介意有别的妖兽共同生存的。而有的妖兽性子霸道,直接将所有妖兽驱赶出去。那三足金蟾就是个霸道的,不见它栖息的水域里连个鱼虾蟹都没有嘛。
扈轻还好奇那三足金蟾把周围霸占的干干净净,那它吃什么呢。结果很快她就知道三足金蟾吃什么了。
出了三足金蟾的领域,前头是一片沙地。沙子粗糙,夹杂碎石,一点儿都没有沙漠的美感且惊悚无比。因为这无边沙地里,很多长条物在沙面、在沙下翻滚。那是一条条黑白花的大蟒蛇。
扈轻在进入蟒蛇乐园的地面上,发现了巨大软体滑腻生物的痕迹,不是三足金蟾是什么?
她回头望了望,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肯定是来这里进食呀,三足金蟾那大块头,这里蟒蛇虽然多,却没大到可以和三足金蟾相对抗的。大概就是肥鸭子和蚯蚓的对比吧。
扈轻陷入深思,这么这么多蟒蛇,自己该怎么过去呢?三足金蟾的内丹还在...
果断祭出来顶在头上。三足金蟾的内丹很漂亮,土木双属性,晕黄透青,朦胧诗意的颜色。里头灵力厚重而生机勃勃,还带有五阶巅峰妖兽的威压。
内丹一出,呲溜呲溜呲溜,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蟒蛇剁了尾巴似的往下扎,方才还热闹惊悚的沙漠一下变得安静无比。
扈轻乐傻了,头顶内丹,扈花花盘在她脖子里,跑得飞快。
一口气跑了一天一夜才跑出沙地。
她站住,弯下腰来喘气,扈花花跳下来:“妈妈,为什么跑这么快?”
扈轻:“炼体啊。”
头次发现跑得快了炼体术运转的更快,且竟有一丝丝的灵气进入身体融入经脉。
惊喜啊,太惊喜了,有朝一日她竟然也能吸收空气中的灵气了。
对此,绢布说:“我懂了。”
懂什么?
“你吸收灵气,不能闲下来,得动。”
扈轻一想,真是这么一回事,她得运动起来,越忘我,越流汗,越容易进入修炼状态。
换言之,天生劳碌命。
唉。修行不易呀。
扈轻又回头看了眼,没了内丹威压,沙地里开始有蟒蛇探出头来。
要不是三足金蟾的肉够多,她真要抓几条来吃。
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水草丰美,没有毒瘴,扈轻拿出铁板烹饪金蟾肉。紫苏蒜头辣椒,这玩意儿必须整熟了吃才安全。
肉切成一块一块的菱形状,烧热的铁板上一铺,无以言喻的香气弥漫,扈花花眼神都直了,晶莹的丝线从嘴角流下。
扈轻更是连咽口水,拿出桂花酒的小瓶子咕嘟咕嘟几口,才维持住当妈的体面:“香吧,好久没吃这口了,妈妈以前可喜欢吃这口了,当然不是这么大的,可惜你姐不喜欢吃。”
扈花花:“我喜欢吃。”口水含在嘴里,含糊不清。
半透明的白色肉块一碰到热油就变成诱人的奶白色,三足金蟾的肉出乎意料的好熟,不过三秒,那奶白色上又出现一层焦黄色。再一秒,肉块刺啦啦跳起来,内部热量过多,无法释放。
扈轻运筷快出残影,将肉块全夹到盘子里放到扈花花面前,紧急下了第二批肉块,一二三,抄起。
再看旁边扈花花,光溜溜的大盘子,我的好大儿啊,你是一口吞下了吗?
扈花花眨巴眨巴大眼睛:“妈妈,这肉一点儿不顶饱。”
是吗?
扈轻尝了块,细腻弹性的口感,无与伦比的味道炸裂在味蕾,往下一咽,那肉就化开了,似乎只是咽了一口香气。果然不顶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