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听着额头都在冒汗,看向神色郑重的闻辞空,都要敬佩他的胆量。
真是敢说啊。
他这番话,话里话外都在夸赞朝凰公主,这不就是在直白地说,会向着朝凰公主,不向着王爷?
这小子,可就在他们王府的军营呢!
竟还敢说他们王爷的格局小。
闻家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王爷。”
闻辞空温和地唤了一声,见蜀南王沉着脸没应,笑了笑:“晚辈是说,王爷在看待朝凰公主这方面,是格局小。”
“可在大局观上,王爷的胸怀宽阔着,如若不然,晚辈也当不成这个将军。”
“朝凰公主也是知晓,比起和南凛的那点小利益,王爷肯定还是选择向着咱们西宁国的利益。”
“公主殿下敢要半个南凛国,底气可是来自于,王爷威慑到南凛的兵力。”
温雅轻柔的话语入耳,蜀南王哼了一声,沉着脸看向闻辞空:“别以为你找补,夸赞本王几句,本王就什么都不计较。
你小子,是非要一直向着东宫死丫头的?你觉得本王会允许?”
闻辞空听着蜀南王不满,还夹着威胁的话,面上温和的笑容不减。
“至少现在不会,王爷还等着晚辈先攻打禹城,王爷可是很顾及蜀南的疆土百姓的。”
“哼!不是说本王只顾着王府的利益?”
“这也是应该的,谁人不先紧着自己,闻家也有闻家的家族利益选择。”
闻辞空笑着看向蜀南王:“疆土百姓的担子很重,不先自己强大,是担不起疆土百姓的重任。
空口嚷嚷,谁都会,可那些顾及自己的利益,还能护住疆土百姓之人,同样很值得敬佩。”
说着,更加坦荡:“晚辈,是很敬佩王爷的,没王爷,蜀南不会从乱世到现在,都是安稳的。”
“哼,敬佩本王,你不向着本王?”
“晚辈没说,只敬佩王爷一人。”
“臭小子!”
蜀南王冷着一张脸,白了一眼闻辞空,不爱听这话,却见他温和地再问。
“王爷,您会阻拦池家成为公主殿下的夫家吧?”
“那你觉得,本王阻不阻止?”
“王爷会。”
“哼!”
蜀南王没好气,指着门口:“赶紧滚!”
“是,晚辈告辞。”
闻辞空还真起身,行礼告辞,说走,迈着沉稳的步子,眨眼间就消失在门口。
见他走得还挺快,蜀南王气了一下 :“本王要不是看在闻家的份上,迟早打死这小子!净会给本王添堵!”
闻言,军师皱了皱眉,迟疑了又犹豫,还是问了一句知晓答案的话。
“王爷,可还要给皇城送信,让池家应下这门亲事。”
“不急。”
蜀南王听着这事,就格外不爽,却还是冷静下来,看向军师问。
“你觉得闻家小子,刚刚分析的那番话,有几分道理?”
“某不是很想承认,可,理智来说,很有道理的。”
军师拧紧眉头,看向蜀南王说:“齐王要真很爱护朝凰公主,池家为了夫家,齐王肯定不许池家伤害公主殿下。”
“那这就和我们要朝凰公主成亲,意图相斥,搞不好,真将池家推向皇家。”
“亦或是,蜀南在选择储君上,利益真相斥。”
话落此处,慎重道:“这门亲事,我们确实要犹豫犹豫的。
反正现在池家也拖延着,那就先这样拖着,看看朝凰公主会在这门亲事上,做什么。”
蜀南王听着,想到闻辞空说他格局小的话,眯了眯眼睛,沉着脸道。
“东宫死丫头真是会选,怪不得她如此爽快选择池家。死丫头,看的问题,还挺深的。”
“王爷是说,朝凰公主看明白池家和齐王这边的关系,知道公主选池家,我们不会急着同意?”
“这死丫头看的,可不仅仅是这个。”
蜀南王沉了眸色,冷声道:“池家那小子,几次拒绝本王的联姻,死丫头是算准池家小子拒绝。
还算准闻家小子,会来本王的跟前分析这些大局势,阻拦这门亲事。”
闻言,军师先问一个需要抉择的事情:“求不同,道不同,闻大公子刚刚的那番话,这是要和王府分道?
王爷,拉拢是不行了,我们不可再如此纵容他。”
“现在不急,闻家小子的事情,先放一边。”
“王爷........”
“本王自有决断。”
蜀南王看向军师说:“本王为什么赏识闻家小子,不仅仅是他的才华过人,是这小子的心,一直偏向疆土百姓。”
“他从年幼时,就一直在蜀南各地游学,这些年救济不少百姓,他能在蜀南有第一公子的美名,不是世家赏封的,是百姓传扬出来的。”
“即便去再偏僻之地,无人不知闻家嫡长孙,这就是他的本事。”
蜀南王说着,神色是很不爽的,话语却是理智:“他不向着本王,暂时不要紧,做的事情,是向着蜀南的,本王就能容忍。”
话语落地,还是很气:“死小子,竟敢说本王的格局小!”
蜀南王气了一下,忽然静默,眼角都眯起来:“这小子,怎么说得,好像也是对的。”
“.......”
军师张了张嘴,不懂如何回话,见王爷在沉思什么,皱了皱眉,不提闻大公子,说回正事。
“那朝凰公主选择池家,看似选了驸马,实则将驸马的问题,踢回我们世家,要我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着,想到陇西传来的消息,很是奇怪:“那公主殿下是不想嫁人,既如此,为何还在陇西采办嫁妆,整个陇西都在贺喜这门亲事。
做做样子,还是......”
军师话到这里,猛地僵住,面色骤变:“不好,朝凰公主没在陇西!”
忽然猜到这一点,都惊到自己,抬眸见蜀南王沉着脸没说话,知道王爷是猜到,怪不得王爷承认格局小。
“朝凰公主肯定是朝着蜀南来了,我们立即给蜀南各郡递信,严防朝凰公主!”
“防不住。”
“王爷,为何?”
蜀南王的面色不太好:“蜀南有多少郡?又有多少城池,多少村庄?这死丫头悄无声息地离开陇西,就是走的偏僻村庄。
偏僻之地,本王何曾在乎过?如何防?”
军师却是不可思议:“如此说,朝凰公主是一个人离开的陇西?她好大的胆子!”
“行,本王明白了。”
蜀南王扯动嘴角,面色却是阴沉着:“本王的格局,倒还真是小了,这死丫头选池家,要的是池家兵权。”
“什么!?”
军师一惊:“兵权,哪里的兵权?池家背后的兵权可不少。”
“哼。”
蜀南王冷哼,稍稍想想,思绪清晰无比:“池家看来也是猜到了,怪不得闻家小子,急匆匆赶来同本王说这些。”
“他要的,可不单单是阻拦这门亲事,还要本王阻拦池家追踪东宫死丫头。”
“如此说来,池家那小子称病,是亲自去追踪东宫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