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敛夜里渐渐的开始有些神志不清起来。
他的耳边仿佛有着无数的声音在催眠着他,指使着他起床往花房的方向走。
他内心有一点点的抗拒,哪怕此时的他已经接近于神志不清,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想。
但是这么长时间所积攒出来的本能,还是让他不停地在同着药效的作用进行拉扯。
但是在修为上,他根本就不如司里,加上这份药物,让他内心一直被隐藏的那份阴暗面跑了出来。
一瞬间他就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花房被毁掉的那一刻,司里知道事情闹大了,忍不住开始慌了。
阿敛更是后怕不已,因为花房里有一株香魂花正在催发灵智,如今被他这么一打乱,恐怕不仅无法生出灵智,还很有可能会就此枯萎……
他来的这段时间里,南辞几乎整日在这花房之中,恐怕就是为了这一株香魂花
可如今却被他给全部毁掉了,也不知道他要承受怎样的怒火。
南辞是真的讨厌鸡飞狗跳的生活。
她喜欢安静,所以相对于养徒弟,她更愿意养花。
可现如今,生活明显是同她所期待的样子背道而驰。
看着花房被毁的跟废墟也没有什么区别,已经被吓得摆脱了药效的阿敛和玩笑开大了的司里,满脸不安惊恐的跪在她面前,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还突然有了些许平静。
“收拾干净。”
她淡淡的留下来一句,便转身回了屋。
主屋司里和阿敛是万万没有勇气进的,绕是司里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敢逾越这个分寸。
两个人徒手清理起花房废墟,谁也没想到用术法。
不过,即便是想到了,也是不敢用的。
“喂,你刚刚是属于魔族的血脉被刺激出来了吧?”
司里抱走最后几块砖,忍不住的跟阿敛搭讪起来。
要说这世上什么惩罚最让他害怕,大概就是不让他说话了。
他宁可被关进暴室挨揍,也不愿意被封上嘴,那简直能够把他给逼疯。
阿敛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他是神族之人,却身负魔族血脉,若是传进神族那些老顽固的耳朵里,准没有什么好下场,就更不要说继任天道之位了。
想到天道之位,他不免捏进了手心。
这个位置,这个好不容易才落在他头上的位置,绝对不能够失去!
“我听闻你母亲是人族,父亲是神族,虽然后来你父亲堕魔了,可按理说,你不应该有魔族血脉的才对啊?”
阿敛没有搭理司里,但是这并没有阻挡他继续叭叭的热情。
“你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继任天道的吧?神族是不会允许魔族继任天道的,若不然也不会在这一任天道竞选上,耽误这么久,宁可天道之位空置,也不肯松口了。”
司里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碎碎念,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的阿敛,已经咬牙捏起了拳头。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要能够抱紧我师父的大腿,神族的那些老顽固根本就不足为惧。”
他仿佛是极有经验一般。
虽然真的要说起来,他其实也是神族。
可他自小,就打心眼儿里瞧不上神族那些老顽固。
且因为他母亲百里的缘故,他对魔族的亲近更多一些。
要不然怎么说那些老顽固势力呢?
明明口口声声说什么与魔族势不两立,以诛杀魔族为己任,可对上他母亲的时候,还不是一个劲儿的讨好?
别说什么诛杀魔族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自始至终,神族那些老东西,也就只敢杀一杀那些次等魔族。
便是阿敛父亲那般的堕魔,他们都奈何不了。
原本嘛,按着术法本事,阿敛的父亲根本就不是那些老东西的对手,可却能够杀到神族九重天,连一个敢拦着的人都没有。
究其原因,不就是因为阿敛的父亲是用了不要命的打法么?
神族那些个老东西,怕死的很。
若不是他们生来就是神身,凭着那么个领悟力,格外的执着于生死,恐怕连飞升的屏障都摸不到,就更别说什么渡劫成神了。
偏就是这样一群食古不化的老东西,还总觉得自己的种族高贵,旁人若是染指一下,就都是玷污。
根本就不记得,当初为了讨好他母亲百里,谢谢老东西把他爹司白,洗干净打包送去魔族有多积极。
当年一套背后一套的,又当又立,旁人瞧不起。
司里自说自话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得到阿敛的回应,不免也有些觉得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