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紫却陡然变了脸,没错,她现在是六段契妖师,根本不是什么废材。
抓妖师和契妖师分为12段,段级越高能力越强,六段契妖师在天冥国已经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
拓跋家现在的家主拓跋傲也才七段,她父亲修为没废之前也才八段。
试想,要是让拓跋傲知道她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从一个废材成为六段契妖师,还不得天天找人来刺杀她,以免再过不久她的实力盖过他。
“是谁在外界撒播谣言,说拓跋家的大房一家都是废材,大小姐都成老姑娘了,天眼还没开的。”冥北凉把她抱得更紧,似笑非笑道。
“无知之徒这么认为,难道我还要一个一个去告诉他们我不是废材!”居然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实力,拓跋紫更加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了。
“的确不需要。”冥北凉道。
“父王,娘亲,你们在做什么?”小肉团子不甘被冷落,突然挤到双亲中间,仰着脑袋儿看着他们两人,“父王跟娘亲是不是在玩亲亲?”
拓跋紫老脸一红。
冥北凉淡定道:“没有,你娘亲耳朵痒,父王在帮她吹吹。”
拓跋紫翻了个白眼,对这人的撒谎技术服了。
“那娘亲的耳朵现在还痒吗?”小肉团子天真地转头问着拓跋紫,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关心。
拓跋紫赶紧摇头,僵笑,“呵呵,不痒!不痒了!”
“娘亲耳朵不痒了,那我们回去了吧,麒儿好困,想睡觉觉了。”小肉团子『揉』着眼睛,小脸耸拉着,可以看出是真的困了。
冥北凉『摸』『摸』儿子的脑袋儿,抱起他,另一只手牵着拓跋紫,拓跋紫想把手抽出来,却发现男人的手就像铁钳一样,她根本抽不出来。
到了家门口,小肉团子已经趴在冥北凉身上睡着了。
冥北凉显然看到她之前是从哪个屋出来的,知道她住哪个屋,抱着小肉团子越过围墙,径直往那个屋走去,将小肉团子放到了床上。
拓跋紫知道拦不住他,便没有浪费力气去拦他,免得吵醒了家中其他人,等他放好儿子,这才轻声道:“外面聊聊。”
得跟他说清楚,以后不要再来找她了。
这时,屋外突然有响动,拓跋紫警觉了起来。
“是本王的人。”冥北凉开口,径直出了屋。
拓跋紫被晾在屋内,跟出去也不是,不跟出去也不是。想了想,走到窗口,支起窗棂往外看。
冥北凉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她,身姿挺拔,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黑衣暗卫,正在跟他汇报着什么。隔得远,拓跋紫也没去细听,便没听到。
“遥见如谪仙,近见似妖孽,是姐的菜,可惜这盘菜太难消化。”拓跋紫对着冥北凉的背影摇了摇头,最后叹息,“还是算了吧,被动过的菜,姐可不喜欢。”
“什么被动过的菜?”冥北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背后。
拓跋紫回身,“呃,没,没什么。”
总不能说菜就是你,你府里有妃子,所以你这盘菜已经被动过了。
冥北凉也没追问,只道:“本王有急事需去处理一下,麒儿就放在你这里一会,本王明天再来接他。”
“这不行,你儿子放我这里,他要是醒来看不到你,他会哭的。”拓跋紫不同意道。
“他看不到你,才会哭。”冥北凉伸出手,拂过她的唇,这才转身离开。
“喂!喂!”拓跋紫对着空气低声吼,可早就不见了冥北凉的身影,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刚刚是被……轻薄了。
可是,好像并不反感。
拓跋紫皱了下眉头,打了个哈欠,也感觉到困了,走到床边,爬上床,将小肉团子往里推了推,躺了下去。
小肉团子睡得很沉,嘟着小嘴,撅着小鼻子,连睡觉都保持着一副很傲娇的模样。而那五官,跟冥北凉极像,眉间也有一团黑『色』的火焰印记。
“果然是亲生的!”拓跋紫嘟囔一声,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她睡得极晚,仿佛才刚刚闭上眼睛一般,便听到嘈杂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已经天光大亮,阳光从窗户漏了进来,一室光明。
隔壁正堂传来了几个人的对话声,首先入拓跋紫耳中的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他极为不屑说:“我就不明白了,大哥你为什么非得带那个野种回我们拓跋家,阿紫到现在天眼都没开,已经很丢我们拓跋家的脸了!”
是二叔拓跋傲。
呵,无利不起早,如此积极来接他们,绝对不单纯啊。
刚这么想,就听到拓跋瑶附和着她爹道:“是啊,那个野种身上没有我们拓跋家的血脉,根本没法成为契妖师,我们拓跋家一下子出了两个废材,外人会怀疑我们拓跋家的血脉不纯,很影响我们拓跋家在天冥国的地位的!”
拓跋傲道:“瑶儿说得一点都没错,毕竟我们又不能遇到人就解释说沐沐只是我们拓跋家的养子,不能成为契妖师,与我们拓跋家的血脉毫无关系。”
拓跋瑶加大声音道:“大伯,你要为我们拓跋家的名声考虑啊!”
“你们小声点,沐儿还在外面!”拓跋毅低喝道。
这父女俩一唱一喝的,这些话落在孩子耳中,孩子会受很大的伤害。
拓跋瑶父女想拿她弟弟做文章,那得看她答不答应!拓跋紫没再听,她坐起来,就要下床,手突然『摸』到了一个小肉团子,顿时皱眉。
还有这个小不点,她差点给忘了。
现在送回去御王府肯定是来不及了,让他继续在这里睡着吧……万一等一下醒来『乱』跑出去,肯定又会被拓跋瑶父女拿去做文章。
拓跋紫想了想,干脆抱起他送进空间里,这才推门出去。
院子里站了许多拓跋家的护卫,让原本就不是很大的院子看起来非常的拥挤,拓跋沐小小的身子站在护卫中间特别显眼。
他的背脊挺得直直的,一双小手握成拳头垂在大腿两侧,小脸上有着一股与他这个年纪不符合的刚毅和倔强。可纵使如此,眼睛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盛着屈辱、哀伤和惊恐。
屈辱是因为被骂野种。
哀伤是因为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
惊恐则是怕父母为了回拓跋家,真的把他给抛弃了。
说到底,他原本只是拓跋家护院总管的儿子,五年前虎妖来拓跋家寻仇时,护院总管拼死与虎妖决斗,才能拖延到拓跋毅外出归来,护住了后院一众『妇』孺。
然而他与妻子却被吞入虎腹之中,留下一个三岁的儿子,拓跋毅感念其忠勇,将其子收养为子,并不管家族的反对,将其子改名拓跋沐,列入拓跋家族谱之中。
“沐沐。”拓跋紫向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