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时,她便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忍不住有一点亏欠他的感觉。
她随后抬起头来,发现那几个人居然都睡在了地上。他们居然全都打地铺!这还真是有点让她大为意外。
安安静静望着他们的睡颜,她心底忍不住满溢出一丝别样感觉。这种感觉很舒服,仿佛此刻的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即便她知道,此刻的宁静,只是暂时的罢了。
转念,她看了看周围的摆设,已然明白这里应该就是皇后的寝宫。是她将来要住的地方。不。应该是,是她现在就必须入住的地方,将来也会陪伴她很长时间。
更是,她现在已经及笄了。她活不过十四岁的厄运,终于过去了。现在开始,便是她展开美好生活的时机。为此努力的她,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企图阻碍她的人。
她一手抚了抚侧脸,已经发觉了一点变化。她的玄力,居然已经天阶后期顶峰了。这一次是真真实实的天阶后期顶峰。很快,她便想到肯定是那个酒的问题。虽然疑惑,但是她也没有多想。想必,这酒一定是他们其中一人的。
掩藏起内心的激动,她不想吵醒他们,随后悄然褪下了大婚时所穿的金色凤冠霞帔。换上了皇后平素在宫中穿的红色凤衣,头发梳了起来,在头上绾成一个飞云髻,凤钗斜入发间,美的庄重又大气,更加也不失威仪。虽然,此刻的她还是胖胖的模样。
宫外守候的侍卫宫女们见到一身红衣的胖女子走出来,立时便知道她是谁,纷纷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千染很满意,遂点点头,算是过了一把皇后的瘾,淡淡的勾唇一笑,语气不失威严:“都起来吧!”随后,她看向一个小宫女,吩咐道,“去,让御厨做几样开胃早膳,将醒酒汤也一并煮好,送过来。”
那小宫女立时行礼应承:“是,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
千染扫过两侧的侍卫,和宫女们一眼,才慢慢走出寝宫,在一侧的花园凉亭里坐下,欣赏着周围的美景。
也不愧为皇宫,这里的确风景如画,山清水秀。只是,全都是人工的。失去了原本的野味和自然。
此时的太皇太后和太后已经从几个宫女口中得知皇后寝宫的事情,纷纷抿唇一笑。
月央宫内,太皇太后侧卧在软榻之上,看着为她按摩的太后,忍不住眯了眯眼,笑说:“烨儿这个曾孙,一直都是老身最喜爱的。果然,娶的丫头也是如此奇特。”
太后含笑,一双犹露一丝风韵的眉眼弯成一道弯:“是啊!只是,这一女多夫,倒是连我都不曾想过。只怕烨儿他……”
“无妨无妨。你和我不都是过来人吗?烨儿这次看来是真上心了。那丫头似乎太小,恐是不太懂。以后就会明白了。况且,这是她的福泽,也是她的命数。国师凝虚也跟老身多次提及过了。有她在,这天元国必将大兴。别忘记,七王二侯只能娶她为妻。即便现在还不齐心,但相信那丫头瘦下去,必然……”她话没有说完,但是太后便已经知道接下来的话,到底是什么了。
其实她也很是好奇。这一莲千染丫头是帝凤之女,实力也是不错。她已经暗自打听过了。除了一点她不太看好之外,其余的,她皆是十分满意。她真的能够瘦下去吗?她可不想烨儿这孙儿整日面对这么一个胖乎乎的丫头啊!纳妾?皇帝都放话了,一生只有一妻,她又如何开得了这个口呢?
罢了,罢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按这个天,应该是烨儿带着染儿孙媳妇来敬茶……”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有一个麽麽匆匆步入寝宫之内,行礼道:“启禀太皇太后、太后,皇后娘娘已经起了。吩咐了下人准备早膳和醒酒汤。此刻正在寝宫一侧的花园里小赏。”
太后含笑,随后摆了摆手示意老麽麽下去。老麽麽见此,立时退了出去。
“看来,似乎真的累着了。”
蓦然听到这话,太皇太后也笑了笑,眼底划过一道暗芒,似乎藏着怒意:“的确。夜里的守卫,都已经死了两批人了。看来,想抹杀这孙媳妇的人,可真是急了。”
太后双眸立时冷芒闪现:“哼,他们都以为我天元国无人了吗?”
“希望那丫头明白我们的心意,愿意帮助我们皇室才好。不然……”太皇太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太后心底一沉。
“老祖宗啊!这些事情,就交给他们年轻人吧!只要不弄出什么大乱子,我们也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太皇太后随后闭上眼,算是默许了。她又如何不默许呢?不然,那皇帝曾孙肯定是要来月央宫闹腾了。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为她盖上薄毯,才转身离开,临走的时候,对着一侧的宫女吩咐道:“叫御厨们悠着点。好东西都用上。”
“是,太后。”
此时的千染一手托腮,百无聊赖的欣赏着四处的美景。
却也是这个时候,双肩上突然重了一下。
她转过头来一看,淡淡的笑了:“是你啊!非烟。”
玉非烟也已经穿戴好,整个人神清气爽,玉面俊雅,眼神如朝阳般璀璨夺目,看向她的眸光更是出奇的温柔:“染儿,为夫等这一天,等的可辛苦了!你可知道?”
没想到,他一大早上对着她,居然出口就是这两句,让她一时之间忍俊不禁:“玉非烟,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这不是说好的吗?亦或者说,你一开始就是这般打算的?”
没想到被她猜中,他倒是不矫情,连忙好似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委屈幽怨的凝视着她这胖乎乎的脸:“染儿,你这么说,好似我一开始的想法都被你看穿了似的。这让我觉得我自己很没用。”是啊!
何止是没用?他居然要和其他人分享她!而这,居然是天定的命数,他无法更改。因为,帝凤之女只有一人!他别无选择。而且,他还真真正正的爱上了她。她这个实际上绝美无双的小丫头。聪明如斯,精明如此,他又怎么会不喜欢?人都说,女人如衣服,美只是摆设。除了这些,女人什么都不是,可有可无。然,现在他却要否定这话。至少,他的染儿不是这样肤浅的女人!
“原来你们在这里。”刹那,一道冷泠的声音划过。
玉非烟和千染回头,便看到一身暗红衣袍的亡文夙璃,沐浴在朝阳之中,越发的显得他绝美的好似琉璃,美轮美奂。
他暗红的袍子一撩,便坐到了千染身侧的石凳上,凤目顷刻之间柔和了几分:“爱妃,非烟,你们起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玉非烟一怔,内心一股莫名的嫉妒蓦然烟消云散,只因为他的那句“非烟”,而且他还用了“我”字,显然是已经承认了他的存在,愿意跟他一起分享她。他暗自叹了口气。也深知其中的缘由。他又何尝不带着无奈?可是,面对她,这份无奈也似乎可以消散。
“看你和他们都睡的挺好,便没有叫醒。倒是,最累的应该是焰、凝虚、烨三人。昨晚,似乎已经死了好几批。”他浅笑道,在说到后面的时候,眼底忍不住折射出一道冷意。
亡文夙璃闻言,原本冷漠的面容更加是寒气缭绕:“染儿十四岁已过。预言已经成真。她也已经贵为皇后,又是我们的妃。看他们谁敢造次。本王倒是不介意开开杀戒!”
千染内心已经震撼不已,呆呆的听着他们这再平常不过的谈话,心底一瞬有点恍然。她不是在做梦吧!他们彼此之间,似乎并未有什么暗潮。是她眼花了吗?
见她发呆的模样,两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一个白衣无暇,哀怨无比;一个暗红华衣,却眼底含着万千无奈。这就是他们喜欢的女人吗?为何他们觉得她有点无良?不过,就算再无良,也是他们的。
回过神之后,她焉然发现他们的眸光,忍不住干干的一笑:“呵呵,那个,既然预言成真,那么那件事情,是不是该好好筹划筹划了?”
一听到她说那件事,他们整个神情便紧绷严肃了起来。
“九国争霸赛,你真要去?”
面对玉非烟这明知故问的话,千染直接颔首:“我是内定的候补。不去不行。当然,如果没有必要,我是不会上场的。但是,现在恐怕没有余地了。想必,以我现在公开的身份,不上场,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亡文夙璃沉默了会儿,好听清寒的声音透着一缕担忧,关心道:“染儿,关键的时候,莫要逞强。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送消息给场外的我们。”
千染点头,却抓住了他话中的一个关键词:“场外?你们?”她不解。
“是这样的!”当刻,熟悉的第三个声音划过他们耳畔。
他们便见到了骨殒辰幽寂的眸子,此刻正温柔如水,盯着千染稚嫩却胖乎乎的面容。玉非烟和亡文夙璃蹙眉。压制了心底那一抹嫉妒。也狠狠告知了自己,他也是必须默认的人。这是天意,无法违抗。而且,他也爱上了丫头。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骨殒辰,你醒了。”千染冲着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其实,她对于他们这如今的身份,还是有点不适应。而这般打招呼,也已经是她觉得最能让自己放轻松的方式了。
骨殒辰没来由的心底堵了一下,才温和的看向她,在她对面坐下,幽寂的眸子划过一道亮光:“爱妃,是否该改个称呼了?”
千染立时笑了,当即调侃道:“是,夫君。”
一听到这一词,骨殒辰内心顿时满溢出一丝甜意,眯起眼笑道:“嗯。娘子是越发的丰盈迷人了。声音也越来越勾人了呀!”
闷呀骚的货!她挑眉,心底腹诽。她怎么之前没有看出来呢?
“辰,好好说话。”一声呵斥,千染娇嗔道,马上严肃起来,“到底是怎样?你快说。”
骨殒辰蓦然也严肃起来,好听的声音溢出:“这一次的九国争霸赛,为了公平起见,七王二侯都不得参加赛事。这赛事的规则也改了。似乎就是特地为天元国而改的。看来,那几个皇帝是想在九国争霸赛上动手。染儿,你要小心了。”
千染蓦然冷笑,寒光乍现:“想让本宫死?他们还嫩了点。”
没想到,她居然有此等不输给帝王的霸气,他们心底纷纷才放下心来。而且,忍不住也更加佩服她。这才是他们的染儿!不过,“本宫”这个称呼……忍不住蹙眉,相互暗自交流了一下眼神,决定下一次约议的时候,一定要提一提称呼的问题。
“对了。”千染好似想到什么,突然站起身来,“媳妇茶怎么办?”
三个男人此刻终于相视一眼,轻笑了起来。他们的丫头,果然是最讨喜的!他们可真真是爱死她了呀!
“皇后娘娘,早膳已经备好。醒酒汤也已经煮好了。”之前离开的小宫女,当即恭敬的跪下,禀告道。
千染当即点头:“起来吧!我们走吧!”
“是。”
三个男人纷纷扬眉,愉悦的望着那胖胖的身影,看着她此刻的一举一动,忍不住更加莞尔。他们的丫头,看来是越来越有气势了。这皇后,她似乎坐着很上瘾啊!
等到回到了寝宫,八个男人,已经排排坐,让此刻的千染有种扶额的冲动。本来她是不觉得有什么的,只是他们此刻一个个看来的眼神,让她忍不住心儿颤颤啊!总觉得,好似时时刻刻都被他们惦记上的感觉。这感觉不太好。她会很紧张。不知道现在她有没有脸红,或者羞涩?脸红,羞涩?不不不。她是厚脸皮,厚脸皮。绝对没什么的。不就是被人看看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掉一块肉。
“咳咳,这个,大家一起吃顿饭吧!你们谁还觉得头痛?喝一碗醒酒汤吧!”她当即笑道,坐下,僵硬的手端起其中一碗醒酒汤,慢慢悠悠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