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突然的转向,整个船体倾斜的更加明显,让她一度又狠狠往他的怀里倒了倒。
她愤怒的抬起头来,瞪着他。他无奈的摇头苦笑,阴柔俊美又邪肆的面容之上,更加多了几分对于她无礼的妥协,和一份深藏的宠溺。
她是他的丫头!他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难道说,她对他无礼,他就必须像对待敌人一样那般吗?如真如此,那便不是爱了。正因为喜欢她,在意她,爱她,他才能容忍她的大胆挑衅,容忍她的手段,容忍在他面前的放肆无礼,嘲弄讥讽。而此时,他也终于明白,之前对她的重重复杂,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是喜欢上这丫头了啊!
此刻的她终于察觉出来那一丝奇怪之处了。是船体。船长她一直都在找,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人。如果没错,控制这船运行航行的应该是君应邪。手法便是,阵法驱动!才能够解释这一切的反常。再加上刚才他的坦白。结合起来,结果已经呼之欲出,毋庸置疑。
瞧见她阴沉的脸色,他蓦然有点担忧了,当即小心翼翼的问道:“丫头,你恼我了?”
千染默默。但是眸光却是更加复杂了起来。
君应邪他到底什么意思?真的喜欢上她了?不可能吧!她还是不太相信他这些举动背后的用意。况且,他和他们几个应该也是有过节的。如果他这是企图接近她,夺取她的信任,从而达到他自己的目的,想要对付他们的话……
她凝视着他此刻专注的眸子,眼底却看不出一丝别样的意味,倒是让她觉得他更加神秘莫测了。她完全无法读懂他心底的真实想法。而且他的脾性似乎也是那种忽冷忽热的。乖张古怪的他,心机了得。她还是不能不防啊!
“这倒是还不至于。你也不过是我名义上的夫君罢了。除开合作关系,也应该没有……”
君应邪顿时蹙眉,心底升腾起一股浓烈暴窜的怒火。一咬牙,他也顾不得后果,有点凉意的薄唇顷刻之间覆盖在她柔软温热的红唇之上。猝然一丝甜味让他心底极为颤栗。自然也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激动,极度的激动和兴奋。他终于吻到了!
千染被雷到了。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家伙,他居然,此刻,现在,嘴和她的嘴,挨着……
没多时,他才离开,低低的声音带着激动和甜蜜,却被他生生隐藏在心底,没有在面上表露一丝,但是他此刻的声音里,却夹杂着一丝颤音:“丫头,丫头,我……”
千染阴沉着脸色,十分难看。当然此时是她已经回神之后的表情。
不过,她心底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吻如同他们几个一样,竟然一点也不排斥。一点也不。这代表了什么?她此刻心底已经十分清楚了。
“松开手!”她冷冷的说道,强行扒开他的手臂,站稳身姿。
君应邪心底陡然“咯噔”了一下,马上下床来,站在她面前:“丫头,真的在恼我?我,我这是情不自禁。丫头,我做这些,其实都是为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是我命定的妻。虽然我承认,从前我十分不屑。但是通过对你的了解,这些天的接触,我才彻底明白。而且,更加明白那几个家伙为何那般的护着你!”是了,他承认了——他嫉妒他们!
当手下的人一次一次的报告她的事,报告他们和她的事情,他一次一次觉得越来越困惑。
起初,他秉着报复的态度,带着几分兴味。可是当属下的报告越来越脱离他的预测之后,他猛然发现他必须跟她近距离的接触一番,才能断定……可是,当真正接触了之后,他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她的淡定从容,还有她绝色的美貌和惊艳的实力!
他真的被她惊艳到了。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让他刮目相看。而她,做到了。
更是,她还不惧怕蛊毒。解毒也是好手。
她也更是没有被他的容貌所迷惑,变成那种花痴女人!
千染愣住。嘴唇几度开合好似是要说话,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马上说出口。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此刻她不能说。
而且她心底怕。十分的害怕。她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摆脱他们呢?摆脱他们真的是她想要的吗?自由自在的和自己珍视的人永远在一起,这是她心底最想实现的愿望。但是,亲人她如今有了。朋友也有了。那么,最后剩下的,她会不会太过贪婪了?
不久之后,方形的木窗外,陡然明亮起来。日光仿佛金穗铺满一地。而她的身影,也因此拉的很长。
那绝美光洁的面容之上,顷刻之间风华万丈。
她望着他,静静矗立,蹙起的眉头似乎在纠结着心底的疑问。那灵动的眸子之中的迷雾,终于在最后淹没在随后的柔和静美之中。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眯起的美眸狭长中透着几分狡黠,弯起的嘴角十分戏谑的蹦出几个字。
她知道了?什么意思?
他有点不解。要知道,他可是第一次向一位女子表露心迹。
而她这反应,他曾经幻想过许多次。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居然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反应。
这……他貌似,真有点受到打击了。
亦或者说,她对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单相思?一头热?
忍不住心底的愤怒和失落,他苦涩的一笑,陡然转身坐下:“过几天如果没有再遇到风暴的话,就会顺利到达方丈岛了。”
平淡的语气,平静的眼波,依旧慵懒邪魅的气韵,那张阴柔俊美的面容之上,却依稀流露了几分伤感……
他被她的话,弄伤了?打击到了?
她眨巴眨巴眼,有点睖睁。随后便也坐下,偷偷睃了他一眼。
也是这个小动作,让原本失望不甘的男人,重新燃起了斗志。这丫头……看来还真是那方面迟钝啊!
这小动作,以为他没有发现吗?分明对他还是在意的。只是还未到达那种至深的程度吧!
不过,无妨。他有的是机会紧抓她的心。
“把容貌藏起来吧!”他淡淡的说,迅速恢复到平素的模样,邪魅的笑容,带着几分清冷气息。
见他好似变回了平素的样子,她才挑眉,点点头。迅速开启了易容法阵,变成之前容貌姿色平庸的模样。
毫无意外,果然是几天之后,他们平安到达了方丈岛。
只可惜是因为在深夜,所以没来得及欣赏方丈岛的美景。直接到达了驿站休息。
方丈岛。乃是极东之地,飘浮在东海之上的一处大岛屿。
岛上居民居然高达三十万民众不等。几乎可以与一个规模颇大的城池相媲美。
岛上,确实也只有唯一的一座城池,方丈城。
而此名的由来,便是与国寺通之中曾经修行的一位僧侣弥撒有关。
传言,东海海水暴涨,将要淹没岛屿之际,一位来自国寺通修行的高僧经过这里,一一己之力抵御了海水暴涨的灾难,却命丧。为了祭奠他的牺牲精神,而用了他当初的名号“方丈”来命名此岛屿,和这岛屿之上唯一的城。故而,得名。
一大早上,早已起床的千染拿着一本书,看着。有点无聊。
一侧,溜到她房间的君应邪,慵懒的趴在床榻之上,却是聚精会神的看着不远处依着窗户娴雅静坐,容貌平庸的女子。
早就发现他的目光,更发现门外有人一直都没有自己进来,她无奈的撇撇嘴,才陡然大声道:“焰,辰,你们进来吧!”
房间之外的两人,听到屋里的声音,马上眼底光华一亮,迅速窜了进去。却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家伙,而迅速收敛了表情。
“你还真在这里!”一莲焰依旧红衣如血,气韵刚毅,鹰眸深处划过浓烈的厌恶和敌意,却也只是一闪而逝。
骨殒辰幽寂的气息一收,身姿蓦然一闪,便从容的坐到了千染身侧,手臂轻轻一搂,淡淡一笑:“丫头,听说九国帝王派人刺杀你。”
千染点点头,看到近在咫尺的精美容颜,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妖孽”,才颔首道:“是啊!最后被我跟邪打发了。”
君应邪本来也犹露几分敌意,却陡然听到她亲昵的说出他的名字,当刻笑了。
这一笑,还真真是与平素的他邪魅的笑容不同。让一莲焰和骨殒辰马上察觉出了一丝端倪——莫不是他们不在,在海上的时候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吧?
丫头居然,没有排斥他!
“既然你们来了。那么,我也功成身退了。”君应邪陡然一转方才的愉悦,顷刻之间笑的邪肆,连带声音也带着几分冷魅,不过再转过头看向她的时候,又恢复了之前的柔和,“夫人,为夫离开几天。你可别忘记为夫啊!”
千染狠狠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虽然易容,但可以想象的出那份娇媚,让他眼底心底满是暖意和愉悦。
“几天后,我们角斗场见!”他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在一莲焰和骨殒辰瞬间错愕的表情之下,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见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千染心底一瞬乐开了。
他们能够露出这种被雷到了的表情,还真是难得的很哪!
“他们几个呢?”她笑问,才放下书。
骨殒辰哀艳的一笑,心底别提有种嫉妒和醋意:“他们都来了。只是有事情要做,就没有来看你。让我们两人来了。”
千染眉头一挑,看向他。发觉他眼底居然流露出一丝哀伤苦涩,倒是真让她心底突然复杂起来。越来越复杂。随后她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一莲焰,居然发现他居然和刚才的君应邪一样,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有出声。他这到底是?
“除开我们几个,你别想再惹男人。”一莲焰突然咬牙切齿,一脸沉怒,眼底却流露了几分无奈和宠溺。
从未妥协过的他,居然因为她而做出了妥协。这是他从来都不会想到会发生的事情!可如今,他毫无办法独占。因为他深深明白对手的强大。局势的需要。
“滚开滚开!这是本姑娘的房间。哪是你能进来的?”
“什么?这分明是我的房间。你是想强抢吗?”
嗯?这声音是?貌似,有点耳熟啊!千染怔住了。
骨殒辰和一莲焰听到从隔壁传来的声音,纷纷脸色一沉。也似乎有点猜到隔壁的人是谁了。不过,这貌似跟他们没关系。他们才懒得管闲事。
千染眯了眯眼,陡然笑了。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她们居然也安然无恙的到了。
“她们还没死啊!啧啧啧,还真是可惜了。不过正好,我很无聊。”她站起身来,冲着他们眨了眨眼睛,立时推门走了出去。
一莲焰和骨殒辰当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忍不住眯起眼,心底一笑——看来丫头是喜欢看戏啊!
隔壁,已经有很多人围观。
因此走道上被挤得的水泄不通。但是却还是有人继续的要挤进去。
千染眯眼,瞅了瞅那些看戏的人,心底有点吃惊。
这些人全都是锦衣华服,容貌自然也是上等,难得出现几个不美的。这让她有点怀疑了。这里除了她,还真是好似掉进了美人窝。而且,她已经可以肯定,他们都是大家族有钱有势的出身。不是来参赛的,就是来看比赛的。
她忽然发现,这里貌似还真是不简单。仔细的一瞧周围的建筑格局,她才惊愕的明白了。难怪,她总有种莫名的奇怪感。原来如此——这里的一切建筑都是用的昂贵的材料所建造,看似一般,却有种低调的奢华!
“啧啧啧,这里还真是不错啊!”她咂舌,嘀咕道,才跟着人群朝着里面挤了进去,挤到了最里边,才看到房间里一团乱。
步入眼底的两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各自都衣衫不整,臂膀外露,交叠的手臂,好似在摔跤似的,正在人群的起哄当中,卖力的过着招,打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