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说,你也休想知道我们接下来会怎么做。比如,如何处置那鼎炉,或者时空裂缝……”玉非烟和君应邪居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点,当即拿作谈条件的砝码。
蛊帝咬牙,恨恨的瞪着他们几个,才看向一旁默不出声的千染,旋即浅浅勾唇,流露出丝丝讽刺意味。
“女人,你的夫君们如此对本帝,你也不管一下吗?妻纲不振。本帝的价值,难道需要本帝说的更加清楚一点吗?”
“不需要管。他们做事,我十分放心。你这挑拨离间,根本对于我们没用。你还是想想如何坦白从宽吧!”
切!自以为是!
她见过自以为是的,就没见过像他这么自以为是的。
倒是,她没想到他会故意的激将她。莫不是,鼎炉或者时空裂缝对于他来说,有一项是他十分重要的?
被这几句话给顶了回去,他的面色更加的苍白如纸,甚至于是极为惨白。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如果只是时空裂缝的话,本帝倒是可以告诉你。但你也必须保证本帝能够安全离开这里。本帝可不参与你们的事情。”
尚善殇美眸眯起,嘴角冰冷的弧度越发的深邃。
“你没得选。蛊帝。你最好弄清楚你现在的境况。”
猛然之间,蛊帝赫然明白了。
如果这个女人拥有看穿他人心思的能力,那么他的秘密她应该早就全都知道了。那么他们还在逼问什么?
“我的事情,你们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问这个女人什么都会了解。还用得着继续的逼问本帝吗?”
千染昂起精致小巧的下颚,露出她娇nen柔美的粉颈,精雕玉琢般的锁骨透着无比的you惑力,让蛊帝见此也不由的心神一荡。
她清泠婉转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划过他的耳畔:“额,好像是这么回事呢……”
如此的话,蛊帝身体之中的封印,连他自己都是不知道的吗?
所以,那段记忆也是他自己没有记住的。因为,那时候他极有可能是处于无意识的状态之下吗?
那么,她能够读出来,可不可以理解为自己的读心异能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和级别?居然能够读出的记忆!
当即,她传音给旁边的几人,分析道:“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段记忆。看来,我的能力又提升了。”
听到她的话,周围的九人纷纷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神情也是极浅,淡浅到连回神的蛊帝dou没有察觉出来。
他只是觉得他们这眉来眼去的,似乎是在暗中传音商榷什么事情。
没多时,玉非烟那平素阴人时才出现的狐狸般的笑容,赫然出现在他俊美清雅的脸庞之上。
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指腹摩挲着下颚,才饶有兴趣的问道:“蛊帝,是不是该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呢?”
“走一趟?去哪儿?不要告诉本帝是那时空裂缝。”蛊帝咬牙,狠狠瞪着令他十分厌恶的这一张英俊的脸。
他心底也十分不明白,这个女人的夫君们各个都是人上人,为何全都只为她一人?他们真的愿意同娶一妻?奉她为妻主?
他们男人的尊严到底哪里去了?他们到底懂不懂,明不明白?
“哎呀,原来你已经猜出来啦!这样本侯也不用那么矫情的跟你‘叙旧’了。既然你已经知道,那就走吧!省的我们动手。”他眸光浮动,映射出道道杀机,让蛊帝顿时明白自己的处境十分堪虞。
比之历来的哪一次都要危险。
搞不好,这一次只怕他真的活不成了。
不甘。他真是不甘心!好不容易复活,能够做自己一直都没办法做的事情,却……
不。他一定要重新拿回自己的力量。一定要去那个世界。他一定要打开鼎炉的封印不可。
那里面他的勇士们都还在等着他回去呢!他绝对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绝对不能。
“好。本帝带你们去。但是,本帝也说了,你们的事情本帝不参与。本帝告诉你们方向,你们自己去找。本帝就恕不奉陪了。”
“哎呀,这可不行啊!没有你,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再说了。我们可也不想让娘子犯险。所以,只好拿你当踏脚石了。”玉非烟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再度溢出,让蛊帝怔怔是气的青筋直冒,眸中血丝迸发,却又毫无办法拒绝他的话。
感情一开始,他们就打的是让他做这炮灰的打算吗?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可恨的女人!
千染十分无辜的受了他憎恨的一眼,倒是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娇媚的一笑,道:“蛊帝,其实吧!你也别矫情了。自始至终,你都是一个死人。死人所呆的地方只有墓地棺材。你懂吗?”
听到她的话,他再度的感到背脊发麻。
这个女人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让他再度变成不能动弹的死人?
可恶!他早就应该杀死她才对。为何会仁慈的想要惜才?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可是,现在已然是追悔莫及。
无奈,他只好跟着他们走这一趟!当然,他绝不会任人宰割。一旦让他找着机会,他一定会抹杀掉他们。
敢挡着他的路,最终只有死的下场!就是这个女人也不例外。尽管,他是真的对她刮目相看,实在不想抹杀她。
一瞬察觉到了他肃杀的眼神,千染暗自勾唇讽刺的一笑。
更加对于他心底那自负的想法不屑一顾。
她又岂是那种容易被敌人劝降的人?更加别说为其卖命了。
他居然还自负的对她惜才?!
他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不然,他怎么会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广阔无垠的空间,此时越发的寒冷。让十来人都纷纷披上了厚重的衣衫。
或许,在他们一行人当中,只有蛊帝是毫无知觉的。
天寒地冻,比之飘渺雪域来说,还要气温极低。
这无疑让千染的猜测,更加趋于真相。
一路上,所有人都心思各异,但是最终他们的目的却都只有一个——时空裂缝。
众人越是向着深处走去,越是能够感受到空气的震荡。细碎的波纹会在他们的双眸之中呈现一种鱼鳞形态的波状。更能随着周围的事物而演变形态,或扭曲,或弯折……
而他们也明显感觉到身体重若铅垂,步伐也越来越沉重,行走的道路之上都会留下深深的脚印。
“那时空裂缝还真是厉害。”此刻,千染不由的赞叹了一声,极目远眺时,也望见泛起丝丝光晕的天空中,那灰白色不断变幻的裂口。
也已经很大程度上让他们理解了那裂缝的强悍暴戾之处。
蛊帝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壮大诡异的场景,忍不住深深被那bao乱的时空气流所震慑,本能的感到恐惧。
“好了。现在你们已经见到那时空裂缝了。本帝应该可以走了吧?”
万俟流云随即瞥了玉非烟一眼,立时含笑,仿佛已经明白他之前的用意。
旋即,他丰神俊朗却又美如桃花的绝美脸庞上,多了几分戏谑,温雅潇洒不羁如流云般的身姿才掠过他,矗立在蛊帝一侧。
“这个嘛……现在你还不能走。”
蛊帝眯眼,眸光暗淡晦涩不明意图,却让人感受到他是在极大的在忍耐他们一次次不讲信用的话,忍耐心底压制的层层怒意不在此时爆发。
而瞥见万俟流云这张笑起来如同艳丽牡丹般,流露几分阴柔的面容,还有他话语之间隐匿的几分霸气味道,他更加是没来由的一阵暴怒。近乎于很想马上结果了他。
“你们到底还想怎样?”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现在的处境实在是不宜他动手翻脸。
保持与他们的合作状态,才是保住性命最明智的选择。
所以,他忍了。
一莲焰轻蔑的睃了他一眼,才悠然道:“无非就是希望你打个头阵,帮我们家娘子探探路罢了。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什么?”蛊毒闻言,当即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十来人,愤愤不平……
一直以来恍若被他们忽视的洪老,才在这个时候捋着胡须,摇头轻叹道:“哎——老夫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年女帝dou无法摆脱死亡的命运。”
众人随即一怔,才记起好似有他这一号人还跟着。
他们记得,分配组的时候,他似乎是一个人一个方向。都差点把他给忘记了。
不过,此时此刻他这一席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他们的眸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洪老才继续说道:“女帝的死,想必你们都很清楚原因。但是一直以来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女帝之死的说法,却迥异了一些。”
听他这么一说,他们这才恍若明白过来。
的确。女帝之死有着太多的疑问了。之前在先天秘境之中,女帝的残魄说她是耗尽生命力而死。之后,九国帝王的秘密暴露,直到不久之前,知道了女帝其实是被暗族之人抓住,想要将她变成傀儡,所以才……
而现在,女帝的陵墓在这里,却找不到女帝的尸首。
当然,假若女帝的死是灰飞烟灭的话,情况又另当别论了。
如果女帝是这种死法,那么敌人也就太过强大了。
亦或者说,时空裂缝太过强大了。以至于,女帝也无法摧毁它!才会惨遭覆灭身殒。而她的夫君们才会想要继承她的遗志,不遗余力想尽各种办法也要摧毁它!
从而来完成他们爱妻的遗愿……
“这么说来,你们的先祖们是为了摧毁这东西,才会……”千染看向旁边的九人,心底也忽然带着一丝惭愧。
之前,她还以为他们要对她的夫君们不利呢!倒是错怪他们了。
只是,被他们利用这一点上,她还是无法释怀。
更不认为自己反利用他们有错。
惨淡的天光中,纷纷扰扰落下数不尽的晶莹剔透的白,才让众人惊愕这里居然下雪了。
而他们刚惊愕这只有冬日才会出现的景色时,却又陡然变的极热难耐……
“这里四季分明,却也杂乱无章。这应该就是时空裂缝的影响导致的。”蛊帝轻飘飘的话划过众人耳畔,自己也不由的为这样的景象感到更加的悚然。
他知道,自己这仿佛事不关己的话,其实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奈、恐惧、以及从未有人发现的深度悲哀……
其实,他知道那个女人的话是对的。
他只是一具尸体罢了!应该呆在墓穴,呆在棺材里才是对的。只是,他无法做到。
毕竟,他还能动,还可以站立在天地之间……
他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所以他不愿意也不甘心就这么一直睡在棺木中。
明明能动却又必须回到墓冢,这无疑对他是最大的折磨。
像他这种人,绝对没办法只呆在棺椁里。
蓦然察觉到他周身萦绕着缕缕哀伤的氛围,千染心底叹息了一声。
旋即,她再度溢出森冷的话语:“蛊帝,去把鼎炉拿过来吧!或许,我们可以再谈一谈。”
闻言,九人诧异。
洪烈也老眸眯起,无法置信她的话。
别说,这一次听到这话的蛊帝没有丝毫的惊愕不解。
“你在试探我?”
“如果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她颔首。
“好。”他眸光浮动游移,最终定格在她绝美的俏脸上,心中也蔼然喟叹了一声——或许,她就是生来克他的吧!
这个女人,恐怕也已经知道了他身体最大的秘密了。
也罢!最后到底是死是活,或许还真的可以用鼎炉来做筹码也说不定。
这女人的自负,或许会害死她,还有他们……
但是,他蛊帝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最终,到底哪一方能够逃脱命运的桎梏,就让他亲眼见证一下好了。
转身,他勾唇浅笑,朝着女帝坍塌的陵墓飞驰而去。
君应邪偷偷朝着那个方向打出一指,将一只蛊虫飞射了出去——娘子信他,他可不信。还是监视着他,才是上上策。
他的小动作,旁边的几人自然是默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