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星剑多少察觉到宁依棠对他不是很亲近,但他素来不爱动脑筋,一时也想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好吧,那你休息,总之你现在有我们,你记得,没人能欺负你。”
魏星剑走后,宁依棠摇了摇头,抛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好洗漱后,沉入梦乡。
夜深了,一伙黑衣人顺着暗道进入将军府,出现在府内议事的书房中。
烛光亮起,一人沉声:“先处理伤口。”
黑衣人训练有素地找到房内的药箱,快速上药。
定南王临窗而望,看到烛光亮起时,瞳仁收缩了一下,紧接着快步出门,独自一人来到书房。
大门推开,黑衣人立刻隐匿,看到定南王后,又整齐划一地出现,齐刷刷地行礼,“王爷!”
软榻上有一男子,伤得最重,没有躲避,仿佛料到来人值得信任。
定南王看到男子身上的伤,神色凝重起来,“得手了吗?”
男子抬头,相貌平平,只是一双眼如鹰钩一样锐利,他淡然而桀骜地说出两个字,“当然。”
定南王浑身一松,这才快步走到男子身边,心疼地接过药瓶,亲自给其敷药,“都伤哪了?要紧吗?”
这分明是老父亲的担忧。
易容后的卓煜眸里浮现几分笑,“不要紧,小伤。”
在卓煜眼里,没死的都算小伤。
定南王感慨一叹,为自己有这样的儿子感到自豪。
“好好处理一下,休息一晚,明天有好消息告诉你。”
“你们也是,好好把伤养好,按功行赏!”
定南王又对手下人说。
卓煜奇怪地问:“什么好消息?”
定南王神神秘秘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卓煜略无语,他家老父亲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
定南王挑了挑眉,眉尾带着几分得意,还好他把宁依棠留下来。
翌日。
宁依棠起床洗漱,下人贴心送来早饭。
她还在吃饭,夏离便满脸兴奋地跑了过来,扑到宁依棠眼前,“一棠,你猜怎么着?”
宁依棠被逗笑,“什么怎么着?你在说什么?”
“蛮夷王死了!”
夏离扔出重磅炸弹。
宁依棠吓一哆嗦,“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夏离眼睛发着光,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昨晚死的?今天就传到岳城了?不会是假消息吧?”
宁依棠一时也高兴坏了,简直不敢相信,生怕是假的!
“应该不会吧?”
夏离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跑来跟宁依棠分享了,自己也没去确认。
魏星剑气宇轩昂地走进来,“应该没错,是一早回来的捷报,传信人在城门大呼,现在一整个岳城的人都知道了。”
“有说是怎么死的吗?”宁依棠好奇。
魏星剑摇摇头,“那倒没说。”
宁依棠喝了一口汤,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几人正说着,下人过来传话,岳将军和定南王请宁依棠过去谈事。
宁依棠带着夏离和魏星剑一块去了书房。
房内有侍卫,看到宁依棠等人前来,立刻打开房门,请人进入。
屋内,一个人背门而立。
宁依棠猛地顿住脚步。
卓煜!
一眼,一个背影,宁依棠浑身发麻,脚也挪不动了,呆呆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
“一棠,你怎么了?”夏离疑惑地问。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四十岁左右,蓄着小胡子,没有半点卓煜的影子。
宁依棠怔然。
不是他!
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宁依棠回神,冲夏离弯了弯唇,“没事。”
说着,抬脚走进房间。
夏离嘴快,立马问岳将军,“父亲,蛮夷王之死是真的吗?”
岳将军朗声大笑,“当然是真的,蛮夷大军乱成一团,仓促退兵,滚回老家去了!”
“太好了!”夏离快意拍掌。
宁依棠依然追问,是怎么死的?
不料,岳将军也不清楚,只说还在调查。
那就说明不是岳将军或定南王派的人,难道真是什么侠义之士跟宁依棠想一块去了,然后暗杀了蛮夷王?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好事,宁依棠也附上恭喜之词。
定南王很是稳重,说道:“不要高兴得太早,蛮夷大军只是损失了首领,暂时没有出兵之力,等他们选出新的王,一定还会再次攻来,我们要趁这个时间休养生息。”
众人认同的颔首。
定南王看向宁依棠,“一棠姑娘,连续战争,岳城损失极大,这就需要你的帮忙了。”
“王爷请说,棠庄一定鼎力相助。”
宁依棠说着,目光总忍不住往胡子男身上瞟,因为对方也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发毛。
定南王早就发现了这点小细节,心里莫名感到愉悦。
这小姑娘虽愤然离京,但那在意的模样,分明是记挂他家儿子的。
“一棠姑娘已经为岳城奉献很多,我要是舔着脸继续跟你要物资,那就太不是人了,接下来我们就正儿八经地做生意,岳城出钱,棠庄供货,互惠互利!如何?”
宁依棠自然没有意见。
“能跟岳城,跟王爷,跟将军做生意,一棠荣幸之至。”
岳将军也倍感欣慰,“南境能有棠庄这样好的商户,是南境之福。”
给岳城捐赠物资的势力也不止棠庄一家,但只有棠庄的货永远是最好的,可以说跟宁依棠合作,他们一万个放心。
定南王指了指他身边的胡子男,“这是我手底下最受器重的幕僚月先生,为人聪慧,做事严谨,后面就让他跟一棠姑娘商量具体的合作事项。”
宁依棠礼貌地点了点头。
对方也轻轻颔首。
“一棠,那你是不是能多留几天了?”夏离开心了。
宁依棠点点头,“合作敲定之前,我会留下来配合。”
”太好了!”夏离扬着开朗的笑容,“那你不忙的时候我带你去南山玩,那里很美的。”
蛮夷王死了,南境暂时安稳,又谈了大合作,宁依棠心里也高兴,一口应下,“好!”
“哦对了,我昨天忘说了,你记得给夏镇长去封信,报个平安。”
宁依棠突然想起,夏高远那里还以为夏离去蛮夷了呢。
“我记着呢,昨天就写了,你还真把我当没心没肺的小孩。”夏离白了宁依棠一眼。
宁依棠开怀一笑,只是眼角余光撇到月先生时,莫名觉得他的目光冷峭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