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恬静的睡眠中醒来,笼罩在二人之间的气息也像林间的晨雾慢慢散去,睁开眼,赵阳看着晨梅,晨梅也看着他,两人的眼神宁静清澈,心中也如缓缓流淌着的河水,平静祥和,却也如水和山,相看两不厌。
也是清晨,一辆黑色的轿车急速行驶在齐水县的中心路上,但停在齐水大酒店的门口时,却又稳稳地,显示了司机高超的驾驶技术。
冷勋睁开眼,问道:“到了?”
司机恭敬地回答道:“到了,冷少。”
冷勋又闭了一下眼睛,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早就等在门口的商年涛赶紧迎了上来,道:“冷总,我让店里给您准备了一份早点,您先吃点东西吧!”
昨天晚上听完商年涛讲述的关于赵阳的医术的事情,冷勋顿时感觉看到了一线希望,于是马上决定亲自来一趟。此时时间还早,正好趁吃饭的时间再详细了解赵阳的情况。
经过一夜的准备,商年涛也知道该冷勋想要了解什么,就趁着吃饭的功夫专门将赵阳治病的经历讲了一遍。
冷勋一边听一边点头,让商年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虽然一夜没睡,却是感到精神格外地好,他道:“我虽然大多时间都在外面上学,现在又进入了咱们公司工作,但他治好的病人太多了,和大家随便聊天,就能听到不少。昨天晚上我专门给村里的熟人打电话,大体上统计了一下,他治好的危重病人就不下十五个!其中有三个,眼看就要断气,但经过赵阳的医治,又都活了过来,其中两个多活了一个月,另外一个现在还健在着!”
说到后面,商年涛忽然也有些难受,三个人中,他的母亲原本也可以成为健在的另一个的……但他很快又急急地说了下去,想要将这段思绪快进过去似的:“对了,还有一个,就是上个月的事,有个曰本的客商,要在我们县投资的,他们公司的上任董事长病得也几乎就要死了,也是赵阳将他救过来的!”
冷勋越听脸上表情越是开心,竟然吃得比平时多了近一倍!他伸手拍了拍商年涛的肩膀,点头道:“你做得不错!”
商年涛顿时受宠若惊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我跟着冷总做事,一定会尽我全部的努力做好的!”
冷勋拿纸擦了擦嘴,看了一眼东方升起的明亮的太阳,道:“走吧,带我去见赵阳!”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商年涛马上从那种醉醺醺的感觉中清醒过来,忙道:“冷总,等等!”
从昨天和今天冷勋的表现来看,明显是想找赵阳看病,只要促成了这件事,他在冷总那里一定会挂上号,在公司自然也就站稳了脚跟,于是,早就不想借减肥茶的事找赵阳的麻烦了!
但是,他和赵阳之间的关系可算不上“和睦”,甚至是极度恶劣,让他带着冷勋找赵阳,那还能有好吗?
于是,叫停了冷勋,他跟着解释道:“冷总,那个赵阳给人看病,需要当村的熟人带着去才行……”
冷勋问道:“你不是和赵阳一个村的吗?”
关于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商年涛开始很是苦恼,但这件事一旦问起来,隐瞒是隐瞒不了的,最后就想到还是直说为妙。当然直说也是要讲究技巧的,他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冷总,是这样的。去年夏天的事,我见赵阳医术这么好,但又窝在一个小山村里,就想着跟他合作赚钱,因为这事就把他得罪了!现在估计他很不待见我的……”
冷勋一笑,也不多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问道:“现在怎么办?你给我介绍一个熟人引见给赵阳?”
商年涛松了一口气,但是村里现在愿意跟他打交道的人不多,在赵阳那里也都不怎么受待见,要在村里找人也是不容易。好在他也有办法:“冷总,有一个人和赵阳的关系很好,如果能有他引见,我觉得成功的把握比较大些。”
冷总往沙发上一靠,问道:“怎么,你的意思赵阳并不是有人去找他,他就答应给人看病的?”
商年涛点了点头,看了冷勋一眼,悻悻地道:“他的脾气很臭的!”
冷勋却笑道:“我爷爷说过,有本事的人都会有点脾气。你不用担心,我来是求他办事的,有脾气我也能忍着。对了,你再说说,赵阳都有什么爱好。”
商年涛一皱眉,想了想,道:“他对钱上不太看重,也不见他创立自己的事业……好像也没什么爱好啊!”
冷勋看了看外面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心中实在有些急切,再也坐不住了,道:“你先带我去见引见人吧。再告诉我引见人的一些情况和爱好!”
夏天就是这样,太阳虽然升得老高,但时间还很早,于是,冷勋又让商年涛带他去县里转了转,买了几件礼品,才开车到了玉龙镇。
商年涛跟冷勋提到的“引见人”正是曹华祥。
冷勋敲门进来,看到曹华祥正拿着一只喷壶浇花,笑道:“曹书记好雅兴啊!”
曹华祥放下喷壶,拿起一块有些旧的棉布擦了擦手,问道:“你认识我?”
一阵寒暄后,冷勋表了身份,说了来意。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外人来打扰,曹华祥每天就是听戏、写字、看一些古文。
华夏人好像都有这个规律,不管年轻时做的是什么,到了老年,大都会迷上华夏的古文化,就像是叶落归根一样。而华夏璀璨的文明,历代的先贤的哲思,往往又能让他们印证自己一生的得失。
曹华祥这一段时间最大的变化却是“看开了”,表现在外面就是整个人变得特别平和、自然,与他坐在一起,就像是面对白云平湖一般。
而对一些事,除非关系到齐水县的发展,他一生都在为这片土地而努力,却是割舍不下。但要是因为一些个人的利益再去做什么,却已经没了兴趣。
于是,他淡淡地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说不上话的。”
生活在冷勋这样的家庭里,从小见到各式各样的人,一般都有看人的眼光,尤其像他这种家庭里重点培养的对象,自然能看到曹华祥此时的无欲无求,也就知道很难说动曹引见他们见赵阳。
冷勋看了曹华祥一会儿,也不强求,笑道:“那麻烦曹书记了。”
说完就带着商年涛走出了曹华祥的家。
商年涛欲言又止,只能跟着出来。
坐进车里,冷勋问道:“你还有合适的人介绍吗?”
因为赵阳关系到冷老的病情,冷勋可以放低姿态,但一个退休了的县委书记,他还真的难做到。
商年涛想了想,道:“那就是我二叔了。”
赵阳一家刚吃完早饭没多久,冷勋和商年涛就跟着商百众来到了他家。
看到商百众出现在了门外,正在端着碗盆的孙振香皱了一下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商百众是商年涛的二叔,当时的事情,他的做法也让孙振香很是不舒服,尤其是最后抬着朱秀枝堵她们家大门的做法,留的印象更差。
商百众脸上有些难堪,但商年涛好说歹说地求他,他也只能过来。他陪笑道:“他大娘,是这样的,有人想求赵阳帮忙看看病……他在家吗?”
赵阳正在堂屋里炮制药材,这话却是问得多余。
孙振香听到这话,更是心头气不平,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在厨房里洗着碗。
商百众心里一阵后悔,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屋门前,笑道:“赵阳,你能出来一下吗?我跟你说个事。”
赵阳手不停头也不抬地道:“你说吧。”
商百众稍微松了一口气,马上说道:“那什么,就是有人想求你看病……啧,我也说不清楚,你出来一下呗!”
赵阳在挤到他身边的晨曦的脸上亲了一下,让她去一边玩,又继续着手里的活,然后问道:“什么人?哪里的?你认识?”
商百众为难得牙都疼了起来,那人他第一次见,是商年涛的老总,听家见里背景还很大,但是要说不认识,他介绍人来是什么意思?说实话,估计一提商年涛的名字,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
赵阳也不急,其实,十里八乡的人,对他都很熟悉,找他看病,有的也不用非得找“引见人”,就算要找,也不会找商百众这样和他家关系不怎么好的人家。
所以,请商百众当介绍人的,基本上是有点问题的。
商百众无奈,看了看院子外面,实在无奈,咳嗽一声,只好苦笑道:“赵阳,是这样的,有个当大官的,为咱们国家干了不少好事,生病了,想找你帮着看看……你也知道,咱们村的人在外面的少,他们不知道怎么找上了小涛……小涛觉得没脸见你,就让我来了。赵阳,你能帮着看看吗?”
赵阳张嘴从晨曦手里接下一块切好的果肉,乐滋滋地吃了,然后头也不顺地道:“不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