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很懵，突然就有人问到永久账号的问题。
黎烬这才给出了答案。
原来永久账号是他主动申请的。
那一天，黎烬在黎七念的直播间待了整整三个小时。
靠着一己之力，将whisper这个帐号送上了打赏榜第一，且远远甩开了第二名。
而whisper头像后面跟着的打赏金额，是第二名未来十年都无法超越的恐怖数字。
………
黎七念并不知道黎烬曾经登录过她的账号。
她心有所感，突然抬眸看向对面桌的小三儿：
“小三儿，我哥登我账号干嘛？”
小三儿玩游戏玩的正嗨，一脸笑意，听见她的问题，还愣了愣。
等他反应过来黎七念问的哪件事后，他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
他将麦克风关了，还不忘看了一眼进门处：
“念念……”
黎七念绷紧了脸，也将麦克风闭上：
“你说。”
小三儿一咬牙，决定破罐子破摔：
“我们当时不是都以为你死了吗？就在你尸体火化的那一天，老大背着我们偷偷登录了你的账号……”
尸体火化的那一天，黎烬整整一天没有出过房门。
直到凌晨四点钟的时候，whisper的直播间亮起，他们才知道黎烬还没有睡觉。
准确的说，那一天晚上，他们三个人都没能睡着。
他们就像约定好了一样，谁也没打扰谁，就这样安静在黎七念的直播间里呆了一晚上。
黎七念：“永久账号又是怎么回事儿？”
小三儿摇了摇头：
“帖子没发出去之前，我和老白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语气突然有些低沉失落。
“你也知道老大作为战队队长，身上肩负的责任，不是他不难过，不是他不想崩溃，只是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身后还有这么多粉丝指望着他……”
小三儿说到这里，眼眶微红。
“他能做到最体面的事情，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你直播间里静静坐上两个小时。”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可以卸下所有防备，不做身负重任的SOG战队队长，只做whisper一个人的哥哥。
成年人没有资格嚎啕大哭。
黎七念眼眶一涩，眨了眨眼睛，压下眼底的酸意：
“这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三儿：“是老大的意思，你也知道，老大不是喜欢邀功的人。”
黎烬的想法他大概能猜到。
既然黎七念没有死，那他也没必要让她知道这些事儿，徒增她的心理负担。
全平台唯一的永久账号又怎样，在他眼里，恐怕还比不上黎七念的一根头发。
黎七念没了玩游戏的心思，站起身，就朝着黎烬的房间走去。
卧室里没有人。
她想也没想，转身去了会议室。
刚走到门外，她就听见陈言和黎烬的对话。
“这样也挺好。”
是陈言的声音。
男人的嗓音藏着感慨，又仿佛如释重负。
“她会是一个很好的队长。”
黎烬低沉的嗓音也缓缓传来。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阵良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陈言轻吁一口气，眉眼藏匿在烟雾中，似笑非笑，眉心染着一层淡淡的感伤：
“黎烬，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真到了这一天，我还是有些难过……”
“十年，我陪你走了十年，也陪着SOG战队走了十年。”
“我看着这一支初具雏形的队伍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在粉丝的辱骂声中站起来。”
“看着这群稚嫩青涩的少年站上世界赛的舞台，身披国旗，手捧世界赛的金杯……”
十年真的太长了。
十年前，他还是一个没有名气的经理人，带过两支不愠不火的战队。
黎烬就是在那个时候找到了他，说他要打造一支无坚不摧的游戏战队。
那个时候，韩国在绝地求生的世界赛场上还占据着绝对地位。
而黎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五年，我要打造出一支令韩国电竞圈怀有敬畏之心的华国战队。”
他那个时候只觉得他疯了。
年少轻狂，轻描淡写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用负责。
可后来，随着对黎烬的深入了解，他发现这个少年身上的韧劲堪称荒野里滋生的无穷无尽的藤蔓。
他有世界第一的手速。
他有无人能比的动态观察力。
他身上还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浩然正气。
他想给华国电竞拿下一座又一座的金杯。
他实现了他的承诺。
不到五年。
短短三年时间，SOG战队从一支寂寂无名的新人战队，成为了一支拿下世界冠军的战队。
也是这一次的夺冠，才让全世界的电竞圈知道了这支崭新的队伍，知道了电竞黎神，知道了华国力量。
黎烬情绪比陈言稳定许多，他身上像披了一层薄雾：
“陈言，没有什么好难过的，每个职业选手都会迎来这么一天，况且我早就过了打电竞的最佳年龄。”
电竞职业选手的最佳年龄是在十五到二十三岁。
二十三，二十四岁退役的人最多，而他今年已经26岁。
如果不是黎七念治好了他的手上，也许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退役了。
陈言喉咙有些堵。
“黎烬，我不是不能接受……混了这个圈子这么久，我见过太多人登顶或退场，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只是一想到那个人是你，我就有些没办法接受……”
那不是普通的电竞选手。
他是电竞圈里的神话。
是粉丝口口相传的不败黎神。
他是黎烬，是带领华国电竞登上世界舞台，曾经蝉联世界冠军的黎神！！
他见证了华国电竞的崛起，在很多人的记忆中，黎烬就是他们的青春。
对于陈言而言，黎烬也是他的青春。
两个毛头小子当初一拍即合，谁也没想到SOG战队会走到如今的辉煌地步。
陈言自嘲的开口：
“可能我也老了，情绪是越来越容易失控了……”
黎烬沉默许久，突然开口。
“还有烟吗？”
站在门外的黎七念眼眶通红，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她很清楚，黎烬只有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