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他就开始留意自己的情绪，时间越长，他就发现自己是一名不合格的主神。
见过的位面越多，他衍生出的情绪就越多，到了后来，他躲进主神空间，再也不在位面里行走。
可依旧没用。
他只好将衍生出的情绪摒弃在角落，剔除他的身体，而给她创造了另外一副肉身。
黎七念。
离七念。
他希望自己能做到远离人类的七情六欲，做一个大局为重，杀伐果断的真正主神。
而当三千小世界存在的漏洞越来越多，崩塌的位面越来越多时，他果断选择设局杀掉黎七念，杀掉这一团本该不存在的东西。
也许她消失以后，这个世界就能恢复正常运转。
黎七念听完楼城霄的话，震惊之余，又觉得可笑。
她诞生的原因可笑，而她死亡的原因更可笑。
“我第一次死亡，也是你干的？”
关于小和尚的记忆，她只有迷迷糊糊的片段，前世具体的死因，她记得不是很清楚。
楼城霄：“……不是。”
那个时候，他只是想将黎七念送走，可事实证明，送走她以后，世界的秩序并没有恢复。
黎七念：“楼城霄，你告诉我这么多，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我本是一体，你杀不了我，就像我杀不了你一样。”
所以他才清除黎七念的所有记忆，想借四个养子的手，结束她的生命。
新手系统438也是他分配给她的，根本没有攻略任务这一说，都是他在背后操纵。
让她女扮男装，是不想她和几个养子产生不必要的感情纠缠，可没想到，不用爱情，她依旧用亲情阻止了几个反派的黑化。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矛盾。
他看着黎七念长大，一步步从一个意识体，成长为一个正常人类，看着这样的她，他有时甚至会生出欣慰自豪的情绪。
是的。
欣慰自豪的情绪。
摒弃黎七念以后，他的情绪还在泛滥，不曾消失。
他不配做一个合格的主神了。
黎七念对楼城霄的感情也很复杂。
他亦师亦父，教她钓鱼种花，练习书法，婚礼当天牵着她走红毯，送她可以调动组织的令牌……
可到头来，想杀她的人也是他。
她可能永远无法原谅他，但是让她亲手杀死楼城霄，她似乎也做不到。
看着垂垂老矣的楼城霄，她有些痛恨自己的心软：
“你的衰老，也和这些事情有关系吗？”
“嗯。”
楼城霄点了点头，却没再说下文，似乎并不想多加解释。
黎七念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楼城霄瞒了她这么久，为什么偏偏选择今天向她坦白？
看着他脸上的皱纹和沟壑，她心底隐隐不安。
犯人在被执行前，总是会有忏悔的临终遗言。
她张了张嘴，好几次想问什么，可最后还是闭了嘴。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是楼城霄的选择，她无法干涉。
“你认识寺庙的住持，对吧？”
既然楼城霄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那她被主持收养的事情，他肯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