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陈大凤离开书房后,陈三凤重新回到黎锦身边,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担忧:“我这个大姐太赖了,她修的不是正道,肯定是歪门邪道。刚才竟然还责怪我不帮她,说我胳膊肘子往外拐。”
黎锦闻言,微微一笑,说道:“这倒无妨,我还能接受。”
陈三凤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大姐这样胡闹,实在浪费你的时间。要不,我去说服她?只要我拿出陈家和你的合作意向,她应该会明白利害关系,做出取舍。”
黎锦摆了摆手,说道:“不必着急。我已经向省委请了假,接下来可以陪陪孩子,然后去沪海一趟,再回京陪璐璐。这段时间正好空闲下来,不用急着处理政务。我陪你大姐玩玩!”
陈三凤皱了皱眉,略显惊讶:“赵春深舍得放你休假?”
黎锦轻笑一声,说道:“华朝阳和秦蒙德来了,还有上头盯着,政务上我能做的事已经不多了。再说,他们想自己打开小金库,我不在场反而阻力更小。三凤姐,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陈三凤点了点头,起身告辞:“嗯,那我先走了。”她转身离开书房。
黎锦目送陈三凤离开后,重新坐回书桌前,翻开一本书细细阅读。与此同时,他顺手处理了一些日常事务,并拨通了梁璐的电话。两人聊了些家长里短,气氛温馨而轻松。待夜色渐深,黎锦才熄灯休息。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黎锦便早早起床。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陈大凤竟比他起得更早。当黎锦走进书房时,发现陈大凤已端坐在书桌旁,面前摆放着一副围棋棋盘,显然是为第二局对弈而来。
“昨晚睡得好吗?”黎锦笑着问道。
陈大凤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别废话,我们开始吧。”
两人迅速进入状态,展开新一轮较量。这一次,陈大凤主动采取了地板流战术,意图模仿昨日黎锦的下法,用四角穿心策略击败对方。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黎锦并未按常理出牌,而是直接占据中心区域,以厚实的布局为中心开花,将局势牢牢掌控在手中。
随着棋局推进,陈大凤渐渐陷入被动。最终,她投子认负,脸色阴沉地说道:“你让我至少输了五目,真是惨败!你一点都不男人,你不懂让着点女人!”
输了就把自己当女人了?呵呵……黎锦放下棋子,神情坦然:“凤仙姑,术业有专攻。这次算是你承让了!那么,第二轮的比试,就用你擅长的领域吧。”
陈大凤虽不甘心,但也不得不对黎锦刮目相看。从这两盘棋中,她隐约看出黎锦不仅算路深远、心思缜密,而且手段冷酷果断,绝非等闲之辈。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何这个年轻人能在如此年纪登上江东权力巅峰。
“当然!”陈大凤强压住内心的挫败感,语气中透着几分骄傲,“第二轮,我们比试书法。正楷、小篆、隶书、草书、临帖,这五个方面,我们各自写一份。”
黎锦听罢,微微颔首:“可以。”他随即发出信息,让人准备笔墨纸张。
早餐过后,黎锦的手下将笔墨纸张送到了书房。陈三凤安排保姆送孩子们去学校后,便来到书房,准备观看黎锦和大姐的书法比试。
陈大凤已经写完了一份正楷,抬头看到黎锦也完成了自己的作品,便主动走过去,示意妹妹评判。陈三凤仔细端详了一番,摇头说道:“大姐,你的正楷少了一份脊梁骨般的刚正,你输了。”
陈大凤听罢,并未反驳,只是看向黎锦,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服气:“你是男人,仅此而已!我要是男的,我不会比你差!”
黎锦闻言,呵呵一笑,显得十分大度:“你这样说,也合理。”
接下来,两人开始比试小篆。陈大凤挥毫泼墨,写下了一篇《太符经》,字体流畅而古朴,显然浸淫多年。她写完后,与黎锦交换作品查看。当她看到黎锦的作品时,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可惜了,黎锦,你写贾谊《治安策》的确是极好的文章,但我的立意更高深,你输了。”
黎锦看了看陈大凤所书的《太符经》,发现这并非市面上出版的版本,而是山上道士之间秘密流传的孤本或珍本,内容更为真实且未经删减。他点头赞道:“没错,你的这个经书配合古代字体,的确有独特韵味。这一局小篆,我确实不如你。”
陈大凤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将小篆卷起来放入画筒中,递给黎锦:“这是送给你的,只可自己看,不要外传。”
黎锦接过画筒,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后喝了一口茶,准备继续比试隶书。
在隶书环节,陈大凤随意写了几个字,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理想效果,于是干脆放弃了,直接认输:“我擅长的是草书,草书我一定能赢你!”
事实正如她所言,她的草书结合画符技法,看起来别具一格,内容依然是《太符经》。而黎锦则写出了一幅同样精彩的草书,但由于内容上再次输给《太符经》,这一局仍归陈大凤所有。
然而,陈三凤此时插了一句:“大姐,你在作弊啊!你浸淫这些专业这么多年,闭着眼都能写能画,关键是……我们根本看不懂!临摹帖不能用你熟悉的专业内容,你们就临摹《兰亭集序》吧。”
陈大凤瞪了妹妹一眼:“三凤,你到底是在帮谁?”
陈三凤不慌不忙地回应:“我在帮你啊,你是我大姐。”她转身去准备《兰亭集序》的临摹本,同时叮嘱两人先喝茶休息片刻。
黎锦为陈大凤倒了一杯茶,说道:“你的《太符经》没有现成的书法帖,无法找到临摹本,让我跟你一起写《兰亭集序》,其实对你更有利。”
陈大凤微微一笑,说道:“我本来就打算写《兰亭集序》。黎锦,这个字帖可是我入门就开始临摹的,你写不过我的。”
黎锦淡然一笑,目光平静如水,说道:“话不要说得那么早,咱们写写就知道了。”
稍作休息后,陈三凤将《兰亭集序》的临摹本摆在两人面前,宣布比赛正式开始。陈大凤迅速进入状态,挥毫疾书,以为进度遥遥领先。然而,当她抬头一看,却发现黎锦早已搁笔停工,似乎已经完成。
“你把《兰亭集序》给背下来了?”陈大凤惊讶地问道。
黎锦摇了摇头,语气轻松:“这需要背吗?”
陈三凤忍不住补充道:“大姐,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我真的在帮你,如果你输了,可别怪我多嘴。”
陈大凤白了妹妹一眼:“说得好像我已经输了似的。”
她继续书写了一会儿,见黎锦始终没有再动笔,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待她搁笔后,走到黎锦的作品前仔细查看,眉头顿时皱紧——黎锦的《兰亭集序》不仅行云流水,每个字的结构、转折都堪称完美,远胜于自己的作品。
“这一局我输了……”陈大凤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默默放下毛笔,意识到自己不仅输掉了这一局,还输掉了整个书法比试的轮次。
连续两轮失利,让陈大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午前时分,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户洒在庭院中。黎锦和陈三凤坐在一旁喝茶,目光却投向庭院中央的大姐——她身穿一身劲装,手持长剑,正在演练一套剑术。这是第三第四轮比试的内容,也是大姐选择展示的道术之一。
剑光如水,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寒芒。陈大凤步伐轻盈,动作流畅,每一招每一式都透着深厚的功底。她的剑术不仅凌厉,还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被牵引而来。
“大姐这次真是输不起啊,太赖了!”陈三凤忍不住低声吐槽,“下一轮你就跟她比写公文吧,我看她能写几个字。”
黎锦闻言哈哈一笑,说道:“那倒不至于。我不至于那样输不起。她在道术上确实有些造诣,我输得不冤,让她两轮也无妨。你这个大姐还是很厉害的!”
陈三凤点头附和:“是的,她要是没点本事,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尤其是山上的条件那么艰苦,早就撑不下去了。”
等陈大凤耍完剑术,收剑回鞘后,径直走到黎锦面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看向黎锦,语气中带着几分理所当然:“轮到你了。”
黎锦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你看我是那块料吗?这轮,我输了。”他说完,给陈三凤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暂时离开。
待陈三凤退出书房后,黎锦正色说道:“你这两轮赢了,咱们打平了。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本事,如果你真的要将妮妮带走,我相信你也有能力保护她。将来她学了你这一身本领,或许也能出人头地。”
陈大凤放下茶杯,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觉得我这些本事好,还是你身上那些大众化的本事好?”
黎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天才,但我也看得出来,你已经将这些道术练到了极致。再想进一步突破,恐怕很难了吧?”
陈大凤眉头微皱,带着几分不满:“你是在看不起我的道术?”
黎锦摇了摇头,神色认真:“那倒不是。你的这些本领都很不错,而且在这个社会上也有用武之地。只是……你们修道之人追求的是自身的突破,却忽略了如何服务社会、融入世俗。”
陈大凤听罢,低头抿了一口茶,对黎锦的话表示默认。她知道对方说得没错,修道之路虽高深莫测,但终究脱离不了现实的桎梏。
黎锦见状,继续说道:“孩子的父亲呢?他的本事又如何?”
陈大凤顿了顿,说道:“他不如我。”
黎锦略显惊讶:“他不如你,那你当初怎么会看上他,还为他生下孩子?”
陈大凤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自嘲:“那是意外。”